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悲嘆,所以說,人不能沒有信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往往纔是無惡不作之徒,因爲他們不怕有報應啊!
自己這次難道真的在劫難逃嗎?蘇欣正悲壯地想着,爲了捍衛自己的貞潔,她要不要來個咬舌自盡。
都說老天爺有眼,就在容建林準備欺壓上來之際,門外傳來寸頭的聲音:
“老闆,魚乾說有事找您商量。”
容建林這纔想起自己目前首要的正事是對付孫振皓和孫振業,現在可不是浪費時間逗弄蘇欣的時候。
他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外套。
蘇欣瞧着他的動作,心裡又罵了一句:“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某禽獸敗類很有紳士風度地向她欠身,說道:“二少夫人,我們待會見。”
他說完,神色淡然地轉身離去。
見你麻痹!蘇欣很想衝他的背影豎中指。好吧,手就算被綁在背後也得豎一下以泄她心頭之恨。
砰!
門再度關上,然後是上鎖聲。
改裝小巴車內,全是精密的追蹤儀器,幾名技術人員正在熒屏前忙碌地操作着。
周隊長俯身看了一下,又擰着眉站起來,他推開車門。外面是一片小型停車場,這裡是中心醫院的內部停車場,只停放着幾輛醫院高層領導們的座駕。
其中,一輛全黑邁巴赫前,孫振皓正站在車前講着電話:
“不,你直接送過來,一個小時可以嗎?好,麻煩你了。”
他掛了電話後,臉上寒意未減。周隊長走到他身旁,遺憾地說道:
“孫先生,很抱歉,歹徒使用了屏蔽系統,無法根據他的電話追蹤到他的位置所在。”
十分鐘前,孫振皓接到了綁匪的來電,對方要求他獨自帶一千萬美元現金,到市郊一處路口去,但對方沒說會在那個地方將蘇欣交還給他。
孫振皓也沒指望周隊長能查出對方的位置,既然賊人敢打電話來,對方必然已經做好了反偵察的準備。
他已經將容建林的身份告知了警方,但因爲證據不足,警方也不可能馬上出逮捕令。
以孫振皓對容建林的瞭解,他不會只是爲了拿點錢就了事的,後面絕對還有一些他料不到的事等着他。
他對周隊長說道:“我的助手一個小時後就會把贖金帶來,屆時我會按照對方的要求,開車到目的地去。”
周隊長不贊同地說:“孫先生,這其中一定有詐,你貿然前去未免太冒險了。”
孫振皓不語,爲了救蘇欣,他無所畏懼,就算前方是龍潭虎穴,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去闖。
周隊長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他的想法,看來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周隊長無聲地嘆了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手錶,交給孫振皓,道:
“這裡面裝了追蹤器,你帶上吧。”
孫振皓接過,將手腕上原本戴着的陀飛輪表換了下來。周隊長又說:
“我們會派車輛跟在你後面,隨時候命。”
孫振皓這纔開口:“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障孫太太的安全的。”
孫振皓對這樣的保證不置可否,他不會奢望這次的事件能因爲周隊長的介入而順利解決。他的老婆應該由他來保護,可他又不得不借助警方的力量。
一個小時轉眼即逝,Peter與另一名特助將兩個26寸的大型拉桿行李箱送了過來,裡面裝滿了贖金。1千萬美元重達150千克,一個行李箱放在車後座,另一個放在車後箱裡。
孫振皓上車前,Peter將一個小盒子遞給他,周隊長看到那是一款迷你型電擊器。
孫振皓對Peter說道:“你照顧好夫人她們。”
“是。”Peter的神色也很凝重。
孫振皓上了車,赴約去了。周隊長也派了幾名警員,開着兩輛普通轎車尾隨其後。
半個小時後,孫振皓抵達目的地,那是一處鄉道與市道交匯的路口,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都不少。因爲歹徒很可能就藏身在附近,跟在孫振皓後方的車輛一直謹慎地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儘量不引起歹徒的注意。
孫振皓車子剛停穩,手機就響了。來電號碼無法顯示,可見又是歹徒的把戲。他鎮定地接聽電話:
“喂?”
“你到了?”這回講話的人換了,不是一開始與孫振皓聯絡的“魚乾”。
“我到了,你們在哪裡?”
旁邊一家便利店內,玻璃牆後方,一名嘴裡叼着牙籤、吊兒郎當的男子,一邊假裝看着貨架上的商品一邊拿着手機,說道:
“你沒有帶其他人來吧?”
