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且慢動手,這位大師是拿着明陽公主的小印過來的!”看到這種情況,哪怕是方若再不想出頭,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湊過來道。
“明陽公主的小印!”黃公公上下打量着柳毅,但看他一臉的雲淡風清,毫無懼意。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樣的來頭,頗有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便轉頭對方若道:“你看清了嗎?”
“看清了,是明陽公主之寶!”方若連忙道。
“明陽公主之寶,那可是陛下親賜給明陽公主的隨身小印,她會交給一個和尚?”黃公公心中暗自狐疑。
“公公,明陽公主拜入紫陽道門。現在道佛相爭愈來愈厲,公主應當不可能把陛下賜下來的玉印交給一個和尚的!”一個護衛上前一步,低聲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行事最好還是要謹慎!”黃公公躊躇道。
“張猛,前一陣和親王府遭賊的事,你可還記得?”那護衛立時心領神會,大聲叫道。
“當然記得,聽說還丟了一條玉帶!”另一個護衛回答道。
看着兩人的一唱一和,柳毅一陣的冷笑,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做的好!”黃公公聽到身邊兩個護衛的對話,立時便嘎嘎的笑了起來。但他猶覺得不保險,接着向方若道:“和親王府失竊之事,已由刑部下書至各縣。方縣尊,你是一縣之尊,不可能沒有收到這位文告吧!”
立時,所有的眼光都轉向了方若。
“死太監,你有大皇子撐腰,不怕明陽公主,犯不着託本官下水呀!我的老師雖然在吏部行走,只不過纔是一個侍郎。如果明陽公主發下雷霆之怒,我可受不了。”聽到了黃公公的話,方若臉上的汗涮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看到方若的樣子,黃公公一個勁的冷笑,接着又逼迫道:“方縣尊,你總不至於連刑部的文告都沒有看到吧!”
“哈哈哈!”
聽到這裡,柳毅是放聲長笑。
“兀那和尚,你笑什麼?”黃公公怒聲道。
柳毅並未理會黃公公,轉頭看向了方若,一拱手:“方縣尊,我不逼你站隊。今天這個沒卵子的傢伙,膽敢污衊貧僧,貧僧若是不讓他知道厲害的話,豈不是太掃他的興了。”
“大膽狂僧,你東窗事發,非但不跪地求饒,還敢口出狂言,辱罵黃公公,你簡直是找死!”最早與黃公公說話的那個護衛長刀一指柳毅,惡狠狠的說道。
“阿彌陀佛!”柳毅長道一聲佛號:“出家人不打誑語,太監皆是沒有卵子的傢伙,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反了天了,簡直是反了天了!”黃公公尖叫連連。
“誅殺此獠!”爲首那護衛長刀一指柳毅,赫然道。
“唰!”
四個護衛一起出手,四把長刀化出滾滾刀光,同時向柳毅的身上劈去。
四刀同時出手,四條刀光速度化一,絲毫沒有半點凌亂之處,一看便知道是經過長期訓練而演化出來的刀陣。
“雕蟲小技!”柳毅輕蔑的一笑,他只一看這四人出手,便知道他們沒有修行的經驗。他也不用真氣,猛的向前一撲,雙掌前衝,同時向面前的四把長刀印去。
“賊和尚!死吧!”看到柳毅肉掌出手,幾個護衛的臉上皆是露出了獰笑之色。他們似乎看到了柳毅全身被刀光斬斷,鮮血直流的畫面。
“噹噹!”
便在此時,一聲金石交加的暴鳴響起。四個護衛同時一震,只感到手裡的長刀便好似劈中了一塊青石一般,那種反震的力量,讓他們的雙手發麻,執刀的手臂立時高高的向上揚起。而地面上則傳來了“噹噹噹當”的聲音。
待幾人反應過來之時,他們竟然發現,自己剛纔在手裡握着的長刀,竟然掉到了地上。刀身扭曲,便好似麻花一般。
“啊!”四人臉色同時一驚,他們可是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長刀砍到了柳毅手臂之上。
“這賊和尚難道是鋼筯鐵骨嗎?”四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同時擺出一套拳法的起手勢。
“身爲男子之身,卻爲一個陰人所使,簡直丟盡了你們父母的臉!”柳毅眼看四人還要向前衝,不屑的笑了一聲,身體一縱,騰空輕起,一條腿便好似鞭子一般的輪起,向那四人踢了過去。
“唰!”
他的速度極快,單腳劃破空氣,發出鞭梢一般的響聲。
“轟!”
一腳踢出,四人雖然用力抵擋,但亦如遭雷擊一般。全身氣血翻騰,身體向後一挫。一人重重的滾出到門外,而另外三人則撞到了牆壁之上。
“啊!”
黃公公看到這種情況,只唬得三魂飛散,七魄消失,轉身便要跑。
“沒卵子的傢伙,哪裡走!”看到這種情況,柳毅哈哈一笑,伸手一抓,便抓到了黃公公的肩膀,便好似拎着一隻小雞一般給他拎了過來。
“大膽……你知道……”
黃公公雖然懼怕無比,但還是抖抖威風,嚇一嚇柳毅。
“啪!”
