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角落有些昏暗,也不知道唐潛是不是一直在那,剛纔進來的時候也沒看見,我拿眼先看了一眼嘉音,明知道我要來,她怎麼可能會讓唐潛過來?
唐潛可跟傅夜擎好起來說穿一條褲子也不爲過,加上唐潛長相偏陰柔,傅夜擎孤清冷傲,若不是當年傅夜擎娶了我,肯定會以爲這兩人有斷袖之癖好。
嘉音聳聳肩,在我耳邊小聲解釋:“這人可不是我請來的,你也知道,這圈子裡縱橫交錯的,我家那口子這三年跟唐潛好的就像一個人,在你來之前汪東駿走了,唐潛知道你要來,就留了下來。”
心中已經明瞭。
我擡了擡手中酒杯,朝唐潛敬了一個,淡淡一笑:“好久不見。”
唐潛沒跟我虛與委蛇,直截了當的問:“你有未婚夫了?那夜擎跟佳佳怎麼辦?初安,做人要有良心。”
這是三年後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話,跟我說要有良心。
嘴角的笑意冷了冷,包廂裡一下子寂靜下來,嘉音見我臉色難看,替我抱不平:“唐潛,你說誰沒良心,當年的事誰不知道,你說這話膈應人呢,我家初安早就跟傅夜擎離婚了,傅夜擎都找了未婚妻,初安找男人就是沒良心,這是什麼道理?”
唐潛沒搭理嘉音,那清冷的目光就盯着我,我笑了笑,將酒杯放在桌上,語氣冷了幾分:“良心?唐潛,難道傅夜擎沒告訴你,我初安連心都沒有嗎?在我爸跳樓那一刻就沒了。”
這話出去,整個包廂更加靜默了,唐潛也就沉默了,點了一支菸坐在角落裡獨自抽着,包廂裡找不到開始玩樂的氣氛,嘉音勉強將氣氛重新挑起來,後來也不知唐潛什麼時候走的。
我坐在沙發上沒動,這一場聚會本就是看在嘉音的面子上纔來,當然,心裡還有點私心,我倒想看看這三年裡,還有誰記得我初安。
氣氛嗨起來,我點了一支菸抽着,嘉音在我身旁坐着,訝異道:“初安,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個?”
我盯着手中的煙,扯了扯嘴角說:“這可是好東西,不錯。”
以前的初安哪裡會抽什麼煙,就連喝酒都是隻是意思意思,那時候我可是一心想着要做一名好妻子啊。
嘉音嚥了咽口水,估計想着我這變化也不算很離譜,陪着我掏了一支菸來抽,用手肘捅了捅我問:“對了,你剛纔說的未婚夫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人?”
我歪着頭看她:“我覺得你應該先解釋解釋你家那口子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結婚的,我連個信都沒收到,汪家兩大少爺,你怎麼就選了一個比你還小三歲的汪東駿,你有戀弟情結?喜歡當老媽子?”
以前我一直以爲嘉音喜歡的是汪東林,沒想嫁給了汪東駿。
以嘉音的性子,肯定不會是屈服於家族聯姻,而是真心想嫁。
“結了一年了,你在哪裡我都不知道,你不聯繫我,我上哪去找你,要不是遇見鄭美慧,我還不知道呢。”她吸了一口煙說:“誰喜歡當老媽子了,我楊嘉音天性好強,眼光也好,就在找男人這事上栽了跟頭,要不是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他媽纔不受這氣,成天除了花天酒地,外面找女人,什麼都不會幹,我這老婆就是一擺設,在你來之前我們倆還吵了一架,大搖大擺的帶着小姐走了,你說我前凸後翹,臉蛋拿出去一等一,還比不過一個會所小姐,真特麼氣人。”
提起汪東駿,嘉音氣的不輕,但沒有看出一點想要離婚的念頭。
“汪東駿那小子一直都喜歡跟你對着幹,你卻嫁給他,說不是受虐我都不信,不過這纔是真愛啊。”我起身拍了拍她肩膀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晚上這接風聚會謝謝你了,改天再約。”
嘉音跟着站起來:“初安,你這次打算在蓉城待多久?”
“這蓉城可是我的根,你說我待多久?”
“你不走了?”嘉音驚喜:“對了,你現在住哪裡?”
我故作神秘一笑:“自然是住我未婚夫的家裡。”
“初安,你真有未婚夫?哪天帶出來看看啊。”
一面朝外走,揹着嘉音揮手:“有空再說吧,再約。”
這喝了酒,是不能開車了,正想叫一名代駕,卻見我車子旁邊停着一輛路虎,車頭倚靠着一名男人,單手插兜,一手指尖夾着一支香菸。
傅夜擎出現在這,我沒多大的詫異,看來這唐潛的彙報工作做的很好。
我雙手揣着口袋裡漫不經心走過去,揚脣笑道:“傅總,久等了。”
傅夜擎對我突然轉變的態度微微錯愕,可怎麼說他的心理素質也是很強大的,眼底那一抹訝異也只是稍縱即逝,食指彈了彈菸灰,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冷冽:“上車,爲你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