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轉頭用着滿是狐疑的目光盯着席木青,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迴廊轉角處才收回了目光。
酒,硃砂,雞血,怎麼的,這位姑娘是想要畫符不成?
雖然是有這個疑惑,但爲了不給自己找麻煩,掌櫃的讓夥計去準備,然後送到席木青的房間中。
兩刻鐘後
夥計端着一個托盤來到了席木青的房門口,“姑娘,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席木青聽到這緊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過去。
打開門看着托盤上擺放的東西,她接過來便走進去放在了桌子上。
正準備動手練習着畫符呢,可她卻見夥計站在門口一個勁的望着,壓根就沒有走的意思。
席木青雙手環抱在胸前,斜睨着夥計,語氣不佳的說:“誒,要不你進來仔細看看?”
被席木青這麼一說,夥計尷尬的笑了笑,“不用了,不用了。”說着,他主動帶上門便離開。
席木青察覺到夥計的腳步走遠了,她立刻將酒還有硃砂與雞血混合的活到了一起。
一切都搞定了,她立刻將懷中的各種符咒拿出來,正準畫的時候,她這纔想起來自己沒有準備黃紙。
收起那些符咒,席木青離開房間便出了客棧。
在街道上尋找了好久,她竟然沒有找任何一家賣紙張的店鋪。
一籌莫展之時,她的腦袋瓜子內頃刻間閃過了一道亮光。
她右手很帥氣的打了個響指,然後就拉着一位婦人詢問着小鎮上是否有義莊。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個小鎮上竟然有義莊,而且就在小鎮最北邊的位置。
道了一聲謝的席木青快速朝着義莊而去,待來到了義莊的門口,席木青第一次盯着地上的冥紙發笑。
推開半掩着的木門,再一次見到停放在院子中的棺材時,她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那種恐慌。
意識到這裡,席木青不禁抿脣一笑。
原來還真是見多了就不感覺意外,不感覺害怕了。
穿過院子的席木青來到了木屋中,待推開門見到方桌邊坐着的四個人,哦不,是一個人三個鬼,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眼前這是什麼情況,竟然一人三鬼在這裡打……打古版木製的麻將牌?
呵呵,我天,這電視劇上的劇情能不能不要再出現,不然她都以爲自己是在演戲誒。
守着義莊的一名大約五十多歲的老漢站起來,看向席木青的時候難免有些震驚。
這裡是義莊,而且還是停放死屍的地方。
如此陰氣聚集的鬼地方,她一個姑娘家竟然淡定自若,而且看着還咧嘴輕笑,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起身走了過去,沙啞的聲音從口中吐了出來,“這位姑娘,你到這裡有什麼事情?”
被老人這麼一提醒,席木青這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她對着守義莊的老者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老伯,我來這裡是想和你購買一些黃紙,哦,就是你用來剪冥幣的黃紙。”
“哦,行,你等一等。”老者說着就朝着裡屋走了去。
席木青沒曾想事情辦起來會這麼順利,所以在
等待的過程中她便靠近了方桌。
彎着身子的她看着老者的麻將牌,她即刻就坐在了椅子上,輕聲說:“我來替老伯打牌,輪到誰了,出牌吧!”
她這種風輕雲淡的說辭外加上淡定自如的態度,另坐在桌邊的其他三個鬼紛紛一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席木青見此,她呵呵的笑着,然後將目光在三個鬼的身上掃了一遍,“見多了鬼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鬼失神呢。”
“小姑娘,你見得到我們?”一隻婦人鬼面色驚訝,出口問着。
“嗯”席木青點了頭,繼續道:“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快點。”
在那個時空中她一回到老家就能夠見到外公與牌友打麻將,所以這個東西就算是不會胡大牌,但是胡牌她還是很清楚的。
三個鬼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也不加遲疑,其中一隻男鬼說:“輪到你出牌了。”
席木青哦了一聲,右手纖細的食指在麻將牌上滑了下,然後又朝着打下去的牌看了看,而後她就打了一張出去。
在老者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席木青的小手將排成一列的麻將牌推倒,笑着說:“胡了,嗯,這個是幾番我看不懂,你們自己算。”
在三個鬼算翻數的時候席木青左右望着,掃到老者的身影后,她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她將銀子從腰間拿出來交給老者,“老伯,這是買紙的錢。”言罷,她將黃紙從老人的手中拿過來。
手中多了銀子,涼意霎時間讓老者醒過神來,他呵呵的笑了幾聲,說道:“姑娘,這些紙不值錢,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片大陸上奇人怪事有,而他也是因爲小時候擁有陰陽眼所以纔會來到這裡看守義莊。
他與那些孤魂野鬼交朋友,沒事就聚在一起打麻將,消遣消遣時間。
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與自己一樣能夠見到鬼的人,所以他對席木青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愛。
席木青尋思着黃紙不要錢,心情大好,可轉念一想,老伯守着義莊也不容易,那麼微薄的月錢還要給鬼怪買香燭吃,做冥幣,這些花銷累積起來一點也不少。
“老伯,這些銀子你收着,我需要黃紙的時候還回來這裡找你,還有啊,你若是不收,那就留着給這些鬼朋友添置新衣裳或者燒紙錢給他們。”
言罷,席木青轉身就走,可踏出門檻後她立刻就走到了桌邊,看着三個鬼,問道:“你們在這裡呆多久了?”
