對於厲無名,李霖實在是太熟悉了,都是一個部隊裡面出來的。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睡覺一個被窩裡,吃完一個鍋裡,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誰能想到,現在會拔刀相向?跟厲無名交過幾次手,他能夠感覺得到,厲無名的暗殺手段更凌厲,更狠辣了,這肯定是跟他投靠了傅青衣有關。
不知道傅青衣的功夫有多厲害,但道上都傳揚他是宗師級別的巨匠,至少是不會比楚狂人和朱重午差了。否則,嶺南傅家又哪裡會有今天的地位,早就讓人給吞掉了。別的不說,單單只是傅青衣親手調教出來的大青衣殺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對付的。
這也是爲什麼,李霖要來嶺南市的原因之一。他要從傅青衣的手中,知道厲無名的一切,這也是解開“不倒翁”謎團的關鍵。
傅元彬還真是有個性,丟下了這幾句話之後,扭頭就走,再也不會回頭。
“站住。”傅刀喝住了這個二兒子,皺眉道:“李霖也算是你的朋友,他來到了嶺南市,你總要以禮相待。難道這點兒事情,還用我來教你嗎?”
“我跟他不是朋友,要怎麼做,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就是跟他飆車,如此而已。”
“孽畜。”傅刀突然甩手給了傅元彬一耳光,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以傅家人的休養,當着外人的面兒,他打兒子做什麼?再說了,傅元彬又不是小孩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掌摑他,他的面子哪能過得去。果然,他捂着臉,瞪着傅刀,轉身憤憤的離去了。
傅刀怒道:“這個孽障,我管他還管出錯來了?我非宰了他不可。”
傅智連忙攔住了傅刀,勸道:“他願意走,就走他的好了,咱們還是坐下來喝酒。”
傅刀哼哼了兩聲,氣呼呼的,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傅智笑道:“李少,真是不好意思了,家裡出了這檔子事情,讓你見笑了。”
李霖微笑道:“沒事,沒事,剛好我的孩子還有幾個月也將降臨人世了,這是好事情,我也可以借鑑一下訓子的訣竅。”
都說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哪有像李霖這樣挖苦人,還不帶髒字兒的?傅刀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眼神灼熱地瞪着李霖,一字一頓道:“大哥,少跟他囉嗦了。李霖,我問你,我兒子呢?”
還真是沉不住氣,李霖心下冷笑,迷惑道:“什麼兒子?你兒子剛纔不是讓你一耳光給打走了嗎?還問我,難道還想讓我去幫你把兒子追回來?”
傅刀怒道:“少跟我廢話,我說的兒子是傅元振,他在閩州市失蹤了,我追問了飛鷹幫的人,說是你把他給抓走了。”
李霖滿臉的無辜,叫屈道:“哪有這樣的事情呀?你這是冤枉,誣陷,我一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哪能幹出那種卑劣的事情來。”
傅刀咄咄迫人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跟元振的失蹤,沒有人的關係?”
李霖很是果斷的道:“沒關係。”
“我讓你沒關係。”傅刀立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烏黑的刀,兜頭照着李霖就劈了下去,李霖沒有動,傅智卻一把扣住了傅刀的手腕,叱喝道:“二弟,你冷靜一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傅刀冷聲道:“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沒什麼好說的。”
傅智將傅刀給推到了一邊,轉身拱手道:“李少,讓你受驚了,我們喝酒。”
李霖笑道:“沒事,我理解傅二先生的心情,兒子沒了,當然會激動了。”
終於是把傅刀給穩定了下來,戰千軍和王寇、葉雨婷、賈半仙的精神卻絲毫不敢鬆懈,尤其是傅智身邊站着的那兩個身着青色長袍的青年,不知道他們的功夫怎麼樣,單單只是這份鎮定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讓他們感覺得到,他們的功夫就算是不如厲無名,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種人,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畢竟是殺招,制敵於死地。
陪着李霖坐下的,只有葉雨婷,戰千軍和王寇、賈半仙都站在一邊,這頓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有可能吃進去,就再也起不來了。傅智不動聲色,先行將杯中酒給幹了下去,每道菜又都先行吃了,這是在告訴李霖,菜和酒中肯定是沒有毒。
葉雨婷卻不管那麼多,隨口問道:“半仙,你不是說,你懂醫術嗎?那你的醫術都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賈半仙道:“一般般了,醫人、治毒、下毒,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你還會治毒?”
“咋的,你還不信呀?”
“當然不信了。”葉雨婷撇着嘴,很是認真的道:“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你幫我檢驗一下這杯中、酒中,菜中都有沒有毒?”
“試就試。”賈半仙還真不是客氣,拿出銀針,在每個酒菜中都試了試。等到都試完了,確保是沒有毒了,李霖這才皺着眉頭,呵斥着葉雨婷和賈半仙,怎麼能這樣呢?這是在嶺南傅家的地界,傅家人又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呢?還不趕緊向傅大先生和二先生道歉。
賈半仙和葉雨婷連聲不好意思,對不起,太對不起了。
傅刀臉色陰沉,傅智卻是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小心謹慎,暗中授意手下人來驗毒,他還在那兒做好人。可他們在嶺南市是有頭有臉的人,又能說什麼。這頓飯,吃得還算是歡快,尤其是葉雨婷大口地吃喝着,還真像是老朋友們在一起相聚。
又喝了一杯酒,傅智笑問道:“李少,咱們名人面前不說暗話,元振讓你給抓走了,我們有證據,你還是還了他吧。”
李霖苦笑道:“我真的沒有抓他,你怎麼就非認定是我呢?”
葉雨婷眨巴着大眼睛,問道:“是不是他看中了哪個按摩院的小姐,兩個人心生愛意,你們傅家顧着顏面,不同意這樁婚事,然後傅元振就和那小姐私奔了?很有可能哦。”
“你說什麼?”一直在憋着了,傅刀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喝道:“小丫頭,你信不信再也難以離開嶺南市了?你要是喜歡去按摩院當小姐,我這就可以把你送過去。”
葉雨婷甜甜地笑道:“謝謝傅二先生了,我以後要是真的想去當小姐了,一定先來找你。”
笑聲很濃烈,但是氣氛卻是越來越凝重。戰千軍和王寇都把手隨意地放到了腰間,隨時展開雷霆萬鈞的攻勢。
“既然李少不承認,我就給你看一個人。”傅智哈哈大笑着,然後拍了拍手掌,從錦繡廳裡面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了一個女人,她的手腕上包着紗布,面容憔悴,神色黯然,正是飛鷹幫的幫主龔秀英。
當初,抓走傅元振的時候,龔秀英就在場了,她自然是清楚事情的經過。龔秀英比較剛烈,她要是不肯說,或者是不願意來嶺南,就算是傅刀、傅智殺了她,她也不會過來,更是不會說出事情的經過。可是如今,她根本就沒有要任何人脅迫,就將李霖等人突襲閩州市,抓走了傅元振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李霖苦笑道:“真的沒有想到,龔幫主還是有情有義的女人。”
龔秀英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李霖的面前,央求道:“香帥,你是大人物,就放了元振吧,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我都會滿足你。”
緊接着,有兩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男一女,男的戴着高度近視鏡,白白瘦瘦的,女的風姿卓越,透着萬種風情。這兩個人,李霖也都認識,正是蘇文斌和傅瑤。看來,傅智爲了救出傅元振,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