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我輕輕的喚了聲,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我。 “怎麼了?” “我們怎麼了?”我帶着疑問,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他知道我在問什麼。 “我們沒怎麼啊?”他回答的很輕鬆,像是故意撇開我問題的中心。 “我想知道爲什麼?”剛纔還很輕鬆的氛圍變的尤爲凝重。 “溪兒,其實我們都長大了。” “林楊,我記得小學時,你說過即使我們都長大了,你也不會離開我,原來只是童言無忌。”我不再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知道他的任何情緒,一絲一毫都不想知道。 “溪兒,其實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林楊雙手握着我的肩膀,我擡起頭,看着他清洌的目光,他疲憊又無奈的神情讓我不由的心疼。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三年早就物是人非,你身邊有了其他朋友,而我這個朋友,你也根本不需要了,林楊我真的很後悔,後悔爲了你拼命考這所高中。” 帶着倔強,我轉身跑了,黑夜裡竟沒有一絲燈光,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學校,又怎麼回的寢室,感覺像是遊走的魂魄,我說出那麼決絕的話。 林楊,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是朋友了。 可我從來沒有後悔認識他,即使他對我這樣冷淡,可我還是忍不住的關注他,關注他的一切。 “溪兒,你要我怎麼告訴你,你怨恨的那個破壞你家庭的女人,是我媽媽。我只能疏遠你,退出你的世界,這樣你纔不會痛苦,而我也不會更愧疚。” 林楊看着溪兒跑遠的背影,緩緩的說着他願意爲她藏一輩子的秘密。 躺在牀上,我壓抑着哭聲哭了很久,淚水打溼了枕邊,你知道這種感受嗎?就像是拔牙,雖然沒有以前疼了,可那個位
置空了,從此以後都空了。 似乎是哭累了,我在抽泣中睡着了。 那曾經以爲度日如年的軍訓,也在不知不覺間接近尾聲了,彙報演出那天,林楊做爲新生代表在主席臺上發言。 我站在臺下,和所有身着軍訓服的新生一樣,注視他,帶着我所有最炙熱的目光注視着他,視線沒有一秒移開過。 他悠揚的嗓音,響徹整個操場,在我狹小的心中迴盪再回蕩。 一直都是這樣,他在萬人矚目的臺上演講,我在人山人海的臺下注視。不論是小學時候的升旗臺還是今天的主席臺,都無一例外。 “林楊,我不要再注視你了。”我穿過人羣,揹着所有奇怪的目光,走出了操場。 曾經我以爲自己不會再掉眼淚了,那年暑假的夜晚,媽媽的離開足以讓我流乾所有的軟弱。 今天我才發現,有一種不經意的想起叫做軟肋。 林楊,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軟肋。 看到陽光下,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漸漸清晰,我所有的苦楚都像噴涌而出的檸檬水。 我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林熙。他被我突然的舉動嚇的僵在那裡,許久,才擡起手,輕輕捋着我的頭髮安慰道。 “我們溪兒,受什麼欺負了?”我沒有回答,只是努力的搖着頭,又點點頭。 “怎麼了?”林熙輕輕把我從他懷中抽出,眉目中滿是溫柔。 我沒有回答,只是又抱住了他,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做最溫暖的港灣。 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他沒有再問我什麼,而是把我帶到樹蔭下,放在木椅上,坐下。 他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再問。就像小時候那樣,就靜靜的陪着我,從天亮坐到天黑。他知道我不需要任何安慰,只要他
靜靜的陪着我坐着,我就會安心很多。 “小熙,你去哪了?”許久我才緩緩開口。 “沒去哪,有點小事情,就前了幾天假,很突然就忘了跟你說。”他並沒有看着我說話,而是目光渙散的看向了遠方搖曳的樹枝。 “我問班主任了,他說你生病了,肯定很嚴重,不然爲什麼要請那麼久。” “其實一點都不嚴重,就是簡單的感冒。”林熙說的雲淡風輕。 “我們去吃飯吧,天都黑了,應該餓了吧!”他拉起坐在凳子上的我,我卻起不來了。 “小熙,我腳麻了。”我尷尬的撓頭笑了。 “沒事,那我揹你。”我還沒有答應,他就起身把我背在了身上。他比以前瘦了,以前柔軟溫暖的背,現在卻硌的生疼。 “小熙,你把我放下來吧,這裡人來人往的,她們該誤會了。” “有什麼好誤會的,小時候你不是經常要我揹着你,穿梭在大街小巷嗎?” “可現在我都那麼大了,能一樣嗎?”我拍打着林熙的背,喊着要下來。 “別亂動,當心掉下來。”我們嘻笑的正熱鬧,對面走來的兩個身影,立刻把我所有的表情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連忙從林熙身上跳了下來,能猜到此刻的我和秦沁臉上是什麼神情。 林熙被我突然的舉動弄懵了,直到他看見秦沁時才明白,我所有的舉動。 我把視線移向了,和秦沁並肩行走的林楊身上。 他竟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就這樣靜靜的注視着我和林熙,帶着所有最冷淡的目光,像是看見路邊的草木一樣。 我們各懷心思的擦身而過,沒有半點想要說話的心情,即使這樣,在看見他的時候,我還是想和林熙保持所有距離,我不想他誤會我,誰都可以,唯他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