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的話,讓蘇茜原本在悄悄挪動的身子,瞬間僵在了那裡。
很快,一隻手輕輕淺淺的探過來,將人重新摟了回去。
“說吧。”
蘇茜覺得肯定是自己剛睡醒,大腦打開的方式不對,不然的話,爲什麼她一點都聽不明白容光在說什麼呢?
“說、說什麼?”
容光在她背後,聲音低低的,“當然是你瞞我的那些事了。”
蘇茜絞盡腦汁想了一下,正準備搖頭說她沒有瞞他什麼事的時候,猛地想起來那個老頭。容光不會說的是前兩天自己碰到老頭的事吧。
可是一想到當時李琢的舉動,蘇茜又有些拿不準,只能先試探的問道,“你、那、那些事……李琢都告訴你了?”
容光輕笑了一聲,“還用他告訴嗎。”
蘇茜瞬間悟了,看來李琢原本是對容光有什麼小心思,只可惜他覺得瞞的死死的,卻不料容光法術無邊,一眼就能看穿對方。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碰到了一個古怪的老頭子。”
蘇茜細細的將兩次遇到老頭的事和容光說了。
言罷,她忍不住連忙問道,“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啊?”
“還有昨天李琢到底上山上幹什麼去了?”
這回容光沒有再吊她胃口,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具體他是怎麼被騙到山上去的沒有說,不過他應該是在山上撞見了那個老頭在做不同尋常的事情,並且那件事超出了他能接受的範疇,所以纔會一時驚慌給你打電話。”
“這一次,對方把他引過去,並非是想要害他,而是借他身上的一件東西,破了我之前在山上佈下的陣法。”
“李琢身上竟然還有能夠破你陣法的寶物?是什麼?”
“鑰匙。”
容光毫無隱瞞的道。
蘇茜不明白,忍不住偏過頭來,睜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求他解惑。
容光:“就是這裡的鑰匙,鑰匙的材質是用一把斷裂的名劍熔鑄之後打造的,上面帶着未褪落的劍氣,能夠聯結天地間的浩然正氣,自然也能衝破我佈下的陣法。”
蘇茜一聽,原本在心目中神秘莫測的陣法頓時大打折扣,有些遺憾。
“我還以爲陣法一般都是高深莫測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被破,而且還是你佈下的……”
容光:“所謂陣法,不過是根據天文和數學知識變幻了環境的佈局,再利用一定的法術,隔絕掉和天地之間的聯繫,纔會讓人惶惶不安,產生各式各樣的幻覺。但凡是身懷天地間有大靈性的物件之人,一般都不會被陣法所困。”
“不過,現在的古物被當做古董拍賣,真正有靈氣的物件已經很少了。”
“那……那個老頭呢?他又是什麼人?”
這一回容光沉默了一下.
“他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只不過一直守着陰陽椅,我懷疑他很可能是知道了陰陽椅的作用,至於他有什麼目的,還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都是因爲陰陽椅而起?而且也並沒有你口中說的那些厲害的人蔘與?”
“目前我還沒有發現這件事裡面有其他人的手筆,不過陰陽椅被挪動,卻不見鬼族的在此的守護着出現,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夠離奇的了。”
“那這件事你要查?”
“嗯,不過不是我,是我們。”
“啊?”
“我知道你心中好奇是多於害怕的,不是嗎?”
“可……這種事,你真的願意讓我跟着?”
“蘇蘇,你看我像是那種要把你圏在家中,讓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嗎?”
……
“你也圈不到我這來啊。”蘇茜小聲嘀咕。
兩人起來後,容光說是去準備早點,任由蘇茜在院子裡洗漱完和燦燦玩到一起。
沒一會,李琢便從對面蹦躂着跑過來了。
燦燦見到李琢,很不給面子的衝着他甩大尾巴,還咕嚕咕嚕的低呼。
“燦燦!這是李叔叔,他以後也是要住在這的。”
燦燦嗷的一聲,故意扭過頭去,不願意聽這話。
李琢見自己竟然被一隻狗嫌棄了,鬱猝全寫在臉上。
“就知道和它主人一個德行!”
李琢也嫌棄地瞪着燦燦。
“李琢,你多大的人了,跟一個還沒有過滿月的狗較真。”
蘇茜嘲笑他。
李琢卻不把蘇茜的話當一回事,兩人同學多年,又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除了沒有在一張牀上蓋着被子聊天外,對彼此的那些糗事都知道的透徹,所以他一點都不怕在蘇茜面前丟臉。
和燦燦互瞪了一會,李琢才湊到了蘇茜跟前,主動說起了昨天的事。
“茜茜,你知道我昨天在山上看到什麼了嗎?”
蘇茜雖然早上問了容光一些事,不過還真不知道李琢在山上具體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這會李琢既然主動說了,她肯定是不會讓他再說一半留一半了。
“快點說,別廢話。”
李琢清了清嗓子,這才低低的道,“那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老頭他,跳進了一處沼澤地,那沼澤地冒着暗灰色的煙氣,地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滾燙的水汽,但是在他身上卻好像沒有一點事。然後我看到他彎腰在沼澤裡摸來摸去……大概有五六分鐘的功夫,然後一顆頭被他拎了出來,上面佔滿了黑乎乎的泥湯,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那個大媽的頭!”
“那處沼澤很大,他從東往西一路走過去,一會是一個胳膊,一會又是一條腿。”
“等到他圍着繞了一圈之後,他竟然又往沼澤的中央走了過去。我就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面,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可就在這時,那老頭突然又從泥漿裡拎出了一顆頭,然後他悠的轉過身,高舉着那顆頭,目光陰測測的朝着我躲避的方向望過來。”
“那一刻,偌大的山上,成片成片的樹林草木,在我的意識裡,我好像感覺到了它們在動,黑壓壓的一片朝着我逼近,空氣越來越細薄,我的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雙腿卻發軟,根本動不了。我以爲這已經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李琢說到這,臉色悠的變得發白,目光之中還帶着戰慄:“……可是……還有更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