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莉離開醫院的當天下午,呂決又回到了花冢鎮。
晚上,研究所在鎮上最大的酒樓爲呂決接風洗塵順帶壓驚。因爲田莉幫了呂決很大的忙,所以將她和她那兩歲的兒子也請了來。
大家知道在醫院呂決已經將研究所的實驗項目原原本本的對田莉說了,所以對她也不再隱瞞什麼。只是告訴她,這項實驗在理論上有些方面還有待探討,技術上也還有許多不太完善的地方,讓她一定要爲研究所保密。
在酒桌上,呂決纔有機會將這次穿越的經歷,以及穿越所造成的時空混亂等原原本本的跟大家說了一遍,當然略掉了關於刁文亮身世的部分。他究竟是刁世銀的兒子也好刁世金的兒子也罷,這已經成了塵封的歷史,就讓它繼續塵封下去吧。
“真難想象,我們當時竟是讓呂決衝着什麼房契去的!”謝武赫的嘴巴張的很大,直到現在他還是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
“是啊,更難想象的是竟然連我們的記憶也被改變了!”刁文亮也幽幽的說道。
而當呂決又說出讓周教授關閉實驗室的話時,周以康沒說什麼,只是陷入了沉思;賀詩建卻不幹了,腦袋瓜子搖得像個撥浪鼓。
“這可是我的半世心血外加周教授的錦繡前程所凝結成的,你說關就關了?要是科學實驗一出現問題就停止的話,人類還有進步的可能嗎?我們可以先暫停實驗,等找到解決的辦法以後再說嘛!”
呂決心說這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倔,看來我得開導開導他,於是說道:“賀副教授,科學實驗出現了問題要不要停止你也得分什麼樣的實驗。克隆人實驗爲什麼會被各國禁止,那是因爲它將會對人類的倫理道德產生極大的挑戰。”
我們這次的實驗,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很有可能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我將回不來了不說,甚至刁文亮的人生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賀詩建還要說什麼,被周教授一下子攔住道:“我支持老賀的意見。呂決你說的那個克隆人實驗和我們的時空穿越實驗完全是兩回事,不能拉在一塊的。科學就是這樣,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纔會向真理更靠近一步。”
呂決心說得!這倆老頭還真是一對。懶得跟你們叫汁兒,就讓你們追求你們的真理去吧,反正下次打死我我也不去了。想到這兒,他不再去理會了,轉身端起一杯酒對坐在自己身邊的田莉說道:“田姐,來,兄弟我敬你一杯。感謝你救我脫離苦海!”
田莉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呂決你可別叫我田姐,說不定我比你還小呢!再說那天我也不是專程去看你的,我去是另有目的的。”
呂決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不是去看望我你拿花幹什麼?八成是這兒人多,不好意思。於是說道:“目的,什麼目的?”
田莉又笑了。呂決越看她越覺得有味道,可謂不笑不說話,一笑豔如花。哎!可惜了,可惜是個……
就聽田莉說道:“你好幾天都沒回來了,並且房租也早就該交了。我去研究所找你時碰上了謝大哥,他說你得了精神病住進了醫院,我於是就問清了地方到昆明找你來了。沒想到竟遇上了這樣的事。”
什麼叫“房租早就該交了”,我拖欠房租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吧?呂決心說這話裡有學問。
周教授又說道:“這事全都怪我!當時見你一回來就罵老賀,說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並且還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暴躁的,我首先就往穿越的精神失常這方面去想了。這,這,這……都怪我先入爲主了。”
賀副教授也歉然地說道:“就是,就是。當時見你回來的那麼順利,就光想到實驗是成功了。再往下見你表現實在有違常理,嗨嗨……就沒往‘蝴蝶效應’這方面去想……”
後來田莉來給我們送來的口信雖然只有‘蝴蝶效應’四個字,卻一下子將我們點醒了。”
反正呂決也打定主意不再幹了,見大家把話又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就不再計較什麼了。
刁文亮這時突然又說道:“哎,我說田莉!剛纔你說你有可能比呂決還小,這是真的?”
靠,你刁文亮什麼意思,呂決心說不會想給我拉皮條吧?這田莉人是真不錯,可惜就是個……
田莉笑了笑,又瞟了一眼呂決說道:“我又不是查戶口的,我怎麼能知道他到底多大啊!我只是感覺應該比他小。刁大哥你別看我兒子都兩歲了,其實我今年還沒滿24呢!”
周以康似乎明白了刁文亮的意思似的接過來說道:“哦?我們呂決還真比你大,上個月我們才喝了他24歲的生日酒。他本命年的紅腰帶還是我夫人給他做的呢!”
呂決啊,你也歲數不小了,是不是該找個對象了?可別學刁文亮,40出頭了纔來張羅成家……”
“教授!您說什麼呢?”呂決打斷了周以康的話說道:“我才24,還早呢!”
“還早?你看人家田莉還不到24呢就已經……”舌頭已經有點大了的周教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哎,對了!田莉你現在不也一個人嗎?我說句拿酒蓋臉的話,我看你倆就挺合適!”
“教授,您說什麼呢!”呂決和田莉異口同聲的喊道。
……
第二天早上,呂決出奇的醒來的比較早。其實周教授都說了,他這次“出差”比較辛苦,回來後還受了驚嚇,先給他放五天假休息一下。
要擱在平時,他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來的,可今天竟然天剛亮就醒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
呂決躺在牀上看着窗戶納悶。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田莉說的房租的事來,不由苦笑了一下,心說看來自己就是掛念這件事才睡不着的。
等等,這件事情很值得研究哎!難道自己只是爲了房租睡不着?不會是愛上田莉了吧!
他又想起了頭天晚上週教授的話:我看你們倆就挺合適!
我們倆挺合適?
可她畢竟是一個……
活了24年了,呂決還是頭一回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又想起了在醫院時的事,她難道真的就是單純爲了房租去的?
刁文亮和周教授都看出不是了。
呂決翻了個身,想把這些事情甩開,可腦袋裡竟全是田莉的影子。
的確是,這個女人善良、美麗、勤勞。可……
實在是躺不下去了,他乾脆起牀來到街上。不上班也就不好意思再到研究所去吃蔡大姐做的包子,便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去銀行取了點錢,這才又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田莉的這棟二層小樓前面臨街後有小院。樓上住着田莉娘倆和呂決,樓下是她自己經營的一間花卉批發店。
現在還早,批發店的捲簾門還關着。一般要到十點鐘以後纔會有花農來送貨,而昆明的花商們來買花時那已經是下午的事了。
呂決來到田莉所住的房門口,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說道:“田莉,我把房租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