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絲萊絲停下腳步,放任磁溏自主前近;她瞥一眼走廊頂部的攝像頭,好像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拿起電話打開了個人專屬的量子加密頻道:
“鄧茜嗎?我是布蘿珂。”
鄧茜明顯嚇了一跳:“布蘿珂大人!請問……”
“先別說話,聽我說:打開無線遠程協助,我把你的手機接入核蟹數據鏈,發個東西給你,錄像 + 現場直播哦,叫韋斯特叔叔、利維叔叔他們一起看。”
“可是……”
“別說話,只管看。明白了嗎?”
“嗯。”
布蘿珂掛斷電話,開始接管鄧茜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一經顯示,僅僅三四秒鐘就將鄧茜打昏在草地上,另外四位聖觸女也嚇得花容慘白哇哇大哭,不過她們四個的哭聲抱成團也不及利維叫得響;唯獨韋斯特和天使在不動聲色地一直盯着看,韋斯特神情凝重,天使則彷彿饒有趣味。沒多久,手機裡傳出了菲絲萊絲惡作劇感極強的聲音:“看到了嗎?不愧是核蟹呢,監控系統清晰度好高哦!這下所有的聖觸女都死光光了哦,就剩下我、達蕾絲姐姐、鄧茜姐姐你們,全世界只剩下咱們七個聖觸女了!珍稀物種身價倍增,好開心啊啊啊!不過,天曉得你們五個還能活多久呢?等我和達蕾絲姐姐到離陽辦完事,馬上就回去料理你們哈,到時候你們一定要好好掙扎、好好反抗,不然不好玩的,記住了嗎?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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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混-蛋!!!王-八-蛋!!!狗攮烏龜cao的臭-婊-子!!!去死!!!—— ”利維一把搶過手機,一口咬在上面死命地嚎。
“……利維叔叔討厭!我耳朵都震疼了!你賠!你賠!”菲絲萊絲壞笑以對:“利維叔叔,等我和達蕾絲姐姐回來再收拾你哈,到時候你的對手不止是我們,還有書院外面的米-戈大軍耶。好好準備吧,打輸了可是要送命的,送命是很不舒服的哦……對了對了,CRAB的軍政界高官和姐妹們一起掛掉了耶,現在覈蟹上只有三個人:我、達蕾絲姐姐、魏俊叔叔。也就是說,嘿嘿嘿,從現在開始,決定世界命運的就是我們和你們了……嗯,我想想看,最終結果會是怎樣的呢?是你們被我們滅掉呢?還是你們被我們滅掉呢?……”
“咔嚓~~~”
手機被抓狂的利維生生撅成了兩截。
墓地似的死寂。
半分鐘後,天使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CRAB真是有趣。”
韋斯特看看三觀俱毀、面無人色的聖觸女們,點點頭說:“這下我全明白了。”
“明白啥?”利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表情痛苦至極。
“過後我再給你們解釋。”韋斯特走過去攙扶起迷迷糊糊的鄧茜:“不出意外的話,最晚明天核蟹就會殺回來。咱們只有一天備戰時間。”
“現在不能解釋?”利維大有撂挑子不幹的架勢:“反正您老胸有成竹,打米-戈只用準備幾十分鐘,多個核蟹也用不了忙活一整天吧!?我現在就想知道真相!就現在!”
韋斯特搖搖頭:“不,米-戈和核蟹都只是飯前的開胃小菜,大餐還在後頭,屆時天使也未必救得了咱們。聽我的,先開始準備,哪怕一邊幹活一邊聽我說。”
“我擦!”利維一蹦老高:“天使都救不了咱們?那還打個屁啊!……”
“不用打贏。”韋斯特說:“咱們有一個盟友正在外面孤軍奮戰,生死未卜,他纔是咱們真正的王牌。咱們要做的就是配合他、掩護他,把敵人的注意力儘量吸引到咱們這邊來。”
“盟友?”利維儼然已經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你能和他聯繫上?”