他的話音還未落,右邊臉頰立時捱了柳毅一計耳光。他的臉當時便腫起老高,腦袋向左邊拋去,還吐出了兩顆幹黃的大牙。
這還是柳毅沒有用力的結果,如果他用力的話,這一掌便會把他的整個頭顱給擊個粉碎。
“啊!”黃公公慘叫一聲,拼命的捂着臉,臉上無比的惡毒。
“原來欺負人是這麼爽的事情,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紈絝與膏樑!”柳毅自語一句。
聽到柳毅的這句話,黃公公只氣的差點沒有背過去氣。怨毒道:“賊和尚,有種你便殺了我,否則的話,雜家定然不會與你干休!”
“啪!”
他的話音剛落,柳毅又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這次打的卻是他的左邊臉頰。兩記響亮的耳光過去,黃公公的臉已經不能再看了,又紅又腫,便好似一個豬頭一般。
到這時,柳毅這才揪住了黃公公的衣領,湊到了自己的眼前,冷冷的說道:“我如果是你的話,我現在就乖乖閉嘴,免得惹怒了對方,真得惹來了殺身之禍!”
“我閉嘴!但就算閉嘴,難道你以爲你就沒有殺身之禍了嗎?”黃公公聽了柳毅的話,立時乖乖的把嘴閉上,但心中對他的怨恨卻是傾三江之水難以沖刷乾淨。
“殺你如屠一狗!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貧僧乃是佛門弟子,卻是不好觸犯戒律。我打你不爲別的,只爲兩樣。第一,你進來之後,不告知我這個主人,便想強搶玉帶。第二點,便是在強搶不成的情況下,還枉想給我安一個偷盜的罪名!就因爲這兩點,貧僧今天便抽你兩記耳光。如今你我前帳是一筆勾消,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
黃公公聽了柳毅的話,心中是暗罵不矣。打了他之後,還想一筆勾消,各走各路,這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方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卻沒有想到柳毅會生猛如此。竟然不管不顧的打傷四名護衛,而後又抽黃公公的耳光。虧他還自稱是佛門弟子,這哪裡是個和尚的所作所爲,若說是個土匪還差不多。
“這下子,想不站隊都不行了。黃公公在我這裡的捱了打,而且他來之時,我正與這位法海和尚在書房之內。黃公公不可能不牽連到我。幸好,這和尚沒有當場殺了黃公公。否則的話,我連站隊的機會可能都沒有了。如今只希望這和尚與明陽公主關係匪淺,真能護住我這條小命,至於這個鳳縣縣令的職位是保不住了。可憐我的十萬兩銀子呀,還沒有機會賺回來,便得丟官罷職了。”方若心裡不斷的盤算着,分析着眼前的事情。
“滾吧!”柳毅這才一伸手,把黃公公扔到了門外,高聲喝罵一句。
看到黃公公被柳毅扔了出去,那四個護衛連忙也連滾帶爬的撲將過去,把他扶將起來。
黃公公是一言不發,只是向前面做了一個手勢,四個護衛立時便明白他的用意,架着他的胳膊,一溜小跑向外面跑去。
確實如柳毅所說,他殺黃公公如殺一狗爾。但麻煩的是,殺人容易,滅口難。他不是劊子手,不可能把黃公公連同四個護衛一起殺掉,而後再幹掉方若和縣府內的下人。那樣的話,涇河之事,誰來替他做。
“大師救命!”看到黃公公一行離去,方若撲通一下跪倒在柳毅的面前,頭如搗蒜。
“起來吧!”柳毅一股真氣輸出,注入到方若的身下,把他託了起來。這才接着又道:“只要你處理好此事,你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保證沒有人敢動你半根毫毛!”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方若此時,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連忙出去。找縣內諸官去安排,涇河兩岸居民搬遷之事。
黃公公被四個護衛夾着,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衝入了縣府。到了大街上,一處拴着五匹駿馬的樹下,他才示意衆人停下,回望縣府,眼中怨氣滔天。
“劉猛,你留在這裡,給我監視鳳縣縣府,我料此處那和尚到這裡來,必然有事。”
“是!”
“王千,你去找鳳縣守備,就說這裡發現妖僧,讓他們派人過來與我會合,共商剿殺大事。”
“是!”
“莫海,你拿着大皇子的令牌去找正一道門的人,請他們派來一個高手來與我會合,共同擊殺妖僧!”
說到這裡,黃公公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金牌交給了爲首的護衛。
“公公,那和尚就是武功高了點,由鳳縣駐軍出兵即可,不至於動用修行者吧!”莫海接過令牌,勸阻道。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那賊僧如此辱我,我定要報仇雪恨。他武功高強,萬一讓他跑了呢,還是請出修行者更加保險!”
“公公高見!”莫海接過令牌,與其他兩個護衛上馬離去。
“賊僧,你敢打雜家,雜家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呀!”黃公公在剩下的那個護衛的攙扶下,又恨恨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