三個鬼想了想,異口同聲的迴應着,“五年,十年,三年。”
聽着他們留在陽間的時間有這麼久,席木青問道:“那你們可知道這個小鎮上有什麼厲害的鬼怪,嗯,專門找未出閣的女子迎娶回家的那種?”
三隻鬼一聽這話就知道席木青講的是誰,須臾,婦人鬼緊忙勸說:“姑娘,那個鬼你可惹不得。”
有了這話席木青便清楚了,又問,“不必爲我擔心,我只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這……”婦人鬼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沒有講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出現了一陣冷風,緊接着一身紅嫁衣披頭散髮的年輕女鬼便突然間出現在木屋中
。
席木青朝着女鬼的方向看了去,見她白皙的脖子上的於痕外加胸口處的血窟窿,她不禁蹙起了眉。
花季的年齡竟然被勒死,被挖了心臟,太慘了,太慘了。
年輕女鬼一出現,婦人鬼立刻飄了過去,“女兒,你出來做什麼?”
年輕女鬼沒有搭理婦人鬼,她飄到席木青的面前,打量了下她,說:“你找他做什麼?”
席木青沒有從女鬼的眼神中察覺到戒備,迴應說:“實不相瞞,我乃一名道士,詢問他的消息自然是捉他,你們若是知道具體情況不乏對我詳細說一說,這樣一來,我的勝算也就更多了。”
年輕女鬼一聽這話,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興奮,“他在出了小鎮以北的林子裡,那有個山洞,不過他很厲害,你能捉到他嗎?”
再怎麼厲害的鬼也不過是個陰物,她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怕他不成。
不過在他們面前,席木青不想將話說得太滿,這若是沒有收成功,那豈不是讓鬼笑話。
“我會盡全力的,告辭了。”
女鬼突然間抓住了席木青的衣襟,迫使她的腳步不得不停下來。
席木青回過神看向她,還不等詢問,年輕女鬼開口了,“我也想出份力,你能帶我一起嗎?”
當初她們家在小鎮上也是很有威望的,可就因爲這一點父親面對上門提親的人諸多不滿,最後只能落得個招親的法子。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的出現就像是一抹朝陽照進了她的心裡,久久的保存了下來。
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一身武藝讓他沒有顯得那麼書生氣。
這樣優秀的男子深得父親滿意,而她自然也心中暗喜。
可是沒有想到,她坐上花轎出了小鎮,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她就出現在了那個黑暗瀰漫着血腥味道的山洞中。
紅燭跳躍,各種血淋漓的屍體靠着石壁站立着,一雙雙驚恐的眼睛瞪着鋪着血紅色褥子的石牀。
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她癱軟的躺在石牀上,感受着冰冷的刀子輕輕的劃過胸口,然後溫熱的血淌出。
他曾經撫琴的右手伸進胸前豁開的傷口中握住她砰砰砰跳動的心臟,突然,他用力撕扯將其給拽出來一口一口的吞噬掉。
這痛苦的過程讓她渾身發顫,腦子嗡嗡作響,可是這一切她都來不及問爲什麼就結束了。
死後的她魂魄離體時,他的雙手緊緊掐住了細勁,口中憤憤的吼着,“你不準走,你必須陪着我。”
有了他執念的怨氣,她一個小小的鬼魂壓根就衝不出來,若不是山洞外出現了腳步聲,他爲了設下結界不得不鬆手,她的魂魄就會被困在屍體裡永遠留在黑暗的山洞中陪着他,看着他將一個個的女子豁
開胸腔繼續啃食心臟。
衝出身體的魂魄趁着結界沒有徹底籠罩的時候她衝了出去,然後躲到了陰氣極重的義莊之中。
本以爲就這樣結束了,不曾想,這個失去了她魂魄的男人竟然將他們全家滅門,就連丫鬟奴僕都沒有放過。
冤死的那些人被鬼差帶走了,可母親爲了留下來陪着她,這才與她藏起來躲過了鬼差的抓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