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菜名而已,其實都是可有可無的,自然不用太較真,只要不跟人家的重名,阿照自然覺得怎麼取都好,便笑着點頭同意了。
飯後,連笙照常去了書院,阿照和綠蘿繼續研究菜譜。待到下午的時候,書院匆匆來稟,小公子跟人家打架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小公子把人家給打了。
這是連小公子第一次在書院跟人打架,打的還是奉城新上任的知府公子,這可不得了了,急的連管家急忙飛鴿傳書回燕京去報信。
阿照得了消息,披了大氅帶着綠蘿就往書院趕。
而此刻的書院裡,知府夫人心疼地抱着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兒子,怒目直視着對面的孩子。知府公子蔡青本就胖,被揍了一頓後,整個腦袋腫得跟個豬頭一樣,哭嚷着:“娘,我疼我疼。”
“青兒乖,娘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等這小賤種給你叩頭賠了罪,咱們就回家。”
聽到兒子喊疼,知府夫人溫聲哄着,又心疼又生氣,轉頭惡狠狠地瞪着書院的夫子們,罵道:“你們給本夫人都聽好了,今日這小賤種不給我兒子磕頭賠罪,再讓我兒子打回去,看我今天不平了你這破書院。”
好囂張的婦人!
書院院長是個高瘦老頭,一身青色儒袍有些仙風道骨,個性也是不畏強權,黑白分明得很。聽到這婦人如此不講理,當即面色不善道:“知府夫人,此事是令公子有錯在先,若要賠罪,也是令公子給連笙賠。”
“什麼?”
這話把知府夫人氣得不行,扯着嗓子就大吼:“他算什麼東西,讓我兒子給這小賤種賠罪?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她話音剛落,又有一道怒斥聲響起:“誰敢讓我兒子給別人賠罪?”
門口,新任知府蔡邵峰帶着一大幫子官兵闖了進來。
一見到自家夫君,知府夫人立馬委屈地告狀道:“夫君啊,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這些人都要把你的妻兒給欺負死了,你瞧瞧他們把咱兒子都打成什麼樣了。”
“嗚嗚,爹爹。”鼻青臉腫的蔡青哭得鼻子口水的去看他爹。
這可把一把年紀就這麼一個獨苗苗的蔡知府心疼壞了,正想大擺官威將人打入大牢時,猛地看到那羣人中間神色淡漠的小孩,特別是那冷眸掃過來時,頓時嚇得連退了兩步。
這這這這孩子……
這孩子爲何會跟皇上長得那麼像?
畢竟是混跡官場的,心思活絡,一想到可能是新帝在民間的皇子,頓時嚇得後背都有些冒冷汗了。
“夫君,你還愣着幹嘛,快把打咱兒子的小賤種抓了,以後讓他給青兒做奴才贖罪。”
阿照一來便聽到這句話,平淡的眸底立即嗜滿了寒意:“不知我兒是犯了何滔天大罪,需得爲奴來贖?還是說,爾等想仗勢欺人?”
連笙擡頭,就看到阿孃站在門口,本就委屈的孩子見了母親,再也忍不住帶着哽咽叫出來。
“阿孃。”
“笙兒。”阿照輕喚了聲。
衆人一愣,沒聽說連笙還有個娘啊!
蔡邵峰屬於外放官員,品級過低,除了得見過當時的太子慕容燼以外,並沒有見過宮裡的娘娘,是也並不認識當初的太子妃。
此刻,他只瞧見一美貌婦人從身旁走過,好似雪中仙子一般,眼睛都差點看直了,傻愣愣地定在了那兒。
知府夫人一看丈夫那***的樣,狠瞪了阿照一眼,低聲咒罵句狐狸精後,一把將自家丈夫掐回了神。
知府夫人一副高高在上地指着連笙,轉頭對着阿照怒問:“你就是這小賤種的……”
“啪!”
她話還沒說完,跟在阿照身後的綠蘿迎面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怒斥道:“大膽,一個小小官眷,也敢在我家夫人面前辱罵我家小公子,你是有幾個腦袋夠砍?”
這知府夫人一向囂張慣了,何時被人打過?綠蘿這巴掌下去,直接將她打懵在了原地。
還是蔡邵峰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放肆,在本官面前,竟敢掌摑本官的家眷,來人吶!給本官將這兩個女子拿下!”
綠蘿被吼得嚇了一跳,卻也沒帶怕的,雙手插腰,聲音比他還拔高地吼道:“你才放肆,誰敢動我家夫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看着這小女子比知府大人的氣勢還足,正要上前官兵直接被嚇住了。
在奉城,幾乎人人都知道連家小公子身份不簡單,也就只有這些三年一升遷的知府不知情,但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那都是沒人敢去得罪連家的。
是也,蔡邵峰帶來的官兵們見到這兩個女子如此不把知府放在眼裡,那連小公子又喊其中一個作阿孃,就更加確定他們身份定然不簡單,便更加輕舉妄動了。
見自己帶來的官兵遲遲不動手,蔡邵峰頓時大怒,怒吼道:“你們都聾了嗎,本官讓你們將她們拿下,還不快動手!”
官兵們爲難地望着知府,兩邊都不敢得罪啊!
就在僵持不下時,那道清冷聲再度響起:“夫子,多年不見,您還是這般精神矍鑠。”
阿照並沒有詢問連笙爲什麼打人,也沒打算問了,直直牽着他走到書院院長跟前,盈盈行了一禮。
喬院長一愣,擡頭仔細去看眼前的女子,好半響才認出這端莊秀麗的女子,竟是當年那搗蛋丫頭,頓時驚訝地上前了一步,激動道:“阿照丫頭,你、你何時回來的?”
阿照淺笑着回道:“回來些時日了,一直未敢去叨擾您。”
喬院長一聽,不知是不是曾經的關係很要好,直接忘記了知府一家還在,一臉喜色的出聲道:“你怕不是在說別個,還能有你個搗蛋丫頭不敢做的事?對了,你兄長呢?真是緣分使然,老夫竟不知連笙這孩子喚你作阿孃。”
從年齡來看,喬院長自然能猜出連笙不是阿照親生的。
阿照依舊淺笑着,擡手摸了摸連笙的小腦袋,禮貌回道:“承蒙夫子掛念,兄長他早些年繼承了家業,這些年身上擔子日夜繁重,是故都抽不得空來看望下您老人家,實在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