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驚恐&逮捕,和親皇后,五度言情
冷宮。
寂靜而黑暗,猶如地獄一般,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從花叢裡傳出一些詭異的低鳴,不知是蟲鳴還是人的哭泣聲,或者是其他。
誰也不知道這座宮殿還存活着多少人,即便是知道,怕是也沒有誰能準確說出她們的名字和身份來了吧。
越來越茂密的雜草叢中,一塊塊墓碑,有些刻上了名字,而有一些便是無字碑了,死後還有人給安葬算是最好的下場了。
更茂密的地方,有座墳墓,亦是無字碑,墓碑靜靜地佇立着,離羣索居一般。
墓前站着的是那個夜夜都會回到這裡來的男子,雙眸不在淡漠,然而,眉頭依舊緊鎖,仍是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前方不遠處一處小屋子,前幾日夜便住了進來,從此便要在這裡常住了,或許,終有一日,他會明白的,爲什麼總是想起這個女人來,爲什麼總是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哀婉的目光,溫和的性子,不爭不鬧不吵,這麼些年來,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站了好一會兒,原本緊鎖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來,總要來看看她,心裡那莫名的不安纔會漸漸消散,隱隱一聲長嘆便是轉身朝前方的小屋子而去了,那兒燃着燈,三更半夜,再過一會兒天怕是要亮了吧,這會兒冷宮裡也就他這兒有燈光吧,離墓地很近的雜草叢裡,活着的人誰都不會輕易過來的。
然而,另一端,冷宮的正大門處,一盞燈火卻是緩緩而來。
藉着燈光,依稀可見提燈的人,面容雅緻清秀,臉色卻是蒼白着,眉宇間隱着一股冷意,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貴不可侵犯。
一步一步朝大門緊閉的大殿而去,親自推開了門,手勁並不大,卻一下子讓大門敞開了。
門這麼冷不防地開了,大殿裡的人原本蜷縮在一旁的,頓時站了起來,條件反射一般地後退想逃,卻沒想到今夜來的,不是那個老嬤嬤,而是她的主子,穆紫萱。
善柔原本慌張的心終於是定了下來,如今,只要不是那個老嬤嬤,誰來都可以!
什麼都不許她說,似乎什麼也都沒有對她做了,卻是夜夜要虜了她去,在那個老巫婆的尖刀下心驚膽戰地提防着,一句話不小心便要挨那不見傷痕的銀針扎肉刺骨,想死,偏偏掙扎着,怎麼都不敢自己動手。
這樣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多久才能給她一個了斷,而皇上果真就看都不來看她一眼了嗎?甚至,連質問都不來質問她了嗎?
好歹也是個妃子,好歹所作所爲也牽連極廣,爲何他於公於私都不來見她一眼呢?就這樣一句話把她留在了冷宮,夜夜生不如死!
“萱主子,你又來看善柔了呀?”冷笑地問到,思及種種,只想要她心痛!
“本宮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柔妃娘娘。”紫萱提高燈籠,映照出了善柔一臉的慘白和狼狽。
“小札和青奴的屍體還沒找到吧,要不要我再告訴你多一點呢?”善柔挑釁了起來。
“不用了。”紫萱的聲音很淡很淡。
“我偏偏要說,青奴是死在我刀下的,小札被我毀了容顏,腳筋盡斷……”
“夠了!”紫萱的聲音冷了下來。
“怎麼,生氣了呀,你也會生氣啊,你不是一向慈悲爲懷,大量大度的嗎?不是一向虛僞做作的嗎?”善柔卻是得寸進尺。
“善柔,你想死嗎?”紫萱淡淡問到。
“怎麼,想殺我嗎?還是你不敢?別忘了我是你琉璃宮的女婢,是你欽點的陪嫁婢女,是你一路從月國帶到鍾離來的,殺我呀,殺了我,我就和小札一樣,都是因你而死的了!”善柔大笑了起來,許久沒能這麼放肆地說話了,沒人陪她這麼說話了,“萱主子,你殺了吧!你不敢吧?”
