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了拽白展騰的衣袖:“殿下,我沒事兒。”
“心痛,這可是大病,耽誤不得。”白展騰嘴巴上說着,緊接着站起身就朝着一旁的書架子走了去,翻着醫書在查找着什麼。
不出兩刻鐘的時間,御醫匆匆趕到了太子府,紛紛爲婁佳懸絲診脈,最終的結果卻讓白展騰面色越來越難看,出言呵斥後,御醫們嚇得雙腿發軟一個接一個的跪在地上求饒。
婁佳一開始還很自私的享受着白展騰的關心,可這會兒看着無辜的御醫們因爲她而被白展騰責備,故而感到很愧疚。
她隔着一牀幔看着爲她動怒的男人,柔聲喚了一聲‘殿下’。
白展騰聽到她的聲音立刻閉上了嘴巴停止呵斥,轉身走過去掀開牀幔坐在了牀榻上:“別擔心,我會醫好你,以後絕對不會再心痛了。”
婁佳主動握住了白展騰的手:“婁佳相信殿下,但婁佳的心痛已經好了,殿下可不可以不要在責備禦醫們,他們沒有錯的。”
轉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御醫們,婁佳說着對不起。
今日這麼說,保不齊以後御醫們會隨時被傳進太子府,雖然麻煩了點,但她真的不想讓白展騰知道她心痛的原因。
她寧願這樣享受着白展騰的關心,也不要接受關心背後的理由是因爲她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利用價值。
有婁佳說情,白展騰心裡的火氣消了些,隨後大手一揮,讓他們全部退下了:“心若是再痛要馬上告訴我,不準在用手去捶胸。”
“是”應了一聲,婁佳便將話題轉到了段玲瓏的身上,“殿下,既然計劃已經擬好,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啊?”
“我們的計劃是讓他們事情敗露,而且是沒有翻身機會的敗露,那我們就要尋一個最佳時機,決不能心急。”白展騰迴應着,在婁佳準備繼續問時機是何時,白展騰眸光一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
在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
沒有明說的理由是因爲不想婁佳想太多,不曾想,婁佳卻權當這是白展騰並未全信她的表現。
因爲婁佳身體不舒服,白展騰將御醫們狠狠呵斥的事情很快就在太子府傳遍了,這也讓太子府中的下人們知道日後該如何做,不能站錯了隊。
身爲趙思思身邊的丫頭錦繡,得知這個消息後就馬上向趙思思稟報。
她真心搞不清楚太子殿下是怎麼想的。
在依馨殿中,他可是親自邀請小姐去賞月的,而且還送了一塊刻有思字的玉墜項鍊,怎麼一回到太子府就全部不一樣了呢。
“小姐,婁佳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是你去過之後才生病,八成是她嫉妒太子殿下送你禮物,故而使出來的苦肉計,想要太子殿下憐惜她。”錦繡那一副動怒的架勢,好似婁佳搶的是她的夫君一樣。
對於錦繡的一番話,趙思思覺得很有道理。
女人麼,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滿足呢?
婁佳嘴巴上說着不稀罕物質上的禮物,可她目光中的不自然流露卻早已經出賣了她,別以爲她趙思思看不出來。
她蹭的站起來,“既然婁佳妹妹生病了,身爲姐姐的我,當然要去探望了。
”
還沒有邁出步子,錦繡立刻擋在了趙思思的面前,說道:“小姐,太子殿下有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去打擾婁小姐休息。”
趙思思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可這會兒她也只能老實的呆在自己居住的院落,畢竟惹惱了白展騰,對於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聽雨軒
段玲瓏站在閣樓上欣賞着碧藍天空中飄着的朵朵白雲,耳中聽着貼身女婢蘭心的稟報。
等到對方說完了,她收回視線,轉身走進去坐在了椅子上。
“趙思思那邊有什麼舉動沒?”這兩個女人,必須死,機會來了。
蘭心爲段玲瓏倒了杯茶,然後迴應說:“太子殿下下令不準任何人去打擾婁小姐,所以趙小姐那邊沒有任何動作。”
段玲瓏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蘭心勾了勾手指,在她的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之後,這才揮了揮手:“做事小心點,別被誰發現了,去吧。”
等到蘭心離開了,桂嬤嬤開了口,“小姐,對付了她們,我們要如何針對太子殿下呢?”
段玲瓏將茶杯拿起來送到了嘴邊,喝了一口茶水後纔將目光轉移到了桂嬤嬤的身上。
猶如葡粒的大眼睛在桂嬤嬤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段玲瓏只露出了淡淡的一笑,至於答案,她什麼都沒有說。
說實在的,在太后與忻貴妃兩個人之中,段玲瓏還是比較相信太后的,至於那個忻貴妃,她雖然姓段,但之前與段家沒有任何的交情,有幾分真心能夠相信?
