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忘了。”沈熙微笑的嘴角微微僵住,不過他這人對自家妹子向來臉皮厚,在沈雨的怒目而視下很快就放鬆下來,不過到底是沒進來。
妹妹大了,有自己的隱私空間了,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要哥哥抱抱的小女孩了。
沈熙的心情一時有些惆悵,看向沈雨的目光復雜不已。
“你、你別以爲道歉了我就會原諒你,哼!”沈雨差點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語氣給氣死,她狠狠地剮了沈熙一眼,輕吁了一口氣,好歹是沒擡起手指指向那可惡的傢伙——
她都要被嚇死了,門都不敲突然開門進來也沒個防備,就差點兒就被發現了啊。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要你原諒。”
沈熙倚靠在門邊上,視線落在她身上,停在沈雨那隻按在抽屜的手上,微微挑了挑眉,語氣漫不經心的,“我說沈雨,你這幅樣子怎麼看起來這麼像做賊心虛?”
剛剛反應那麼快,也不知在看什麼不可描述的內容,看,嚇得那張小臉都發緊了。
帥氣的男生滿眼揶揄地望着她,縱然是自己的親哥哥,沈雨還是被看的有些羞囧。
“誰心虛了,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沈熙你可不能因爲是我哥就誣陷我。”沈雨語速飛快,語氣有些不好,看着他,眼神一閃,擡手指着門口,虛張聲勢道,“你先出去,敲門後再進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你現在這樣子很明顯就是心虛,傻孩子。
“要我先出去也不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剛纔那麼急着收起來的是什麼。”沈熙不動,神情篤定,對沈雨不會說實話早就瞭解。
“課本,我在做作業呢!”沈雨輕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都怪你,那道題我剛有頭緒,你一來,就打斷了,又要寫不完卷子了。”
少女眼睛轉了轉,擡眸控訴地看着沈熙,可憐又無辜。
沈熙:“……”
裝,你就繼續裝。
沈熙微微眯起眼,直勾勾地看着她,道:“既然是課本,怎麼還收起來了,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給哥哥看到了又怎麼了。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你肯好好學習爸媽和哥哥我都會很爲你感到欣慰的。”
“再說了,你要是不會那道題,不是還可以叫哥哥幫你看看。”
瞧瞧,這人模狗樣的人說的是人話嗎,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抓着她的辮子威脅她趕緊坦白。沈雨心裡忍不住吐槽他,然而年紀小的總是比老大欺壓,沈熙並不因爲她是妹妹就對她和顏悅色。
別人的哥哥都把妹妹當寶寵,她家的,妹妹是用來坑的。
見沈雨瞪着他的目光愈發兇狠,沈熙微微一嘆,最終還是走出到門口,敲了敲門,溫聲問她:“沈雨大小姐,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沈雨冷哼一聲,看着他聽自己的話心裡忍不住生出些小得意,嘴角飛快地勾了一下,抱着手睨了他一眼,氣哼哼道:“不可以呢,出去了就別進來了,記得幫我關門。”
沈熙不僅進來了,並且當着她的面關上了門。任憑沈雨盯着他的目光如何不善,仍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徑自走到沈雨身後。
沈雨:“……你,你進來幹嘛呢?”
“哥不走,哥要看看你在做什麼壞事。”話音落下,他的手就往沈雨抽屜裡伸去,下一刻,一隻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沈雨微微仰着頭,盯着那張可恨的笑眯眯的臉,咬牙切齒道:“沈熙!”
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這個可恨的傢伙的名字。
“叫哥哥。”
“我不要,憑什麼!”
“憑我比你大。”
沈熙斜眼瞅他,噫了一聲。
沈熙笑了下,眉眼彎彎的。
沈雨瞪圓雙眼,一臉兇巴巴的:“你這是在嘲笑我?笑什麼笑?不許笑!”
“沈雨,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說話語速特別快嗎,臉也特別僵硬,看起來就很假。”沈熙並沒有被她的的目光凍到。
沈雨被他的話說得一怔,下意識地摸了把自己的臉,發現不僅光滑無比還哪裡都不僵硬。她頓時意識到自己受騙了,就瞧見沈熙笑得像個偷腥的貓,嘴角都快要咧到耳邊去。
沈雨惱羞成怒,抓着沈熙的手腕的手力氣失去了控制,沈熙痛得嘶地一聲。
沈雨不情不願地放開他。
“你拿出來或者我自己拿,自己選一個吧。”沈熙揉了揉手腕,也沒有再前進一步,看着她語氣卻不容置喙。
沈雨一秒換臉色,祈求地望着沈熙。哪知沈熙是個不解風情的gay,哪怕是他妹,他對她可憐的神情也無動於衷。
沈雨曾多次屈服於她哥的強權淫/威之下,這次經過掙扎,最終也是不例外地屈服了。
沈雨不情不願地把書拿出來,沈熙眼尖地看到兩個半/裸的男子一前一後地倚靠在一起的封面,身後的男子從身後一手扣住前面略纖細的男人的腰肢上,一手扣在男子的脖子上,下巴靠在前面的男子的脖頸處,伸出舌頭舔前面男子的脖頸,衣衫半褪,似乎正在行那事,動作曖昧不已,直衝雙目,不可言喻的氣氛迎面而來,讓人控制不住面紅耳赤。
沈熙猛地心下一跳,手比大腦快一步地奪過書本,語速飛快道:“沒收了。”
沈雨被他的不要臉的行爲給驚呆了,怔愣地望着他,聲音都高了起來:“你憑什麼又沒收我的書?”
