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淺,就因爲盧郎中吃了呂絕無僅有的超級大餐,所以同意了呂決離開琅琊郡的時間改在三天以後。但這位宣制官卻不敢久留,因爲他還要到別的郡縣去公幹,於是便在吃完“膃宴”的第二天就急急忙忙離開了琅琊。
今天就是出發的日子,天剛矇矇亮,呂決和烏楊麗娜就起來了。
吃完早飯,烏楊麗娜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問道:“師兄,我的那些東西都裝好車了嗎?”
據說懶腰這個東西是可以傳染的,呂決也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說道:“你可以侮辱師兄的相貌,也可以侮辱師兄的智慧,但千萬不要侮辱師兄的辦事能力。再說現在那些寶貝已經不光屬於你一個人的了,要知道到了咸陽說咱們不定還要靠那些東西打天下呢!”
烏楊麗娜直接甩了呂決一個白眼,心說頭幾天在夢裡還和這個傢伙幽會了一把呢,怎麼轉眼間說出話來這麼不讓人待見!
“小莊子,你師父那邊都準備好了嗎?”呂決又站在院子中央喊了起來。小莊子是徐市的弟子,這次也是要跟隨他的師父徐市以及師祖一起去咸陽的。
聽到呂決的呼喊,小莊子在大門口回道:“回師祖的話,我們都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聽平時說話辦事挺幹練的小莊子不知爲啥今天的回話竟有氣無力地,呂決也沒在意。又朝着天高聲喊道:“婁,那咱們這邊的車子都套好了嗎?”
不知從那個角落裡鑽出來的婁帶着滿臉期待答道:“都套好了,就等先生和小姐了。”
呂決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婁的肩膀說道:“好,那咱們就直奔咸陽去者!”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走出大門,可走到大門外卻發現,想“直奔咸陽去者”似乎已經不那麼容易了。只見在門外的徐市師徒和套好的那幾駕馬車周圍,以琅琊郡政、軍、監三巨頭爲首黑壓壓圍滿了人羣。
見呂決從門口出來,除了“琅琊三巨頭”和他的那些隨從之外。所有人都齊刷刷跪在地上。
幹什麼,不會這時代的民風淳樸到連一個方士地離開都要送萬民傘的地步吧?呂決一陣YY,竟沒有一個說話地,並且扶起這個又會跪下去那個。呂決覺得似乎不是送萬民傘那麼簡單了。便扭頭向田郡守他們幾個看去。
田大人臉上一陣尷尬,走上前小聲說道:“我們幾個是來給徐博士送行的,可來到貴府門前卻看到圍了這麼多人。並且這些人具體是來幹什麼的,問了半天竟有沒有人說。你看這……”
呂決臉上這時就有點不太好看了。
好你個姓田的。竟敢給老子來這麼一出!什麼叫“問了半天竟有沒有人說”,要知道你在這琅琊郡跺跺腳,那可是半個山東都跟着晃悠,要說今天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說破大天都沒人相信地。
呂決走到徐市面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早點來向爲師報告?”
徐市老臉一紅,囁喏半天才開口說道:“師傅您有所不知,這些人……這些人是來向您求情的!”
呂決一瞪眼:“求情?求得哪門子情?”
徐市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琅琊三巨頭”說道:“衆百姓都知道師尊您就要進京任職了。他們也知道這事攔是攔不住的。當然也不敢攔。可是他們認爲這琅琊郡不能沒有一位方士。於是就退而求其次,想讓弟子……弟子留下來。”
呂決這時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媽媽地,鬧了半天竟是這麼回事。不過從徐市說這番話之前向田郡守他們投去的那一撇就完全看得出,要說這事和他田某人一點關係沒有那是任誰都不會相信的。不過他也知道,這姓田地既然用出讓老百姓請命這招,那是不想撕破臉皮,免得日後不好想見。想通了這一節,他又走到田郡守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我說田大人,乾脆徐某也不去咸陽赴任了,就留在琅琊得了。我就向皇帝陛下上道表章,說是琅琊郡地百姓離不開徐某,而你郡守大人怕自己有個病有個災啥的找不到人治而更是不願讓徐某走,你看這樣如何?”
田大人聽呂決這樣說,知道人家是看穿自己地心思了,連忙紅着臉一揖到地:“徐大人不知道,本官也是沒法子啊!自從上次徐大人把家母從鬼門關上給救回來後,家母就一直念念不忘,她老人家說自己的病說不定啥時候還要發作,還說等她發作的時候一定要及時把大人給請去,因爲她這病只有大人您能有辦法救治。這不前幾天聽說徐大人被陛下封爲五行博士,馬上就要進京赴任,家母就一天到晚跟本官吵鬧,說本官不孝,明知道自己的孃親身體不好還要放您走。本官實在是無奈,這纔出此下策。知道既然師傅留不住,把徒弟留下來,到時萬一有個不測也好有個應急不是?”
呂決這才又想起上次給郡守大人的老孃治病的事來。記得那是一個月前的事,那老太太得的是冠心病。按說呂決還沒那麼大本事能根據症狀準確診斷出所有的冠心病,可那老太太心絞痛的症狀實在是太明顯了,當時她自己都要把自己胸口的衣服給抓爛了。呂決當時也沒有能完全把她救過了的把握,但當他把老人家的牙關撬開把幾粒速效救心丸碾碎給她服下後,人竟然神奇般又活了過來。
聽了田大人的這番說辭,呂決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這位田大人竟想出了這麼一招;而好笑的是沒有那神奇的速效救心丸甭說是把徐市留下來,就是他徐神仙拿那冠心病也是無能爲力的。
“田大人,”呂決說道,“念您一片孝心,下官進京後就不把這事向皇帝陛下彙報了,徐市我也可以給你留下,還可以給您留下幾瓶治療令堂那病症的特效丹藥,但下官有一事想請大人幫忙,不知大人可否應承?”
田郡守喜形於色:“那本官就代替家母先謝謝徐大人了!但不知徐大人要本官做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