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那一霎那我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量壓在了我的身上,我還沒來得及看到壓在我身上的人是誰,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丁格尖銳刺耳的叫聲便刺穿了我的耳膜。
那一霎那,我全身的汗毛都紛紛乍起!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轉過頭,然後看到,一根鋼管架在丁格的胳膊上。
我懵了!
五雷轟頂!
大腦一下子空了起來!
接着,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我明白了一切!
丁格竟然爲我擋了一鋼管!
我心中是驚濤駭浪一般的震驚,丁格竟然不顧安危的爲我擋下襲擊的鋼管!
同時,我心中更是充滿了難過與愧疚,焦慮和不安,無數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在我體內翻滾。
我看到丁格整張臉都因痛苦都變得扭曲,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猶如入魔了一般,身體內的血液前所未有的瘋狂的衝撞着,一股強烈的暴戾氣息更是暴漲着!
丁格的一隻手扶在我的肩上,她用的力好大,我感覺我的肩膀都有些生疼,而她的另一個胳膊則支在半空,一動都不敢動,顯然是疼的厲害。
我望向手拿鋼管的那人,一時間渾身的毛孔炸裂,好像有無數的電流順着往身體裡鑽,渾身發麻,發漲,我有種快要爆炸的痛感。
而那個人因爲誤打到一個女孩,也是有些遲疑,沒有再動。
我望着他,眼神中是濃烈至極的殺意!
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慾望想要置一個人於死地,這一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丁格痛苦的扶着我,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來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丁格。”
這時,我再次聽到一聲尖銳的叫喊。
我餘光撇到,是林婭!
她眼中也是震驚之色,快速的跑到我和丁格的跟前,扶住丁格。
“丁格,你怎麼樣了丁格?”向來處事遊刃有餘波瀾不驚的林婭此時也是完全慌了,聲音中透着濃濃的擔憂。
可丁格疼的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身體都軟了下來,我和林婭扶着她,而她的胳膊,依然不敢動彈,僵硬的支在半空。
這時,雙方全都停了下來,對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古箏也跑了過來和林婭一起攙着丁格。
我握着拳,又朝打丁格那人望了過去,我死死的咬着牙,身上是爆顯的青筋,終於,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狂吼一聲:“我草你媽!”
然後我便發瘋的衝了過去,一腳便將那人狠狠的踢倒在地。
“還不趕緊去醫院。”林婭也是大聲的吼道。
虎子也是快速的走到我身邊,說道:“去醫院要緊。”
我最終又是望了一眼被我踢倒在地的那人,我真的好想好想將他痛毆一頓,有多狠打多狠,我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但最終我也是死死的握了握拳又鬆開。
我深深吸了口氣,強忍下內心的衝動,朝着車邊走過去,林婭和古箏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丁格,我顫顫巍巍的將車鑰匙掏出來。
這時,虎子也來到我旁邊,對我說道:“行雲,讓我開吧。”
“讓我吧。”我不容拒絕的說道。
我開着車,虎子坐在副駕駛,三個女孩則坐在後排。
此時,我心情前所未有的激烈,那種滋味真的像千刀萬剮一樣。
“丁格,你怎麼樣了?”虎子扭頭望向後面。
“好疼。”丁格聲音特別虛弱的說道。
我只能透過後視鏡才能看到丁格,她疼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我心裡滿是愧疚和擔憂,卻又有些不敢扭頭,如果不是因爲替我擋那一下,丁格也不會受傷了。
也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不知道骨折了沒有呢?
那一下肯定是打的特別狠!
“先幫我把外套脫下來吧。”這時,丁格又道。
於是古箏和丁格幫着忙,輕輕的將丁格的外套脫了下來,不過她裡面還穿着一件粉色絨衣,依然看不到傷得如何。
而單單是脫掉一件外套,丁格已經是緊咬着牙,臉上身處汗來。
“行雲,去骨科醫院吧,先拍個片子。”
這麼多天,林婭終於肯開口說話,可我多麼希望她不用跟我說這句話。
“好。”我嘴脣微顫的說了一句。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打架?”這時,後面的林婭生氣的問道,聲音特別的冷。
“怪我,全都怪我!”這時,虎子連忙說道:“是我跟他們鬧起來的,不怪行雲。這個古箏和丁格都可以作證的,都怪我。我太沖動了,行雲就是爲了幫我而已。”
“你們都多大了,和他們這些小年輕胡鬧什麼呢,不搭理他們不就完了嘛。”
“是是是。”虎子也不敢說什麼了,他和我一樣,臉上也都是深深的愧疚之色,這時,虎子又是特別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自言自語道:“都怪我。”
“草,你幹什麼呢。”
“你幹什麼呢。”
我和林婭幾乎同時開口道。
“別讓我再碰見那孫子,否則我一定狠狠打他一頓。”虎子咬着牙說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林婭又道。
林婭說的對,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必須儘快將丁格送到醫院,我真的不想丁格多受一分鐘的痛苦。
草,當時被打的人是我該有多好。
我真想替丁格承受這些痛!