沈熙晃了晃書本,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笑了起來,沈雨被他神經質的笑容笑得渾身發毛,就見她哥湊近她,低聲道:“給我或者我告訴爸媽。”
“沈三歲,能不能別每次都玩告狀的這一套,你真的好幼稚。”沈雨被他氣得差點吐血,指着他手指劇烈顫抖着,怒斥,“求求你做個人,放過你妹妹我吧,行嗎?”
已經被他沒收了很多本了,再沒收她就沒書看了,這本還是小姐妹借給她的呢,據說還是很香豔的資源,剛到手的,書面都還是新的!姐妹把書借給她後她都沒看完,結果就到了沈三歲的手上。
看着再次被沒收的書,她的心都在滴血。
“事實上這招很管用,不是嗎。”沈熙摸了把沈雨的頭,笑眯眯道。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有用他就無所謂,沈雨平時就很吃這一套,當然了,過程中她會憤怒地控訴他的霸道行爲。
若是厚臉皮能追到池鎧這個男人就好了,只是,池鎧畢竟不是他妹,任他想破了腦袋,空有十八般追男人的話,對此也奈何不了。
不過他試過偷偷跟着那個認識池鎧的小哥哥,想看看跟着他會不會有機會見到池鎧。只是不巧被對方發現了,還被對方威脅着要報警,他才偃旗息鼓不再跟着。
他也覺得自己最近有點變態跟蹤狂的樣子,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只要想着能再見那人一面,他就控制不住興奮。
沈雨不想看到自家糟心的哥哥,氣呼呼地下樓。
林如霜見她臉色不好,望了沈雨身後空蕩蕩的樓上,心裡瞭然,不過還是問她:“小雨,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家庭醫生來看看?”
說着就要伸手摸她的額頭。
沈雨躲開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搖搖頭道:“媽不用擔心,我沒事。”
“你哥呢?”林如霜見她是真沒什麼事,就順口問了一句沈熙。
沈雨拿起一塊曲奇咬了一口:“他回房間裡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急匆匆地回去,別以爲她沒看到他發亮的雙眼。
呵,男人一樣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明明心裡很想看,還要裝出不感興趣的樣子來,殊不知他的眼睛早就出賣了一切。
沈雨撇撇嘴,看破不說破,對林如霜道:“他可能有事要忙,等忙完了想吃的話自己會下來的。”
“難道不可以吃完了再忙?”林如霜對此很不能理解。
說完,又瞪了沈雨一眼,沒好氣道:“去洗手再吃。”
沈雨耍賴,小聲嘟囔:“吃都吃了……”要是有細菌也吃進去了。
林如霜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沈雨被她看得背脊發毛,自知理虧,慢吞吞地站起來,慢吞吞地去廚房洗手。
瀋河打完電話回來,只看到從廚房出來的沈雨,並沒看到沈熙。
他皺了皺眉,不悅道:“沈熙人呢?教養都到哪去了,吃飯時間還躲房間?”
說是吃飯,其實只能算是下午茶。只是他此時心情不好,因此說話便忍不住帶上了戾氣?
瀋河看了林如霜一眼,不贊同道:“就你慣着他,慈母多敗兒!瞧他現在像什麼樣子,我聽說他經常跑出去喝酒,酒吧那麼亂,也不知跟誰學的。”
他這麼說着,擺明着強調這不是他自己的問題,換而言之,沈熙之所以總是在外面混,是林如霜的問題。
林如霜頓時臉就黑了,耷拉着眼皮,居高臨下地望着瀋河:“我的兒子我就慣着怎麼着,瀋河,你別坐着就來說我,就你天天不回家見到兒子就罵,還嫌我慣他?你先做好一個父親的職責再來說我。”
瀋河道:“我工作忙。”
林如霜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看着他冷笑:“你工作忙?就你要工作我就不用工作了?”林如霜手下有一家公司,結婚時她爸媽給她的,獨屬於她的嫁妝。“我看你是被公司的妖精迷了眼,有家也不願意回吧?”
“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麼?”瀋河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往外走,“我今天出去外面住,你在家冷靜冷靜吧。”
和睦的家庭場面瞬間破碎,從和樂融融到詭異的寂靜。
大腦還在發懵,眼前一切都變得空白。
林如霜丟下一句“小雨你慢慢吃”就回了房。
沈雨依舊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吃着蛋撻。
這樣的場面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她比誰都清楚,這個家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家了。
蛋撻和曲奇餅乾散發着陣陣香味,她卻吃得如同爵蠟,嘴裡毫無半分滋味。
她擡眸望向空蕩蕩的樓梯口,真好,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