“想死又不敢死,這滋味不好受吧?”紫萱眸中依舊淡漠,冷冷說到。
“有何不好受的?你以爲我會像你這樣內疚嗎?穆紫萱,你現在纔是生不如死吧?!你會不會想起小札呢?會不會不敢走到他屋裡去呢!他那屋子裡可是給你藏了好些好東西,各種藥材應有盡有,你進去瞧過嗎?”善柔偏偏就要提小札,她很清楚,這是紫萱最痛的傷口,偏偏要揭開它!
紫萱卻是不談,似乎連小札二字都不敢說起,只是依舊淡淡道:“確是我橫刀奪了你和親爲後的機會,我就是任性地想來玩一年罷了,其實我都快把一切還給了你了,只是,你太心急了,你很聰明,藏得非常好,可是你卻忘了一件事。”
“玩!”善柔卻是驟然大怒,“呵呵,你是公主,你連婚姻都玩得起呀!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變成這樣子的!我忘記什麼了,要不是小札撞破,我根本沒想害他的,一切我都做得滴水不漏,是小札他活該!”
紫萱冷眼看着善柔的反映,語氣依舊是淡到了極點,“你忘記了人再壞,心終究是在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不是想死死不了,而是逃不過良心的譴責,在冷宮裡,夜裡你害怕過嗎?”
紫萱頓了頓,退了幾步,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善柔,你現在站的那個位置,正是玉妃死的地方,你害怕過嗎?你睡得着嗎?”
善柔一怔,卻是不由得退了好幾步,原本蒼白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然而,嘴上仍是刻薄着,“穆紫萱,別跟我滿口仁義道德,講什麼天地良心!你自己呢?玉妃的死,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害怕的應該是你不是我!”
害怕的應該是你不是我。
這話,很明顯,她怕了。
“原來,你也還是懂得什麼是害怕的,一輩子都在這座大殿裡待着吧。”紫萱脣畔泛起了一絲冷笑,透出了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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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紫萱這笑,善柔卻是一下子撲了過來,眸中盡是恨意。
紫萱身影一閃早已退到了門口。
“穆紫萱,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以爲自己有尊貴嗎!你以爲自己有多聰明嗎?其實,你是最愚蠢的!否則你怎麼會被我耍得團團轉!”善柔亦是一臉不屑和嘲諷,卻如何都學不到她那份高傲和尊貴。
“是嗎?”紫萱冷冷地看着她,分不清眸子的情緒來。
見紫萱不怒,仍是那冷眼旁觀一般的神情,善柔卻是變本加厲,大笑了起來,“青奴和小札有你這個主子真是上輩子造的孽!”
“也許,小札真的不該遇上我。”,小札如果當年撞到的是皇兄,或者,如何一切都不一樣了吧,紫萱不再看她,自言自語,低低說罷,便是轉身朝門外而去。
然而,善柔卻是一動不動,瞬間沒了方纔的氣焰和憤怒,雙眸裡盡是恐懼。
門前,一樣提着燈籠,緩緩走了出來的卻是一個青衣女子,一襲洗白的青衣,三千青絲用一根青玉簪子挽起,一身上下沒有任何佩飾。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紫萱稍稍駐足,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只是無奈淡淡一笑,便邁出了步子。
而那女子,卻回過頭朝殿內看了過來,臉上那玄色崑崙奴面具,遮掩了面容,只留下那雙清清澈澈的眸子,清澈卻近乎絕望,在燈火的照應下,竟是透出了一絲陰森和狠絕來。
善柔頓時大驚,一臉的驚恐,想大喊都喊不出聲來,想逃,而四肢卻是驚得動都動不了,就這麼遠遠地看着黑暗中,曾經死於自己手下的女子,提着一盞微弱的燈火,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她。
“柔妃娘娘,小札說會回來找你的,他若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想他。”青奴的語氣很淡很輕,透着哽咽,在寂靜的大殿裡,猶如低低的哭泣一般。
說罷,緩緩轉過身,仍是提着燈籠,追着紫萱而去。
而大殿內,善柔雙腿一軟,頓時跌跪了下來,雙眸瞪得大如銅鈴,一臉鐵青,青奴的幽靈一般的聲音彷彿沒有停止,一直在空蕩蕩的大殿裡迴繞着。
“柔妃娘娘,小札說會回來找你的,他若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想他……”
“柔妃娘娘,小札說會回來找你的,他若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好想他……”
……
破漏的屋頂上,一男一女閒適地坐着,旁觀着底下的一切,女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如同盯着獵物一般盯着善柔看,身旁男子肩上似乎負着傷,卻是盯着這女子看。
“喂,東方,你說那小公主怎麼被這女人欺負了?”篼兒蹙眉問到。
“明明是看那小公主欺負了她,幾句話就讓她嚇成那樣了,我看這樣子險些就嚇死了,怕是好幾日都恢復不過來了。”東方旭笑着說到。
“軒皇的女兒呀,還真捨得把她一個丟在這宮裡。”篼兒連連感慨,手中動作卻沒有停下,小手往一蛇皮袋子裡淘着,不知道在淘些什麼。
“你這的篼裡都藏着什麼呀?”東方旭一把奪過了那蛇皮袋子來,望裡頭一瞧頓時大驚,這可都是百毒門那竇夫人養的毒物啊,好些都沒配出解藥來呢!
