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湘和徐明侯兩個人不僅各自在家張羅着賣地,而且他們兩個人都把軍權交給了於子龍、成大龍和加官三個人,於、徐二人同時當起了甩手掌櫃。
此時,一縱隊的全體人馬重新編制,六千多人馬編成兩個團,一個團是警備團,由於子龍和成大龍率領駐守河陽縣城;另一個團人稱老團,其兵員主要來自鳳鳴鎮及其周邊地區,由加官率領駐守鳳鳴鎮。
徐明侯在縣城料理家事,於昭湘在鳳鳴鎮料理家事,所有的軍機大事一概由於子龍、成大龍和加官處理。劉兆初、狼勇、朱立祥、李瑞玖甚至陳金陳銀兄弟一夜之間也都成了甩手掌櫃的,什麼事情也不用他們幾個人管了。
這可忙壞了於子龍、成大龍和加官三個人,他們三個人帶兵哪裡有徐明侯的水平,整天找徐明侯和於昭湘訴苦。
“快了,快了。”兩個人的回答如出一轍,弄得三個人云裡霧裡。
有一天,成大龍終於忍不住來到徐明侯的府上,他告訴徐明侯:韋陽這小子不地道。
徐明侯問怎麼了,成大龍說這小子和八路軍眉來眼去。
徐明侯笑了,笑得成大龍莫名其妙,納悶徐明侯對於這樣的事情還能笑得出來。
徐明侯說我早知道,無所謂嘛,國共合作了,國共是一家了,和八路軍眉來眼去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成大龍急了,說:“韋陽這小子在軍中拉幫結夥,威信極高,如果他把我們的弟兄拉到共產黨那裡,我們就會損失慘重。”
徐明侯笑着安慰成大龍:“老成,天要下雨地要淌水,該來的都會來,不要着急,是癤子早晚要出頭,隨他去吧。”
重陽節那天是於家最爲熱鬧的一天,闊別鳳鳴鎮十幾年之久的趙小舟趙老太太回來了,於昭秦夫婦帶着三個孩子也回來了。
歲月抹去了趙小舟臉上的風采,多了一份滄桑和淡然。
得知消息的徐明侯立即攜於廣憶來到鳳鳴鎮,見了趙老太太,兩個人一起磕頭到地。
於廣憶抱着母親的肩大哭不已,徐明侯則道歉說未奉母親大人之命而成親很是歉意。
面對着女兒女婿,趙老太太合不攏嘴,恨不能對徐明侯說聲“真吾婿也”。接着,葉亦麗也上來見過老婆婆,趙氏拉着她的手愛惜不已。
於廣源早已經忘記趙氏是誰了,被覓漢商志忠硬拉過來,見到趙氏和他的大兒子、兒媳及孫子孫女,於廣源竟然誰都不認得了,見了趙氏癡癡呆呆不說一句話。
於昭秦見了於廣源立即跪倒在地摟着他的大腿大哭不已,哭得於廣源心煩意亂,始終不明白其悲從何來,這更讓於昭秦的哭聲增高了好幾個分貝。
於昭秦的雙胞胎兒子得知父親歸來,騎快馬從縣城飛馬趕回,父子團聚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但是他們和三個弟弟妹妹卻立即熱絡起來。
幾天來,於昭秦過着以淚洗面的生活。父親的癡呆讓他傷心,母親的去世讓他悲痛欲絕,李雲霞的離世也讓他傷心不已。幾天後,他的舅李百順去世,於昭秦、於昭湘攜全家人奔喪。
於昭秦、於昭湘弟兄兩個同睡一室。一天晚上,於昭秦問:“老三,以後作何打算?再住幾天我和奶奶以及全家人都要走了,咱爹也要跟着去,你是軍人,軍人要服從命令,以後在咱鳳鳴鎮不會再駐紮軍隊了,你也不會在家裡住了,於家大院還是讓那些無屋可住的人家住吧,再好的屋如果不住人用不了幾年就會垮塌。”
“你難道不想回來嗎?你要是回來的話,這些房屋都歸你一個人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雙眼了,忘記了鄉關在何處吧?”於昭湘不無諷刺地說。
於昭秦知道弟弟一貫的說話風格,這種風格得韓晉的真傳。
他半點也不拿怪,反而慚愧地說:“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商界一入深四海啊!已經鋪下這麼大的一個攤子,離了我怎麼會行。等到你的侄兒能獨立做事的時候,我會回來的。”
“商界一入深四海,從此爹孃是路人。”於昭湘的話語越來越刻薄,於昭秦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走遍了鳳鳴村的的山山水水,與每一個熟識的人盡情敘談之後,趙氏跟着徐明侯和於廣憶來到河陽縣城,於昭秦的五個孩子以及於昭湘的三個孩子一起跟着去了,衆人在徐府逗留了四五天方回。
於昭湘的小兒子同於昭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不光長相,神情更是神似。趙老太太抱在懷裡不肯撒手,要是自己再年輕幾歲的話,她一定要把這個重孫子留在自己身邊親自養育。
於昭秦最喜歡的做的事情是到自己曾經流過汗水的的田地裡轉悠,泥土的氣息熟悉而又陌生,於昭秦的心裡涌起一陣陣激動和愜意,多少年沒有做過農活了,但每一樣農活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正想下地一試身手,卻發現在田地裡忙碌着的人既不是自己家人也不是自家的覓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