韋斯特擺擺手:“不需要聯繫。他知道該做什麼,我也相信他一直在努力去做。咱們只管做好份內的事就行。”
“……您還沒說他是誰。”緩過氣來的鄧茜插嘴道。
韋斯特注視着她,擡高聲音抑揚頓挫地回答:
“餘渙箐。”
十五
紫凌書院南方的茂密山林裡,一輛彈痕累累的“鬣狗”式單履帶全地形摩托車跋坡涉水、飛馳跳躍,活脫脫一隻被主人攆着抽的獵犬,不顧一切地狂奔南下;蛇腹形的帶狀橡膠履帶高速運轉,把地表的一切通通往後猛刨,髒水、泥土和枯枝敗葉在車兩側及屁股後邊揚起一人多高,沿途樹木全澎得跟斑點狗一樣。狗人騎狗車幹狗事,不用說,車上的正是九個指頭的餘渙箐。
這輛破車是他在戰場外圍找到的,雖然被破片打成了蜂窩,但跑起來一點都不含糊,軍隊的傢伙果然皮實耐操。餘渙箐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電量夠不夠他跑到離陽—— 紫凌書院和離陽相隔幾百公里,坐飛機不過眨眼功夫,可要是騎摩托走山路……
明天零點,魏俊和麗諾爾將在離陽迎接“Yog-Sothoth之女”蓓蕾妮絲·華特立、“撕裂者”芭絲忒和“豐饒之鱷”索蓓珂的到來。到那個時候,這場戰爭恐怕將徹底羽化爲“神”而不是“人”的戰爭。魏俊、麗諾爾一方的力量太過強大,在茵苔蘿佩·拉芙克萊芙下落不明、自己又沒有取回神子之力的當下,與和諧黨對抗純屬以卵擊石,絕無一絲一毫的勝率。他只能按照既定計劃打打芭絲忒的主意,設法獲取她的支持和幫助……說得輕巧,貓咪什麼性格大家都清楚,從脖子到尾巴全是“滾啦”、“摸-屁啦”、“要死啊”、“草泥馬哦”、“咬掉你蛋-蛋哦”……之類的,這麼傲的屬性哪兒那麼容易攻略啊!!許老怪挖坑讓我跳的節奏麼?
旅途漫漫,卻並不無聊,畢竟餘渙箐連走神都顧不上,更別提停車休息了。他擰死油門不撒手,剎車當做擺設,只管心無旁騖地全速直行。“鬣狗”的越野能力相當出色,紫凌書院和離陽之間的山地又相對平緩,沒多少大溝大壑,小點兒的坑窪溪流之類,“鬣狗”碾着就過去了。午後13時左右,餘渙箐時來運轉地駛上了一條架在峽谷半腰上的山區公路,車速立馬提升一倍多,循着沿途路牌指示直奔離陽。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條途徑離募縣、直通離陽市區的N55國道了,天黑前肯定能趕到目的地!除非……
路斷啦!!!
說時遲那時快,正前方一條寬大的滑坡帶躍然入目,將公路攔腰砍開一處近百米寬的缺口,路面、陸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百尺斷崖!餘渙箐猛踩制動壓低重心打橫車身,即便如此,“鬣狗”仍然在強大慣性的支配下向前衝出幾十米遠,履帶尖嘯刺耳青煙滾滾,鼻孔裡全是燒橡膠的怪味兒,路面上硬蹭出老長一道黑色磨痕。幸虧發現及時措施得力,“鬣狗”終於在距離斷崖不足一米處停住了,嚇得他從頭到腳全是冷汗。
真他媽倒黴!!餘渙箐氣急敗壞地看看斷崖對面的公路,又回頭看看身後。掉頭回去?那得繞過山丘轉很大一圈,鬼知道要走多久!沒辦法,開掛求助吧:“許冰,快給我指條出路,不然要遲到了。”
“別折騰了。天上有路,地面無門。”許冰笑道。
“嘛意思?”
“扭頭往左看!三,二,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