“只有我一個。”孫振皓語氣堅定地說。
“你可別耍花招。”
“沒有。”
“錢呢?”
“帶來了。”
“好,你繼續往前開,在第一個三岔路口靠左走,然後再開到一個路口後向右,接着一直開到底。”
“知道了。”
孫振皓掛了電話後,他點開車內的衛星導航,導航顯示出了接下來的路線圖。孫振皓撥打了跟在後方的一名小分隊隊長的電話,告訴對方:
“接着要走鄉道,你們不好隱藏,爲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請你們在必要的時候停止跟蹤。”
小隊長正表示質疑:“孫先生,這樣太危險了……”
“你們繼續跟着會使我太太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孫振皓不由分說地講完,直接按下結束通話按鈕。
小隊長拿不定主意,只好打電話請示周隊長,對方表示讓他聽從孫振皓的安排。孫振皓身上帶了追蹤器,等確認了敵人的窩點,他們才能做出周密的部署,將他們來個一鍋端。
孫振皓依照對方的指示,一路前行,而後方的警方車輛,在跟隨了約一公里的路程後便從另一個分岔路口開走了。
剩下的都是狹窄迂迴的鄉村單行道,孫振皓的車子又行駛了約兩公里,歹徒再次打了電話過來。
“孫先生。”這回打電話的正是魚乾,他下令道:“請你現在下車,我們會有人接應你的。”
孫振皓看了車內的衛星地圖一眼,前方就是“天平山”,那裡有個度假村,他記得那是容氏企業與孫偉元合作的項目。
孫振皓基本可以肯定,容建林就藏身在那裡。
孫振皓停好車,須臾之後,路旁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孫振皓警覺地迎面看去,兩名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年輕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嘴裡還咬着煙。看來二人在此埋伏依舊,都等得滿臉不耐煩。
那兩人對着人高馬大的孫振皓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相貌堂堂,渾身正氣凜然,加上他那身過萬的西裝和近百萬的座駕。他們不免流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色來。
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問道:“錢呢?”
孫振皓點開車子的遙控器,車後蓋自動打開了,並緩緩升起。
對方看到只有一個箱子,皺眉問:“只有一個?”
孫振皓走到車後門處,開門,扛出另一個箱子。那兩人又要他打開箱子,他們稍微做了簡單的檢查,便告訴孫振皓:
“你往前面走幾百米,然後坐纜車上去。”
孫振皓擡首看去,但見羣山起伏,層巒疊嶂間,幾道銀白色的鋼索凌空豁開了那片蓊鬱的蒼翠。鋼索上吊着無數彩色的纜車,宛如一盞盞可愛的小燈籠。
要在山頂接頭嗎?孫振皓眉心不經意地顰了顰,容建林可真是選了個絕妙的地方。
這天平山的山頂,只有兩條路能上去,一條是乘搭索道纜車;一條是車輛行駛道路。因工程爛尾,道路只修通了三分之二,剩餘的三分之一隻能步行上去。以容建林的縝密,他一定已經分派了人手看守這兩條上山必經之路。屆時,就算周隊長查明瞭他們的位置,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展開救援。加上有人質在手,警方更是不敢貿然出擊。
孫振在那兩人的監視之下,拖着行李箱走向纜車乘搭點。
孫振皓剛進入電梯,手機又響了,這次打他電話的是“黑熊”,對方跟他扯了一堆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孫振皓估計歹徒是爲了防範自己在乘搭纜車期間給警方通風報信,因此故意讓他的電話佔線。
約莫十分鐘後,纜車抵達山頂。
孫振皓從車廂下來,黑熊和魚乾已經在外頭等着他了。大概是出於趨炎附勢的心態,黑熊對於年輕多金的孫振皓還挺客氣,他殷勤地向他問候:
“孫先生,辛苦你啦,要你跑了這麼遠的路。”
這雖是溜鬚拍馬的話,聽起來卻透着譏諷,倒有點給他來個下馬威的意味了。孫振皓冷着臉,沒搭理他。
魚乾走到孫振皓背後,說道:“舉起雙手。”
孫振皓知道他要做什麼,配合着舉高了手。魚乾對他進行了搜身,以確定他身上沒帶武器。接着又是檢查他帶來的贖金,當看到那兩大箱花花綠綠的美鈔後,兩人都眼放綠光。
孫振皓一眼便能分辨出魚乾與黑熊之間的等級高低,魚乾看起來滿臉陰險和精明,應該是決策類的人物,而這黑熊看起來頭腦簡單,角色只是個馬前卒,充當打手而已。
孫振皓寒着聲音問那魚乾:“我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