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罪妃
終究是錯過
郊外的風帶着獨有的清新迎面撲來,蘇墨遠遠的看着紫菱的墓碑,久久的未曾挪步,風,吹起了她鬢間的髮絲,亦吹起了她髮絲上那根絲帶,就這樣迎風飄着。
“小姐……”小婉輕聲喚了下,緊緊的抿了脣,感受到來自蘇墨身上那濃郁的悲慼,眼中不免氤氳了一層水霧。
蘇墨自嘲的勾了勾脣角,擡着沉重的步子往紫菱的墳前行去,她輕撫着墓碑,緩緩闔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着……
“小姐,你來了……奴婢好想你……”
紫菱笑着向她跑來,靈動的眼睛不含一絲的雜質,就和她初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她一樣!
“小婉,你知道嗎……是我親手送她走的……”突然,蘇墨嘴角淒涼的一笑,幽幽的說道,隨即,睜開了眼睛。
小婉一聽,有些驚愕的看着蘇墨,小姐給她講了王府裡的一些事情,但是,並沒有講的很詳細,只知道,這次小姐回來的目的!
蘇墨嗤笑了下,緩緩蹲下,將準備好的香燭等物擺好,緩緩說道:“當年,黎王要將她仗斃,我求了……可是,求不下來……我不忍心她受那樣的苦而去,就親手毒死了她!她……就笑着躺在我的懷裡,嘴裡死勁的往外溢着血,可是……她還是笑着……”
蘇墨輕聲的說着,感覺心房一抽一抽的緊縮着,痛的她皺起了眉頭,手下的動作也變的遲緩,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微仰起了頭,不讓眸子裡的淚水溢出眼眶,嘴角那淒涼的笑越發的深,她緊抿了下脣角,接着說道:“當時……我就她一個人親人,至少……在東黎,我就她一個親人!”
“小姐……”小婉哽咽的看着蘇墨,臉頰早已經被淚水所覆蓋,她雖然是孤兒,但是……自小在藥王谷生活的很幸福,不管是谷主還是少爺,或者是谷裡的任何一個人,都相親相愛的,他們都是她的親人。
“那……你爲什麼不和東帝說呢?”小婉有些不明白,小姐身爲南朝的公主,怎麼會就只有一個貼心的人,而且,爲什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個東帝都不聞不問呢?
蘇墨沉嘆,當年,她勸紫菱和帝桀走,可是,她沒有,如果……當初會想到有一天,紫菱會被自己送走,她一定無論如何,也讓帝桀帶她回南朝……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有後悔藥,她一定不會去看血色月全食!
在現代,就算孤單,至少……她活的有自我。
“兩國之間存在的東西太多,相連的事情也太多,我個人的生死榮辱,又怎麼和天下蒼生相比?!”蘇墨悠悠的說着,邊將紫菱的墓碑擦乾淨,她緩緩站了起來,微嘆一聲,說道:“走吧,出來的太久了……”
說完,又深深的凝視了眼墓碑,心中哀慼的討道:紫菱,我走了,有機會……我在來看你!
蘇墨收回了放在墓碑上的手,轉身正欲離去,卻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在周遭張望了一番,停在了另一個墳前。
“小姐,這個夜冷是……”小婉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疑惑的看着蘇墨。
蘇墨向墓碑行了禮,方纔緩緩說道:“一個表面看着很冷,內心卻火熱的人……”
說完,轉身離去!
風,依舊吹着,揚起蘇墨的髮絲,她和小婉走到了馬車旁,不免又回望向了那些墓碑,眸中的哀愁變的濃重。
“走吧!”蘇墨狠心的拉回眸光,率先上了馬車。
馬伕調轉了馬車,向城中奔去,馬車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迎面奔來一輛較爲奢華的馬車,馬伕心知是富貴人家的,便急忙將馬兒趕偏到一側的草地上,等那馬車過去後,方纔行到道上,揚鞭離去……
西門雪眸光深邃的看着前方的大牢,狹長的眸子噙了抹陰鷙的光,但是,臉上卻依舊是狂傲不羈的邪笑。
“這個就是紙鳶說……關着寶珠他們的大牢?!”西門雪緩緩問道。
莫離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西門雪嘴角的邪笑加深,悠悠的問道:“莫離,你說……我是偷偷的進去呢,還是光明正大的進去呢……”
莫離一聽,竟是一時間無法反應他說這個的意思,如果要光明正大的進去,直接去問黎王,寶珠她們關在哪裡就好,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問紙鳶?
西門雪見莫離神情,不免開懷一笑,合了摺扇,戲謔的說道:“只是隨口問問……”
說着,就欲轉身離去,大白天的,不適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莫離一臉無奈的跟着離去,二人剛剛轉過街角,就見一人形色匆匆的迎面跑來,說道:“二少爺,黎王的馬車去了郊外,和慕姑娘所去的是一個方向!”
西門雪一聽,頓時蹙了眉,略微沉思了下,說道:“莫離,去馥香居買些胭脂水粉,然後在街角等我!”
“是!”莫離應聲,急忙離去。
西門雪亦急匆匆的向城門處奔去,一時間無法思考,只是希望尉遲寒風不要遇上慕芸……
尉遲寒風靜靜的站在紫菱的墓碑前,眸光幽深的看着碑前的那些香燭等物。
小單和小雙相視一眼,不免疑惑的問道:“是誰來拜祭紫菱姐姐的?”