她現在是爲了忻貴妃的兒子辦事兒,所以忻貴妃對她會百般疼愛,等到她的兒子成爲太子,成爲了日後的儲君,她會同意一個頂着前太子女人名聲的她成爲太子妃或者日後的皇后嗎?
別怪她想的那麼長遠,只能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桂嬤嬤沒有得到任何想知道的,她也就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三天後的早上
婁佳才坐到椅子上準備用早膳,可沒等吃上幾口,太子府守門的一名奴僕便匆匆的趕了過來。
雙喜帶着他走進了廳內,他說:“婁小姐,有名自稱張媽的婆子在太子府門口想見婁小姐,是否請她進來。”
婁佳一聽張媽兩個字,她立刻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從西靖國回來就直接住進了太子府,一連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她一次家都沒有回。
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出嫁的女兒回孃家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雖然她沒有與白展騰拜堂成親,但早已扣上了太子女人的頭銜,不可能回家那麼方便。
若是被誰嚼了舌根子胡亂編排一通,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深知這一點的父親母親,絕對不會來給她添麻煩,可現在身爲母親貼身侍女的張媽前來太子府門口要見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想到婁家出事了,婁佳的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來到了太子府的大門口見到張媽一臉焦急的模樣,婁佳說道:“張媽,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媽本想着對婁佳行禮,不過婁佳先一步阻止,外加着急詢問的眼神,她也就沒有繼續堅持行禮跪拜。
她拽住婁佳的手,頃刻間,婁佳便感覺大了她手掌中的濡溼,不等張媽開口,她就急了,“張媽,你快說,快說啊。”
被催促了,張媽拽着婁佳就朝着婁家的方向走,邊走邊說:“老爺出門行商遇到了劫匪身受重傷,現在生命垂尾,小姐快回去見見老爺吧。”
乍一聽到這消息,婁佳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誰給抽走了。
她身子一軟便歪靠在張媽的身上,有氣無力的說:“快,快扶我回去。”
守門的奴才見婁佳要跟着張媽離開,他立刻衝過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也聽到了張媽所講,但現在婁佳的身份特殊,並不是想要離開就能離開的。
就算是她再怎麼着急想要回去,那也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同意,否則他不能擅自將人給放走。
“婁小姐,請速速回府,不要讓小的爲難。”
婁佳擡眸看着擋住去路的奴才,“你先放我離開,等到太子殿下回府,你直接告訴他我的去向就行了。”
“婁小姐,奴才恕難從命,得罪了。”守門的奴才上前便將張媽給拽開,然後強行攙扶着婁佳朝着太子府而去。
“小姐,你先回去,等太子答應了在回府,老奴先走了。”張媽自然知道婁佳的難處,她怎麼會逼着婁佳跟自己回去呢。
婁佳站在太子府大門內,望着張媽越走越遠的背影,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爹爹性命垂危,她身爲女兒卻不能夠回家見他,她實在是太不孝了。
半個時辰後
白展騰下了朝,下了轎子見到婁佳跪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兒,他立刻緊走了幾步,“佳兒,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跪在這兒?”
聽到白展騰那猶如天籟的嗓音,哭的有些無力的婁佳就好似瞬間被注入了力氣,麻利的站了起來。
她抓着白展騰的手臂,苦求道:“殿下,我爹出事了,我要回家,你馬上准許我回家好不好?”
“好”
白展騰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就命人去準備馬車,可是馬車還未來,婁佳的人已經甩開他的手,大步衝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白展騰對着奴才揮揮手,示意不必準備,而後就衝出去,追上婁佳的腳步環住她的細腰,利用輕功送她回去。
來到了婁家,婁佳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父母居住的房間,待見到母親跪在地上不停抹淚哭泣的模樣,她倒抽了一口氣,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晚了,最終還是來晚了,她連爹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昏過去的婁佳甦醒後已經是晚上,而此刻婁家上下被白色所裝飾,大廳中也早已變成了靈堂。
她下了牀榻,換上白色的衣衫,打開房門的她還未邁步便撞在了一堵肉牆上。
她擡起頭,含淚的眸子看着白展騰,“殿下,請讓開。”
白展騰拽着婁佳回到了屋內,而後將她強行按坐在牀榻上:“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不宜走動。”
婁佳橫臂抹掉淚水,仰着頭緊盯着白展騰,眸光中的堅持顯而易見,“我連爹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現在若是還不爲他守靈,我還算是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