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日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物理研究所的人們懷着開始了新的回收實驗。想不忐忑都不行,呂決在那邊面對的可是一個與販毒團伙有關聯的縱火犯。
一陣刺目的藍光過後,河圖實驗室裡的光線並沒有像往次那樣黯淡下來,中央的鉛合金板上還有一團紅光在閃動着。
“呀,呂決你屁股着火了!”刁文亮喊着,拎起一隻滅火器朝他屁股噴去。
好在只是衣服下襬着火,還沒來得及光顧他的皮肉就讓刁文亮給撲滅了,要是刁文亮再晚一會兒呂決的屁股可就有得受了。大家都在問這火是怎麼着的,呂決告訴大家那位縱火者是從通風孔裡倒進了汽油,這一句話引得實驗室裡又是一陣唏噓。
原先負責實驗記錄的趙乾坤還沒回來,臨時充當記錄員的烏楊麗娜在電腦上敲出最後一行字:實驗證明,正在燃燒的火焰也可以在時空中穿越。
……
現在纔是四月初,可是這悶熱的天氣似乎要把呂決身體裡所有的水分全都榨乾似的。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座隱藏在夜色裡的大山,心裡不由暗暗地罵了一句:“媽媽的,誰能想到幾個小時前老子還在山頂上給凍得瑟瑟發抖!”
他終於體驗到“十里不同天”的滋味了。
“走吧。”旁邊一個身材修長的小夥子捅了他一下說道。前面還有幾個人,他們必須趕到江邊去和他們會合。
這個說話的人就是化名“洪金”的警察金宏。和他在一起地這幾天裡,呂決心裡老是覺得怪怪的。金宏是一個差點娶了田莉並給她留下個兒子的人。自己則是一個非田莉不娶的人,而自己兩人又都是田莉最愛地人。“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這幾天呂決心裡老是感嘆。
這次他們一共出來了五個人,除了一個叫磚頭的人以外,其餘幾個都是才加入“孟河公司”的新人。他們今天是第一次出來行動。任務是認認路認認人,再順便帶點貨回去。
呂決從理西市公安局秘密檔案室回來後的幾天裡,警方的調查尋找一直沒什麼進展,而研究所裡也出了點問題。原來就在他回來的第二天晚上,研究所把回收儀收回來時發現有幾個比較脆弱的零件在那邊給燒壞了,好在趙乾坤正在從理西那邊往回趕,牛求年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路過昆明時把所需的零件買回來。
呂決見着急也沒有用。便只好天天躲在房間裡研究從理西那邊搶出來地秘密檔案。
這份檔案裡的內容並不多,對金宏進入販毒團伙臥底的前前後後記錄得也是有的詳細有的模糊,並且裡面根本就沒有關於田莉或是田小麗地記錄。是讓人提前取走了?還是警方因爲謹慎起見根本沒往裡記?這實在是不得而知。
無奈之下,呂決只好穿越過去,並根據資料裡金宏所使用的方法。和金宏前後腳地加入了這家被警方懷疑的孟河公司。
“你們倆看着挺結實的,怎麼走路這麼慢!”磚頭是景頗族人。個頭不高,皮膚黝黑。大家只知道他外號叫“磚頭”,具體叫什麼名字誰也不知道。
呂決氣喘吁吁的說道:“說什麼我也是當過幾年兵地,沒想到這翻山越嶺走夜路還趕不上你們幾位。”
金宏站在他的身後沒出聲。自從認識他一來他一直這樣,平時就躲在一邊。一般情況下很少說話。
磚頭鼻子裡“嗤”了一聲。不知是對呂決地恭維不屑一顧還是對他地體質不屑一顧。
面前就是怒江,江對面是緬甸的撣邦。只不過緬甸人把怒江稱之爲薩爾溫江。
怒江從高聳入雲地高黎貢山一路狂奔出來後,到了中緬交界的這段地方一下子安靜起來,安靜的像一個待嫁的大姑娘,給人的感覺很對不起“怒江”這個稱呼。他們的今天夜裡必須趕到江對面一個叫曼欽的小村裡,等天亮後這溫柔的“怒江”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
一行人來到江邊的一塊岩石旁,磚頭三轉兩轉不知從哪兒弄出來兩隻卡車內胎,內胎中間用尼龍繩結了個網子。磚頭說這就是渡江的工具,而中間的網子不是坐人的,而是盛放衣物的。
所有人都學着磚頭的樣子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放在網子上,用一根繩子把自己的腰和內胎連在一起。做完這一切後磚頭朝暗影裡的衆人沉聲說道:“到了水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大聲說話,驚動了邊防軍我們就得全玩完!”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呂決綁在小腿上的軍刀,抱起卡車內胎向水裡走去。
這次過江看來磚頭有意要照顧一下呂決這個“體質不太好”的人,專門讓他和自己共用一隻內胎;而金宏則和另外兩人使用另一隻。爲了兩隻卡車內胎不至於走散,中間有一根十來米長的尼龍繩連接着。
下到江裡,呂決渾身一陣舒爽,這涼涼的江水可比岸上那悶熱的空氣舒服多了。
江面上很黑,一兩米之外就什麼也看不見,江對岸具體有多遠更是不知道,只有靠水流的方向來辨別對岸的方位。在清澈涼爽的江水裡遊了十多分鐘後,呂決越遊越快,漸漸的成了他拖着卡車內胎,磚頭只是跟着遊的樣子,而金宏三人更是被甩在了後面。
就在呂決遊得正暢快的時候,磚頭緊劃拉幾下追上來低聲說道:“慢一點,照顧一下後面幾位。前面江心有股激流,我怕他們有什麼閃失。”看來磚頭已經改變了對呂決體質不行的看法,開始讓他照顧後面的人了。
想到下水前磚頭專門讓自己和他共用一條內胎的行爲,呂決邊放慢速度邊心說這販毒團伙裡的人看來也不全是喪心病狂之徒,有時候也會有人出來照顧一下別人的。
可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完全打破了呂決的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