尉遲寒風緩緩擡眸,看着已經被擦拭乾淨的墓碑,狹長的眸子緩緩的眯起,眼縫中,射出兩道精光。
突然,尉遲寒風猛的睜開了眼睛,轉身疾奔向馬車,人方纔到了跟前,順勢抽出腰間的軟劍,砍斷了馬車和馬兒之間的繮繩,人也順勢上了馬,大喝一聲“駕”後,雙腿猛夾馬腹,馬兒吃了痛,揚蹄長嘶一聲,迅速奔離……
獨留下馬伕和小單、小雙驚愕的站在那裡,久久的無法反應過來。
尉遲寒風不停的拍打着馬兒,一路向城中奔去……
他這裡策馬疾奔,而城中,西門雪亦是急忙向城門口奔去,他方纔去了蘇墨租借馬車的地方,說人還未曾回來。
西門雪慌了神,雙腿亦猛夾着馬腹……
“籲——”
突然,西門雪勒了馬繮,馬兒疾奔的腳步被強行遏制,前蹄揚了起來,嘶聲竭力的叫着……
迎面的馬車亦趕忙勒了馬繮,馬伕剛剛想開口罵,就見一錠銀子飛了過來,他急忙接住,頓時,眼中也冒了紅光,說道:“這位爺……您這是……”
馬伕說着,小婉已然沒好氣的掀開了車簾,正想詢問是怎麼回事,就見西門雪冷聲說道:“芸兒,快,和我走!”
“西門公子,怎麼了……”小婉眨巴着眼睛問道。
適時,蘇墨亦出了馬車,詢問的看着西門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西門雪來不及細說,俯身拉住蘇墨的胳膊,順勢將她拉到他的身前,隨後又將小婉拉上了馬,冷聲對馬伕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是兩個公子去的那邊,知道嗎?照我的話說,那錠銀子就是你的了,否則……你的命,就是我的!”
“啊……是是是,小人一定按照公子的吩咐……做……”馬伕話還沒有說完,西門雪三人一騎已然消失在他的面前。
馬伕撇了下嘴,開心的將銀子揣進了懷裡,剛剛準備趕着馬車入城,又被一人攔住……
“今天我是招誰惹誰了……老是被人攔住!”馬伕嘴裡罵着,就擡頭看去,正好迎上尉遲寒風冷厲的眸光,頓時嚇的噤了聲,不自覺的吞嚥了下,喉結打了幾個滾。
尉遲寒風冷冷的問道:“馬車裡的人呢?”
馬伕又吞嚥了下,喏喏的說道:“兩位……兩位公子……已經走了……”
“公子?”尉遲寒風疑問。
馬伕瑟瑟的點了點頭,強裝鎮定的說道:“是……是啊……”
尉遲寒風冷眸掃過馬伕,調轉馬兒,飛奔的入了城,往王府行去。
“王爺……這麼快就回來了?”蕭隸見尉遲寒風策馬回來,不免奇怪,問道。
“慕芸在不在府裡?”
蕭隸暗暗蹙了眉頭,不解王爺急忙回來,怎麼問及慕芸,心裡想着,嘴裡恭敬的說道:“一大早兒就和西門公子一前一後的出去了,說是去買些胭脂水粉!”
“大概什麼時候?”尉遲寒風問道。
“就在王爺回府前大約一個時辰!”
尉遲寒風一聽,微眯了下眸子,就欲轉身離去,人還未曾行到門口,就見西門雪和慕芸等四人走了進來……
“想不到馥香居這次又有了這麼多新氣味的胭脂,每一種都很好聞呢……”小婉開心的說道。
莫離一聽,不免鄙夷的瞥了眼,說道:“我覺得萬逾樓包子都比這脂粉香!”
“你……”小婉一聽,惡狠狠的說道:“香……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剛剛多吃幾個,不是吃了一口,就說難以下嚥嗎?”
“好了,吵了一路,你們不累嗎?”西門雪無奈的搖搖頭,停下了腳步,說道:“莫離,這女兒家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懂什麼?你不要惹了小婉生氣,小心……他又讓你去當採花大盜!”
“哈!”蘇墨一聽,掩嘴而笑,不免看着莫離說道:“既然萬逾樓的東西不好吃,幹什麼小婉要去,你就跟着了……害的我和雪都受了害!”
“我……”莫離一聽,一時語塞,剛毅的臉上不免也多了幾分不自然。
“萬逾樓是番邦人所開的酒肆,一般人……只是不習慣那羶氣!”尉遲寒風迎上前,眸光滑過西門雪後落在蘇墨身上,緩緩說道:“慕姑娘很喜歡馥香居的胭脂水粉?”
蘇墨壓下心中的思緒,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嗯!”
方纔,西門雪拉着她回了城,連胭脂都給她買好了,就交代了等下要如此說,卻不知道爲何,也想不到……尉遲寒風竟然在府中。
“本王的王妃也很喜歡在那裡買脂粉……”尉遲寒風眸光深邃的看着蘇墨,緩緩說道:“只是,她喜歡買,卻不太用!”
蘇墨一聽,笑的有些不自然,佯裝疑惑的說道:“王妃就是……王爺曾經說的那位故人?”
尉遲寒風點點頭,隨即問道:“本王有個事請想請慕姑娘幫忙……”說着,他看向西門雪,緩緩問道:“不知道……西門公子介不介意?”
西門雪脣角上揚,噙着絲詭譎,緩緩說道:“黎王應該問慕姑娘介不介意……纔是!”
說着,二人的眸光都不免看向蘇墨,蘇墨暗自蹙了眉頭,不免問道:“王爺所指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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