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鼠的女婿

很久以前,在日本生活着一隻老鼠和他的太太,他們來自一個古老而又高貴的種族。他們有一個女兒,是老鼠世界裡最可愛的女孩。她的父母把她看做是他們的驕傲,不遺餘力地教她所有她應該知道的知識。整個鎮上沒有哪一位年輕的女士比她更會咬穿最硬的木頭,或者從高處掉落到地上,或者聽到有人來的時候飛快地跑開。他們也格外注意她的外表,她的皮膚像絲緞一樣油滑光亮,而她的牙齒像珍珠一樣潔白,並且異常的鋒利尖銳。

擁有如此多的優點,她的父母理所當然地期望她能有一場美好的姻緣。隨着她的年齡不斷增長,他們開始爲她物色一位稱心如意的丈夫。

但是困難出現啦。父親從鼻子尖到尾巴梢、由外表到內心是一隻徹頭徹尾的老鼠,他渴望他的女兒和他的一個同類結婚。她不乏追求者,但是她的父親暗地裡把希望寄託在了一隻英俊的小耗子身上。這隻小耗子的鬍鬚幾乎一直拖到了地上,而他的家族比老鼠爸爸的家族還要古老,更加高貴顯赫。不幸的是,母親卻爲他們的寶貴孩子另有打算。她是那種總是看不起自己的家庭和生活環境的人,整天陶醉在他們的素質比世界上其他動物都好的想法中。“我的女兒絕對不能和一隻老鼠結婚,”她宣稱,把頭仰得高高地,“憑她的魅力和才智,她有權利尋找一位比老鼠好一點點的丈夫。”

於是,像所有的媽媽都會做的那樣,她同每一位願意聽她談話的人討論這件事。至於女孩對這件事的想法,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在老鼠世界裡不時興這一套。

老耗子和他的妻子爲這件事爭吵了許多次,有時候他們的臉上會留有一些痕跡,這好像意味着他們的爭吵不僅僅侷限在嘴皮功夫上。

“上天摘星星是我的座右銘,”有一天母耗子喊叫道,她比平常任何一次都激動。“我女兒的美貌使她比地球上的任何動物都高貴,”她又叫道,“我當然不能接受一個比她差的女婿。”

“那最好向太陽去求婚,”她的丈夫不耐煩地回答道,“就我所知,沒有比他更偉大的啦。”

“好啊,我也正想這件事呢。”他的妻子回答說,“既然你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們明天就去拜訪他。”

於是第二天早上,精心打扮了幾個小時後,這兩隻耗子就帶着他們的女兒出發去找太陽了。

他們在路上花了不少時間,最終他們來到了太陽居住的金殿。

“尊貴的國王,”媽媽開始說道,“看看我們的女兒!她是如此的美麗,全世界沒有能和她相提並論的。自然啦,我們希望我們的女婿,也是無與倫比的。因此,我們就來找你啦。”

“我感到非常榮幸,”太陽回答說,他太忙碌了,根本沒有想要和別人結婚的意願,“你們來求婚是我的莫大榮耀。只是,你們有一點弄錯了。利用你們的無知,那就是我的不對啦。有一樣東西比我更厲害,那就是烏雲。你們看!”在他說話的時候,一片烏雲遮蓋了太陽的臉,罩住了他的光線。

“噢,好吧,我們去找烏雲談談。”做媽媽的說道。她轉向烏雲,把求婚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的確不配這麼迷人的尤物,”烏雲答道,“但是,你們的話又錯啦。還有一樣東西比我更厲害,那就是風。啊呀,他來了,你們可以自己看看。”

她真的看到了,風追趕烏雲的時候正好路過,他把烏雲扔到了天空的另一個角落裡。接着,把耗子爸爸、耗子媽媽和耗子女兒都又摔回到了地上,他停下來,在一堵舊牆上歇歇腳。

一平靜下來呼吸均勻了,耗子媽媽就又一次開始了她的小小演講。

“牆才適合做你女兒的丈夫呢。”風回答說。他的家是一個山洞,只有不在別處闖蕩的時候他纔回去。“你們自己可以看到他比我厲害,因爲在我飛跑的時候,他有力量讓我停下來。”耗子媽媽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願,立刻轉過去找牆談話。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大家誰也沒有想到的。

“我不要和這堵舊牆結婚,他都和我爺爺一樣老啦。”老鼠女兒抽抽搭搭地說,她一直都沒說一句話。“我可以和太陽,或者烏雲,或者風結婚,因爲那是我的責任,儘管我很愛那隻英俊的小耗子,而且只愛他一個。但是那可怕的舊牆——我寧可早點死去!”

而牆呢,感情受到了傷害,果斷地說他沒有想要做這麼漂亮的女孩的丈夫的意思。

“千真萬確,”他說,“我能夠擋住把遮蓋了太陽的烏雲吹散的風;但是,還有人能做比這更厲害的事情,那就是老鼠。老鼠能夠穿過我的身體,讓我成爲粉末,而只要用他的牙齒就能辦到。因此,如果你們想要一個比全世界都厲害的女婿,那就到老鼠裡面去找吧。”

“啊,我說什麼來着?”耗子爸爸喊道。耗子媽媽呢,開始的時候因爲輸掉了而生氣,很快就想着耗子女婿纔是她一直想要的。

於是,他們三個就高高興興地回家了,並在三天後舉行了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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