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下令命人去找,一擡頭便見高凌風領着林海海過來。
皇帝見了林海海,有些尷尬,他巴巴地來此,自然是要爲剛纔的無禮賠罪的,只是身爲一國之君,他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雖然對方是大興的尊聖太皇太后,又是享譽七國的神醫女菩薩,可想起方纔冒犯之言,他還是有些難堪和不安。
一時間,只站在原地,沒上前,也沒說話。
林海海已經是人精了,一眼便看穿了皇帝的心思,也沒扯其他的話,只微微笑道:“皇上,你不宜進去,還是回御書房等着吧。”
皇帝見她沒說起方纔得罪之事,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繼而打量着林海海,與札記上的畫像對比了一下,確實是同一人無疑的。
想到這裡,他微微頜首,“那一切,便聽從林大夫的安排。”
高凌風見皇帝對此女子如此禮待,也鬆了一口氣,那樣,孝如公主那邊便自有人跟她交代。
果然,孝如公主在侍衛的攙扶下來到,見皇帝在場,這些天的委屈加上今日受到的屈辱頓時爆發,撲了上去,哭道:“父皇,您好狠的心啊!”
皇帝不妨她過來,更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喜公公急忙上前拉開她,勸道:“公主,公主,皇上有正事辦呢,有什麼事容後再說,好嗎?”
孝如公主狠狠地瞪了喜公公一眼,如不是如今沒了力氣,估計便要出手了,她破口大罵,“滾開,你這老奴才,定是你跟父皇告狀,說本宮打你,你這賤奴好歹毒的心腸,本宮今天便要在父皇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喜公公訕訕地站着,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皇帝陰鬱的面容。
皇帝還沒發話,孝如便瞧見了林海海,頓時指着她怒道:“你在這裡便好,父皇,她竟敢辱打當朝公主,您快快治她的罪。”
皇帝怒吼一聲,“閉嘴!”
孝如嚇了一跳,怔了片刻之後頓時嚎啕大哭,然後不顧公主的身份,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撒潑的孩子一般。
皇帝瞧得頭疼,又唯恐林海海笑話,便連忙對林海海說
:“林大夫先進去,朕處理一些家事。”
林海海嗯了一聲,“雖說是你們的家事,但是她也指控了我,我有必要把事情說個明白。”於是,她便把剛纔被孝如公主攔路一事說了出來,語言簡潔敘述十分清晰,說完之後,她便進了文康苑內。
皇帝聽了,氣得嘴脣都發抖,這動不動就撒潑打鬧的性子,哪裡有半點皇家之風?真是早早打發出去,也省得丟人現眼。
他手指一哆嗦,指着孝如,厲聲下令,“來人啊,把公主送回凝拂宮,沒有朕的准許,不許她踏出凝拂宮一步。”
“是!”禁軍得令,即刻上前拖起孝如公主便走,禁軍得要多謝林海海出手,讓孝如公主沒了力氣,否則這一路回凝拂宮,不知道要折騰多少事呢。
“父皇,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孝如公主母雞一般的嗓音在文康苑外響起,歹毒尖酸,“懿禮,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死了也魂魄不寧。”
皇帝聽了這些話,氣得臉色都白了,“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滿口粗鄙,朕之前真是白疼她了,本以爲她只是刁鑽任性,卻想不到如此歹毒橫蠻,也好,讓她去禍害一下北漠的皇帝吧。”
喜公公擔憂地道:“只怕這性子,北漠的皇帝也受不了吧?”
皇帝眼睛一瞪,“這朕便管不了了,他還敢殺了孝如不成?”
喜公公笑笑,“那自然是不會的,殺了孝如公主,便等同向大梁宣戰,而且殺公主宣戰還會讓其他鄰國恥笑輕視,還不如不和親直接揮軍南下。”
皇帝嗯了一聲,看了高凌風一眼,道:“凌風啊,你在這裡守着,林大夫出來的話便請林大夫到御書房去,把肩輿擡過來,免得林大夫步行。”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很糾結的,畢竟,林海海雖然看着像二十多歲的人,可她真實年齡比自己四輪有多,所以,令高凌風擡來肩輿,以示尊重。
高凌風應道:“是!”心底卻不禁詫異,這林大夫到底是什麼人物?竟連皇上都這般重視。
高凌風是鬼醫獨孤蓁的弟子,自然知道
大興的傳奇人物林海海,這林海海也是醫者的典範,在醫界地位崇高。
高凌風自然不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女菩薩林海海,自然他也不會想到林海海竟然這麼年輕。
他看着文康苑殿門,很想進去看看懿禮公主,心中的猜想一直沒有放下,而且,覺得懿禮公主就是清河的念頭越來與強烈。
不過,他最終還是克服了進去的衝動,只駐守在門口,指揮手下去準備肩輿。
清河昨夜便得知了消息,說今日有大夫進來爲她“治病”。
她本以爲來的是雪山人,卻想不到是一位年輕姑娘。
那年輕姑娘進門便對小綹道:“丫頭,你去泡壺茶來,用我的茶葉。”
她從藥箱裡取出包茶葉,遞給小綹,“這是大興的雲霧茶,洗茶一遍就夠。”
“是!”小綹不知道眼前此人是誰,只覺得她說話溫和卻自有一股威嚴,便急忙順從她的意思去辦。
小綹出去之後,林海海打量着清河,然後,脣瓣微揚,“這具身體還合適嗎?”
清河一怔,楚瑾瑜跟此女說過她的事情?這大嘴巴,安排大夫進來就是了,不相干的話說那麼多做什麼?
“楚瑾瑜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林海海招呼她坐下來,彷彿這裡她是主人一般,“我很多年前,也曾像你那樣。”
清河更是詫異了,“像我一樣?”
林海海微笑,“我說你這又是穿越又是重生的,日子過得不怎麼如意啊。”
清河的腦袋炸的一下,意識頓時有些空白,她怔怔地看着林海海,重生一事,楚瑾瑜是知道的,但是穿越,卻是個埋藏了許久的秘密,她不曾跟任何人提過。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穿越,她在前前生的時候死了,然後意識醒來的時候,便是清河郡主出生的時候,她是投胎而來的,卻帶着前前生的記憶,在成長的階段,她總是會想這個問題,但是知道自己沒辦法得到答案,慢慢地,便選擇忘記,以清河郡主的身份生活在這個朝代,融入這個時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