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上,呂決早早的起牀去上朝參加大朝會。?
那天呂決站在驛館門口思考半天的結果是那兩家的飯都沒去吃成,反倒是他自己承諾等自家的徐氏飯莊開張時請兩位公子以及趙高、淳于越去撮了一頓。?
今天呂決很高興,因爲總算不用給烏楊麗娜那還在裝修的飯莊打工了。?
那天把那倆犟種打發走以後,呂決就和烏楊麗娜一起上街再去找房子,一上午的功夫還真找到一家比較滿意的,當然是烏楊麗娜比較滿意。?
“你看這門廳多敞亮,把徐府的牌子往上一掛,嘿,還真有點博士大人府的味道!當然旁邊那幾間臨街的房子更好,我開飯莊就不用另外找房子了。”?
呂決直接把她的前半截話給過濾掉,因爲烏楊麗娜所說的那間的門廳也就有後世兩三米的樣子,這個時代的一輛馬車也就剛剛能進出,就這樣都叫敞亮,那絕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不過在找房子的時候他們曾經從丞相王綰門口路過,王丞相家的大門也不比這寬到哪兒去。話又說回來了,這整個咸陽全是清一色的“窩棚”,誰家要修一個寬敞明亮的門廳放那兒,不光是跟他自家的“窩棚”過不去,簡直就是跟整個咸陽的“窩棚羣”過不去。?
花了將近半籮筐半兩錢把房子買下來後,烏楊麗娜就投入到緊張的裝修當中去。原先的住戶曾經是一位太中大夫,始皇帝升了他的官,外放去當郡守去了。這房子人家才搬走沒兩天,不但裡邊的桌椅板凳沒帶走,甚至連牀上鋪的蓋的都是現成的,買點餐具什麼地直接進去就能住。?
也就是說這房子裡邊其實沒什麼可裝修的,烏楊麗娜裝修的主要是她的“徐市飯莊”。?
“這飯莊嘛,要想招攬客人主要靠地是飯菜的味道。再說了。就這麼幾間低矮地窩棚,你再裝修也不可能弄出個北京飯店來啊!”呂決對烏楊麗娜的裝修計劃大放闕詞。?
“你懂個屁!”烏楊麗娜也是一點不讓,“開飯莊主要是靠飯菜的味道那是不假,可這裝修卻代表着品味你懂嗎?再說了。你不是還要在咱這飯莊裡請兩位太子吃飯嗎,不好生收拾一下也太對不起兩位太子爺的身份了吧?”?
雖然呂決對烏楊麗娜老把兩位公子殿下說成是太子頗不以爲然。但他也是覺得這幾間門面如果就這樣來接待兩位公子是有點拿不出手,便由着烏大小姐去折騰了。?
可烏楊麗娜不光自己折騰,她還時不時的要來拉呂決去給她打工,這下呂決又不幹了。他心說雖然這大秦朝不干預官員經商,可咱怎麼的也是堂堂秩六百石的博士啊,天天圍着你個破飯館轉悠也太有失身份了吧!不過這話他也就想想沒敢明說,因爲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說烏楊麗娜肯定有一大堆說辭等着自己,別的不敢說,這句話肯定會有:“唉吆喂,老孃堂堂碩士研究生還親自下廚呢!你也就一個破學士。在咱研究所連個研究員都沒混上,這會兒還真把自個兒當盤菜啦!”?
雖然身爲一名堂堂的五行博士圍着飯館轉是在是有失身份,但讓烏楊麗娜搶白一頓那叫自取其辱,兩害相權取其輕,呂決還是忍氣吞聲當了兩天裝修工。?
秋日清晨的陽光越過咸陽城那高大地城牆照在呂決新家的大門上,兩扇大門按照呂決的要求並沒有換新的,只是重新刷了道漆。新的“徐府”匾額還沒有做好。烏楊麗娜別出心裁,在門上掛了個“油漆未乾”的木牌。?
走出自家大門。呂決對着東天上亮晃晃的太陽使勁地伸了個懶腰,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怎一個舒暢了得。?
咦----?
他心說怎麼好像有種受了媳婦欺負時那種甜甜地悲哀感呢?這幾天來烏楊麗娜那風風火火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小蠻腰,那欲嗔還喜的表情……?
想着想着,呂決不覺得出起神來。?
“師祖。時候不早了。您該上朝了!”小莊子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呂決趕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手接過小莊子手裡地漆盒。跳上馬車絕塵而去。?
烏楊麗娜突然從“油漆未乾”地大門後閃出來,盯着呂決的馬車離去地方向怔怔地發呆。?
這個男人太有意思了!烏楊麗娜想。?
說實在的,經過這幾個月的瞭解她還真有點嫉妒起田莉來,這麼有意思的男人怎麼就讓她弄到手了呢!?
這兩天來什麼事都把呂決拉上其實她是故意的,她就想看呂決那不願意幹又不得不幹橫挑鼻子豎跳眼的德行。?
又想到剛纔從門縫裡看見呂決面對着朝陽那副呆呆傻傻還略帶色迷迷的出神表情,烏楊麗娜“噗哧”一聲笑了。此時她覺得如果不用回去了,就和這個男人在這個時代待一輩子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突然間烏楊麗娜竟非常難得的一下子臉紅了,臉紅的原因是她又想起在琅琊時吃了海狗肉後做的那個春夢來。當時一覺醒來後她只是覺得第一次做春夢竟然是跟呂決在一起而有點心煩意亂,可是現在再回頭想想竟連那心煩意亂都是甜美的。?
小莊子看了一眼自己這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師叔祖,“滋溜”一下從她身邊鑽到門裡,嘴裡還一個勁的嘀咕着:“今天這二位是怎麼了?大清早的一個盯着太陽發呆一個盯着大街發呆!”?
對於小莊子的嘀咕烏楊麗娜根本就沒聽到耳朵裡去,甚至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門口還站着他這號人,滿腦子的都是呂決那張色迷迷的臉。?
中國後世的皇帝們不知從哪位患有失眠症的傢伙開始,都有早起上朝的愛好,一到卯時(凌晨三四點鐘的樣子----糨糊注)就把他們的臣子們折騰到皇宮去打瞌睡,據說那是爲了顯示他們是多麼的勤政愛民。好在中國這第一位皇帝嬴政還沒染上那惡習,大秦帝國規定,無論是小朝會還是大朝會,都是巳時上朝。?
站在中宮外的廣場上,和一大堆基本上一個都不認識的官員們一起曬着秋日懶洋洋的太陽,呂決對人家始皇帝這條政令可謂大加讚賞:誰說人家嬴政生性殘暴,起碼這點人家就做得很好,巳時上朝?那不就是“朝九晚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