我深深吸了口氣,不再讓自己分心,儘快的朝醫院趕去。
我們這有一家專門的骨科醫院,沒多久我們便來到醫院,幾個人下了車,此時已是夜裡,醫院的人並不多。
我們到醫生那時也沒有病人,醫生一看情況便讓我們先拍片,我拿着單子去交費,林婭和丁格先他們去拍片室。
我交過費,然後也迅速的跟了過去。
到了拍片室,給丁格拍了片,然後我們便在那等結果。
望着丁格緊皺眉頭的樣子,我能夠想象出來那種痛肯定特別強烈,但她一直在強忍着,我覺得她好堅強,如果是其他女孩被這麼打一下,說不定早就哭得不行了,但現在她連一滴淚都沒有流出來,而這種堅強更是讓我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我的心情完全無法平靜,心裡揪扯的像是一團被蹂躪千次的紙團!
我有種快要死了的感覺!
呆在拍片室裡,望着丁格痛苦的模樣,我幾乎喘不過氣來,胸口還要有上千斤的力量擠壓着,於是我拉開門走了出來。
骨科醫院在城西比較偏僻的位置,很空曠,剛剛城裡的煙火漫天在這裡完全感受不到,這裡寧靜的像是一片淨土,不過偶爾依然能夠看到遠處天空綻放的煙花。
有些悽美的月光灑在醫院的地上,然而我望着醫院的大樓,內心卻是滿滿的淒涼。
我緩緩的蹲了下來,呼吸着夜裡冰涼的空氣,只有這樣我才能稍微平靜一些。
我的腦中,開始反覆出現一個畫面。
當時丁格是如何爲我擋下那一鋼管的,我並不清楚,所以我只能想象。
我閉上眼睛,距離我很遠的丁格看到了手拿鋼管朝我而來的人,那人距離我很近,所以丁格必須跑着才能儘可能快的替我擋下那一下擊打。
她拼盡全力跑到我的背後,揚起手臂,那根鋼管猛地一下敲在她的胳膊上。
我的腦中反覆的出現她奔跑、揚起手臂、鋼管打在她胳膊上的畫面。那些畫面在我腦子裡飛來飛去,幾乎讓我頭痛欲裂。
我狠狠的搓了搓臉,牙齒在黑夜裡顫了顫,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我不知道那個瞬間丁格是怎麼想的,她爲什麼要救我?
難道她還愛着我是嗎?
一定是的,否則她怎麼可能這麼做。
想到這,我更是有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都這麼對她了,她竟然還要去救我!
虎子也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根菸,但是並沒有點燃,只是有着焦慮的不斷轉着那根菸。
“行雲,對不起。”這時,虎子又是對我說道。
“她是爲了救我,你說什麼對不起啊。”
虎子也在一旁蹲了下來,他又是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怨我怨誰啊,如果我不去抽菸我們早就走了,如果我忍氣吞聲架也不會打起來了,他們喊人過來如果我認慫丁格也不會被打了。”
“別說了。”心裡真他媽的堵得慌。
“媽的,我咽不下這口氣,這事沒完!”虎子又是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也一樣,如果傷的是我無所謂,可傷的是丁格。
剛剛因爲擔憂丁格,我只好忍下這口氣。但是現在,如果那個人敢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我擡頭望着今晚圓圓的月亮,涼涼的月光照在臉上,我總覺得它像一個笑臉在嘲笑我一樣,嘲笑我每一次的無能爲力!
我有些不明白,這麼好的一個夜晚,怎麼會出這種事呢。
沒多久,結果便出來了,我和虎子也連忙站了起來。
然後我們拿着片子來到醫生那,這是個年紀較大的醫生,肯定是經驗豐富,他只是看了那片子一眼,然後便說道:“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