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媽媽的擔心

“所以呢?”

“所以,我們遲早有一天要回到海里去……”

“不!我不能丟下我的爸爸媽媽!”

“不,阿琳!那不是你的父母,那是劉雲晨的父母……難道你忘了,劉雲晨早在今年初春就已經……你爲了報答她當初救你的恩情,纔會讓自己的靈魂與她同在,她才能健康地存在於這個世上啊……也是因爲有了你,她才能跟自己的爸爸媽媽繼續生活下去……”

“不!我不相信!”阿冰的話猶豫晴天霹靂,讓我無法接受,我捂住了雙耳,不願意再聽下去了,可是,他拼命地拉開了我的手,繼續“演講”着。

“你聽我說!”見我激動,不願聽他說的任何話,便緊緊地抱住了我,“聽我說,阿琳!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你要知道,如果有一天劉叔叔和阿姨知道你不是他們的女兒,而且還是人魚,你想想看,他們還會不會對你好?會不會把你當做親生女兒對待了呢?”

“你……你太可怕了……你還是我所認識,我所瞭解的阿冰嗎?”我使勁地推開了他,“你走吧!回到深海里面去……不要再回來了……”

“阿琳,你……我知道你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但,這都是事實啊!”

“什麼事實?你要我接受我不再陪伴生我養我的父母的事實嗎?我告訴你,我辦不到!就算我是你的阿琳,就算我只能在這兒待二十幾年,我也要待在這兒,陪着我的爸爸媽媽,實現我的理想……”

“我沒有要你現在就離開他們啊!我只是……我只是怕你會受到人類的傷害,怕有一天,他們不願接受你的樣貌……”

“那你幫我啊!幫我保持現在這種狀態,我不要失去任何人……不想失去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工作,包括……你……”

阿冰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擁住了我。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了,阿琳!我也不會離開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有我在,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謝謝你,阿冰!”

雖然阿冰已經告訴我是怎樣成爲劉雲晨的,雖然,我連續在很多場夢裡夢到自己是人魚,但我還是不願相信,我就是阿琳。在我的內心深處,只記得從小到大發生的所有事,都是關於劉雲晨的,而對於阿琳的記憶,很少很少,只記得阿冰那張熟悉的我深愛的面龐……怎麼辦?都快要瘋了……眼下,我只有努力讓自己在阿冰面前成爲“阿琳”,在家人朋友面前是“劉雲晨”。是的,這些人,這些回憶,都是我不願丟掉的最最珍貴的“寶貝”……

“想不想跟我去一趟海里?”

“海里?”不知道阿冰怎麼回事,突然又想去海里面,“你怎麼了?是不是這些天不舒服啊!”

“沒有啊!我只是……我只是想帶你去海里,找找我們的回憶……”阿冰說着,眼神裡透露出一絲甜蜜,很明顯,他很懷念和阿琳在海里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許,所有家人看到我們,會祝福我們,不會再埋怨我們了!”

他的眼睛裡閃着光,看上去很興奮,不知道我還有什麼理由能拒絕他呢。“那好吧!陪你去一趟!不過,只能去一小會兒啊!”

“沒問題!一切聽你的!”

“可是,小清怎麼辦?”

“小清?她需要你的陪伴,但是更需要南兵的呵護啊!你看看她……”阿冰朝小清的臥室方向指了指,一臉自信,“相信南兵會比我們更會逗小清開心,比我們更有能力給小清幸福,不是嘛!”

“你這麼一說……也對!不過,我覺得我不能離開小清的視線太久,她會想我的!而且,我也不放心她啊!”

“那你會不會擔心我,心疼我啊?”

“瞧你那個樣子,還用得着我心疼你啊!切——”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底裡總是會關心他,想念他,儘管他在我的身邊。

“啊?”

“嘿嘿嘿——瞧你那個樣子,每天都待在你身邊,每天都跟你在一起,那些事兒我還從來沒想過啊!”說着,我撲向他的懷抱,鑽進了他的懷裡,“我只希望每天都能跟你在一起,不惹你生氣,也不讓你難過……”

“這就足夠了!阿琳,我看到了你心裡留給我的位置!謝謝你!”

“可是……可你答應我要叫我‘晨晨’的嘛,怎麼今天老是叫我‘阿琳’啊!萬一小清懷疑,那我怎麼跟他們解釋?”

“啊?我……”阿冰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啊……嘿嘿嘿——我錯了我錯了!從現在起,我一定記住!一定不會再講錯啦!”

“噓——我媽打電話過來了!”真是奇怪了,老媽好些天沒晚上打電話給我了,感覺好奇怪啊!“媽媽——”

“晨晨啊,你怎麼還沒睡覺啊!”

“準備要睡覺的啊,您就打電話過來了,嘿嘿嘿——”我示意讓阿冰悄悄的,千萬別說話,要是老媽知道我和阿冰這麼晚了還在一塊兒,不止會擔心,還會生氣的。

“哎喲,那就……那媽媽再耽擱你幾分鐘時間啊,就跟你說幾分鐘話,從現在起,你可要耐心聽啊!”

“哇,老媽,怎麼變得這麼嚴肅啊……您放心,女兒保證認真聽!”

“那就乖!”媽媽還特意清了清嗓子,說不定要說的話還很多呢,“今天見了你的那個朋友阿冰,覺得有點兒面熟,我剛剛纔想起來……哎呀,我前些日子老是做同樣的夢……媽媽夢見我的晨晨長了一條魚尾巴,旁邊還跟着一條一模一樣的魚,但是,他又長着人的身子,那張臉,就是那個阿冰的臉……然後,他帶着你遊向遠方了,媽媽在船上,怎麼喊你你也不答應,也追不上你,別提多傷心了……哎呀,要是做一次這樣的夢也就算了,還連續做了一個星期同樣的夢……今天見到那個阿冰,心裡一直不怎麼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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