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點警惕都沒有,他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是。”傑克並沒有避諱,非常坦誠的看着我,說出的答案卻讓我恨不得一拳將他揍死。
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一拳揮到他臉上,他卻沒有還手,整個人朝後踉蹌的一下,然後穩住身體,擡頭看着我道:“滿意了?”
“滿意?我不滿意!”我聞言心中頓時一怒,驀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整個人暴怒的瞪着他:“她也是我們的隊友,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攔着她?爲什麼!!!”
“攔着她?然後我們所有人都一起死在這裡嗎?”傑克的語氣冰冷至極,從未這麼冷過。
我看着他泛着寒意的眼睛,從未覺得他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讓我害怕,儘管他說的事實,儘管理智告訴我以他們的處境,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做不到那麼殘忍,也做不到看着秦嵐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更加做不到犧牲隊友來保全自己。
作爲一個男人,應該頂天立地,無愧於心。
可是現在......
彷彿,我所有的信念都被打破了,全部葬送在這個荒島上。
在生存面前,人性真是醜陋到讓人嘔吐。
我又有什麼資格怨傑克呢?我自己也是秦嵐用命救的啊,我自己也欠了她的啊。
我擡頭看着她眼中泛起的柔光,那是之前那雙眼睛裡絕對沒有的,心裡一痛,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熱,忍不住擡手摸上她堅硬的脖子。
入手的感覺十分堅硬冰冷,我卻彷彿能感受到那皮膚下柔軟的心臟和溫柔的靈魂。
“秦......秦嵐?”好半晌,我才顫抖着脣換出她的名字,眼淚瞬間滑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似是迴應我的呼喚一般,她忽然低下頭,在我額頭印下輕輕的一吻,清淺至極,也灼燙至極。
喉嚨有些酸澀,帶着一股淺淺的刺痛,我強壓下哽咽的嗓音,摸着她的頭一字一頓道:“秦嵐,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
就算進入鼓樓後,我對你的感情漸漸的淡了,沒有那麼喜歡了,也決定放棄了。
可是從始至終,我還是喜歡你啊。
從未討厭過的。
你能明白嗎?
美人蠍那雙屬於人類的眼睛聞言終於怔了怔,然後瞳孔驟然緊縮,似是不敢置信,然後泛起一絲驚喜的光芒,下一瞬又暗淡下去,變成點點哀傷。
心臟彷彿被人捏在手裡一般,我痛的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只能看着她死死的抿緊脣。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難看了,她忽然低頭朝我柔柔的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似是在告訴我:不要那麼傷心,不要爲她傷心。
傑克站在我身後始終沒有說話,沉默的不像話,也有些不像他。
這時,秦嵐忽然轉身趴到地上,歪着腦袋看着我,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背,示意我坐到她的背上。
我一愣,下意識看了眼上面那個通往八樓的門,知道她這是想要送我們上去。
我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我留下來,也改變不了秦嵐已經變成美人蠍身體一部分的事實,所以短暫的糾結後,還是坐了上去,傑克也跟在我身後坐了上來。
秦嵐馱着我們來到八樓樓道口,將我們放到緩臺上,然後安靜的趴在門邊,似是要看着我們離開。
我看着她眼巴巴的樣子,那雙屬於人類的眼睛裡滿是不捨,心裡又是一疼。
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許下這一生最珍重的承諾:“秦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還有.....謝謝你。”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但是看着她眼中漸漸泛起水光,我還是忍不住扯了一抹笑。
雖然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直到八樓的門被嘭地一聲關上,我還沉浸在秦嵐看我的眼神中沒有回過神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八樓。
扭頭看向周圍的環境,我愕然的發現九樓居然沒有樓梯。
以往每上一樓,都會有一截樓梯作爲緩衝,正常情況下,那段樓梯裡是絕對安全的,但是這裡沒有樓梯,直接就是八樓。
而且,這個佈置有些奇怪。
整個八樓是一片花海,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不禁陶醉其中。
我不禁邁出步子朝前走去,最後在花海中央發現了一個超級大的牀,牀上鋪着紅色的喜被。
經歷過這麼多個樓層,我不會傻傻的認爲這裡會是給我休息的地方,一定有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危險,在悄悄的朝我靠近。
可是是什麼呢?
我皺着眉,好半晌都沒有想出來究竟是什麼讓我忽略的。
站在牀邊,我再次打量整片花海,發現除了香味比較濃郁外,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忽然,我眼睛一亮。
我知道是哪裡不對了,這裡和七樓一樣,都沒有門!
是的,整個八樓就像一個露天的花海,下面是一望無際的花海,上面則是晴空萬里的天空,還有炙熱的太陽在軌道上緩慢的行走。
我不禁皺緊了眉,七樓至少還能知道門在哪兒,但是這個八樓,乾脆連門的影子都沒有了,這讓他們怎麼走到九樓?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我的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戒備的回過頭去。
剛一回過頭,就見傑克面無表情的站在我身後,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我嚇得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心臟猛地落了回去,這纔想起我和傑克是一起上來的,埋怨的白了他一眼,我繼續皺眉思考。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門又在哪裡?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感覺到身體的一絲異樣,我猛地僵住身體,一動不敢動。
一絲燥熱的在血液裡蒸騰起來,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燙,最後全部朝着我的小腹涌去,下面幾乎是瞬間就支起了小帳篷,好在我是背對着傑克,他暫時看不到我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