“沒什麼。”篼兒又是一把給搶了過來,抓出一隻八爪粗壯的蜘蛛來,道:“就這隻,看她還還不還我銀子!”
“飄香酒樓和飄香院都被查封了,你覺得她還有多少銀兩付你那批罌粟錢嗎?”東方旭白了她一眼。
“沒有的話,她也得給我生出來!”篼兒眸中陰鷙掠過,正要把躍下,去被東方旭一把拉住了。
只見一個黑影掠過,落在大殿前的露天院子裡,是個老嬤嬤。
“這老太婆武功不低啊!”篼兒急忙蹲了下來,低聲說到。
“呵呵,沒想到鍾離宮裡還有這麼些高手,我看寒王也簡單不到哪裡去。”東方旭亦是低聲,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個老嬤嬤從善柔走去。
“再簡單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娃娃,逃不軒皇的手心的,你沒聽說軒皇對太子和公主都是一視同仁,指不定鍾離這天下就是要給穆紫萱這丫頭的!”篼兒甚是認真地推測到。
這時,下面那老嬤嬤已經拉着善柔要走了。
“要不要跟上去瞧瞧?”東方旭問到。
“當然!”篼兒話語一落便先是縱身躍下追了上前,只是,東方旭仍是不動,聳了聳肩,索性又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篼兒便自覺地退了回來,坐到了東方旭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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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小心啊,這皇宮還真是不能亂闖。”東方旭無奈說到。
“相公,你還替我擋箭嗎?”篼兒眯眼笑到。
“再替你擋我就真回不去了!”東方旭瞪了她一眼,說罷便是驟然躍起,正要逃開,一把利箭便飛速射了過來,擦破了他右肩上的衣裳。
獨孤影緩緩落在了屋頂,俊美的臉上盡是寒徹,側臉上那細長的疤痕更顯冷邪,一襲緊身黑衣,寬大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挽着滿弓,利箭直指東方旭。
“這位大人,別每次都指向我呀,要闖進來的是她!”東方旭指向了仍是坐着的篼兒,篼兒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回去,視線卻還是掃過了他那擦破了的右肩。
“本王不殺女人。”獨孤影冷冷說到,王者氣質完全流露。
本王?!
他是什麼人?!
東方旭和篼兒皆是大驚,只是還未緩過神來,獨孤影手中利箭早已射出,猶如破竹之勢直逼東方旭。
篼兒驟然躍起,掌風掃過,只是改變不了那利箭的方向絲毫,而東方旭顯然是中了毒,動彈不得。
“東方!”叫聲方落,這一箭便是直直貫入了東方旭左肩,力道大到令東方旭整個人都朝後仰了過去,翻身直直落地。
“你到底是什麼人!”篼兒怒聲,十指十色銀子逼出,一臉戒備。
“你不需要知道。”獨孤影就那麼高高而上地站屋頂沿角處,脣畔泛起一絲冷笑,手臂緩緩擡起,五指張開成掌,雙眸一沉,周邊氣流便是匯聚而來,一股熱浪瞬間將篼兒席捲而去,將她整個人都震了下來,跌落在早已昏迷的東方旭身旁。
“主子,這二人估計是武林中人。”德公公終於走了出來。
“押下去,嚴加看管。”獨孤影冷冷說罷,身影一閃便是朝棲鳳宮而去了。
……
獨孤影啊,好歹人家也是《臥底皇后》那邊客串過來的啊!好歹也是長輩啊,好多也是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