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已簽約出版] 番外 金子千篇之 千尋,千與 (十二)
“沒聽說纔怪了。”郭曉庭倒是直接,說:“現在要把我介紹給任何一個男人,都是最不合適的時機。難得金伯母肯應酬我媽咪……我同你講,我沒興趣和我姐姐們一樣念商科、做生意,也沒興趣按照父母的意思嫁一個對家裡有幫助的丈夫。”她看着金子千。懶
金子千立時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理想是做無國界醫生?”金子千微笑着問。有趣的女孩子。挺可愛的。這份兒心直口快,讓他想起了另一個可愛的小女生。
“沒那麼偉大。我只要,活着的每天能聞到讓我安心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就可以。”郭曉庭雙手扶酒杯。
金子千覺得郭曉庭那雙手,簡直是在“供奉”手術刀,忍俊不禁,說:“OK,你會做到。”還是小女生。
“不過,你會願意你的太太是這樣的職業女性嘛?”郭曉庭眼睛亮亮的。
“我,願意我太太快樂。”金子千聳了一下肩,“如果,工作能讓她快樂。”
“不介意忙的沒時間陪你?”郭曉庭繼續問。
“我可以陪她。”金子千笑。
滿世界亂飛的她,若是她停不下腳步,他就做那個,跟着她飛的吧。或者,就做那個爲她築巢的人。倦鳥知返時,有巢可落。
郭曉庭似是嘆了口氣,有點兒惆悵的說:“剛剛在你心裡出現的那個女人,真幸福。”蟲
幸福?
她此時,和幸福扯不上邊。
金子千把杯中酒喝光。他看着面貌同郭曉慶有幾分相似的曉庭,心裡忽然的有些焦躁。他說:“Sorry,Pheona。”
這樣當面拒絕一個女孩子是極其不禮貌的,但還是這麼做了。
必須的。
不想日後更麻煩。
“明白。”郭曉庭回頭看了他們母親的方向,“我懂該怎麼講……可惜不能批評你太過,你知道我媽咪有多喜歡你?她連你中學升學七科全A的事情都知道……”停了停,轉回來,看着金子千,“介不介意我先離開?再呆下去,恐怕我的腳就要斷掉了。”
金子千低頭,看着她腳上的晚裝鞋子。
這種鞋子,多數追求的是美感,而不是舒適。
“而且我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郭曉庭屈了一下膝,原本就嬌小的身材,這下更顯得小。“你要不要一起?或者我們換個地方喝一杯。”
酒會纔開始不久……但當他看到郭曉庭嘴角的笑,不禁點頭。
爲什麼不呢?
金子千環視四周。好似沒人注意他們……他目光在經過大廳入口處的時候,稍稍停了一下。
“那是佟太?”郭曉庭靠近他一些,低聲問。稍停片刻,她嘴裡吐出一串單詞。
金子千聽清楚,笑笑不語。
剛剛走進會場的正是佟鐵河夫婦。幾乎是頃刻之間,多數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金子千身邊也有人有竊竊私議。
這倒是個好空擋。
郭曉庭在這個時候說:“……等我一下,我拍張照片……”她露出了小女孩兒的神氣。
金子千問:“有那麼美嘛?”
郭曉庭語氣裡是興奮。興奮的有點兒古怪。
金子千好笑的看着她。
郭曉庭聽他這麼問,解釋道:“我是拍那件禮服啦——你不知道這是.這一季的最佳設計吧?我二姐看中的,想要做婚宴禮服,可是Jose不肯給;壓箱底的設計都肯拿出來,佟太相當入Jose的眼呢……二姐要氣死了,你不知道她,要看上了什麼得不到,哇……”
女人果然是女人。二十歲、三十歲……六十歲,直到一百歲,對漂亮的衣服都沒有免疫力。
“但是……我打賭二姐看了一定也沒話講。”郭曉庭咂了下薄薄的、粉嫩的脣,“Jose眼光夠毒的。”
金子千也承認佟太今晚豔壓全場了……可是他沒心思欣賞這份美。
但不知爲何,郭曉庭這無意中說出來的一件事,他竟然覺得有一絲絲的痛快。
好,很好……他慢吞吞的說:“你要是這樣大張旗鼓的拍照,我們別想走的成。”
他擡了手臂,示意,郭曉庭聽了他的話,果然沒有真的從手包裡拿出手機來拍照,挽起他的手臂……經過葉英年身後,金子千特別停了一下,說了聲“Uncle再見”,才帶着郭曉慶從側門離開。他是沒有看到葉英年那滿臉的笑容,和他母親那一直跟隨他身影的目光。
“送你去哪裡?”上了車,金子千問郭曉庭。
“不是說好了去喝一杯?這兒你比我熟悉……SuzieWang、Bed、Lush……都可以。”
金子千看了曉庭一眼,說:“我可只答應把你帶出來。”
“金子千你要不要這樣沒良心?”郭曉庭蠻勁兒上來了。
“按道理,你應該稱呼我一聲世兄的。”金子千耐心的,看着郭曉庭一直是笑嘻嘻的樣子,這會兒顯然酒意上來了,他有些後悔,比起陪着她一起瘋,還是乖乖的呆在酒會比較划算——可是已經出來了,後悔也沒用。
他笑了下。
郭曉庭倒不是個麻煩的性子,說:“好,世兄。”
“你今晚酒已經喝了不少,你說的這幾個地方,也不適合穿成這樣子去,更不適合你這個年紀……”
“譁,老古板!”郭曉庭張開手。
金子千笑笑。
“至少請我喝一杯茶吧。”郭曉庭搖頭,“喝酒不肯,茶總是可以的吧?”
牛皮糖。金子千默唸。小瞧了她。
金子千於是敲了敲隔板,交代司機去“半壁”。
“我住那附近。”郭曉庭一副“你怎麼會選那裡”的神氣。
“半壁是真正喝茶的地方。”金子千轉着手腕上的表。時針指向九點。“既然請你喝茶,就好好兒的喝一杯好茶。”
他咬清楚“好茶”二字。
郭曉庭笑着。
一直跟着金子千走進“半壁”那小而精緻的茶室,她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褪過。帶着三分醉意的笑容,似乎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的。聽着金子千跟侍應交代要他存在這裡的茶,“你常來?”她問。
“有些客人呢,是不接受喝酒談事情這種方式的。”金子千拿着桌案上的溼毛巾,慢慢的擦着手,“請你喝真正的野生茶,別處喝不到的……”他微笑。
郭曉庭看着金子千,微笑的臉,表情謙和而溫柔。這應該就是書上說的那種男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玉一般……大概觸上去,首先是寒涼的吧。她伸手,在九九果盒裡,捻着松子吃,聽着金子千輕聲說:“這也有個講究,九九果盒……”他剛說到這裡,電話響了,他只看了一眼,說了聲,“失禮。”便起身拿着手機,走出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