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可有準備了什麼珍奇之物送給太后?”三皇子笑着不由的撇着一旁自己侍從手中的錦盒,看他樣子,盒中之物定是什麼世間難得的寶貝纔會如此吧。
“三哥從來送的東西都是難得的寶貝,我們兄弟幾個又怎麼能與皇兄相比啊。”一旁的一個王子笑道。
而後衆人都奉承起鬨,三皇子更是得意了起來。
“呵呵呵……”就在衆人都在起鬨之際,一個笑聲打斷了衆人談笑,有些慵懶,卻帶着一絲的嘲諷,“三哥呀,若你還是像往年爲父皇賀壽時一般花重金置辦的賀禮,小心又惹父皇不悅了,小弟還記得去年父皇壽辰,您送上赤血石卻被父皇大罵……”此人口氣微涼的,繼續道,“哪像六哥,僅用幾根稻穀便博得父皇龍顏大悅。”
說話的正是暉帝第七子,只見他隨手打開手中摺扇在胸前搖了搖,輕笑了一聲,“不知道今年六哥還會送些什麼稀奇玩意兒了。”
“七弟此話差異,當年四哥的那份賀禮可比我們衆兄弟任何一個人送的都要有分量。”就在話音剛落之時,只見人羣中一位皇子,一席白底鑲金祥雲圖案的長袍,搖着手中那把骨扇,保持着他管有的那溫潤笑意從身後的馬車中探出了身。“那份捷報,可是父皇盼了五年之久,最後還是四哥將那座城池打了下來送給父皇,誰能說四哥功勞最大啊。”
畫黛循聲向那邊望去,看着這個人,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卻又突然想不起來了。
“那是那是。”這時人羣裡也有人應和道。然後衆人不由皆笑起來。
楚默寒。
畫黛猛然想起,隨着思緒,畫黛擡眸看向對面那個走下馬車的男人,楚默寒,這就是芄月衆人口中的傳說的九王爺楚默寒。
他從來很少在帝都出現,也不與朝中大臣打交道,他的生活很簡單,只是在滄州過着他遠離紛擾的悠閒生活,見到過的人也聊聊幾個朝中的大臣和他們這幫兄弟了。
這也是畫黛第一次見他真人,只是很久很久以前,聽畫鳶姐姐說見過他一次。
皇子們一般出席這樣的場合,都會帶着女眷,自己的王妃,還有得寵的小妾,若沒成親,自然也會帶着自己寵愛的妾侍。
所以楚玄奕帶着畫黛,大家並沒有覺得太過奇怪,全當畫黛是楚玄奕的寵妾罷了。
“各位哥哥們,時辰也差不多了吧,我們要不進去吧。”楚默寒首先提議道。
三皇子倒是覺得自己挺無趣的站在這裡,聽到這句話,趕忙應聲道,“就是就是,咱們都進去吧。”
“可是四哥似乎還未到。”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楚默寒聞言笑了笑,“四哥之前去城門口接我,不過他說有點事,便先走了。想必這會已經來吧。”
原來楚君桓一早出門是去接楚默寒了。看來他們私下的關係很不錯。
衆人聞言後便陸陸續續的大殿內走去。楚玄奕回頭看向畫黛,“來,進去吧。”
畫黛站在原地,擡眸看向面前漢白玉階梯,在兩旁的華燈照耀之下,顯得格外耀目,高偉的宮牆,讓人不禁的肅然起敬。
可卻不是爲何,竟有些讓人覺得冰冷極了。
正當畫黛發愣之際,楚玄奕卻早已經拉起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道高高的漢白玉階梯。
樓梯很高,大殿就在這高臺之上。
站在高臺之上,畫黛擡眸,看着面前莊嚴肅穆,金碧輝煌的君政大殿,猛然回眸,看着階梯之下空蕩蕩來時之路,卻在恍惚之間,她就仿若一腳踏進了這個無底深淵之中,一步一步的向前面那個未知之路走去……
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畫黛眸子微微閃爍,就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了一種的從此要與這座皇城生死糾纏在一起。
心頭,卻是升騰起一種恐懼,忍不住的,她全身顫抖了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畫黛顫抖,楚玄奕回眸看着畫黛,“嗯?怎麼全身都在抖?是因爲冷嗎?”
是冷,可卻不是身體的冷,而是心冷。
只在恍惚之間,卻不想恰巧的與楚君桓不期而遇,止步,停頓,兩人相互對視,氣氛就在那一瞬間驟然陰沉了下來。
楚玄奕見狀,揚起脣角,一抹意味深長笑意慢慢的浮現在臉上,笑不達眼底,“四哥。”
一旁的輕羽見到畫黛時,起先是驚愕,而後眸子中露出了一絲的嘲諷之色,挑眉偷偷看了一眼楚君桓。
不由暗暗的輕笑了一聲,而後伸手挽上了楚君桓的手臂,嬌嗔道,“王爺,奴家累了,我們進去坐吧,太后皇上恐怕也快到了。”
楚君桓眸子微微眯起,沉默的看着畫黛,而後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轉身,便再也不看畫黛一眼,踏進了身後的君政大殿。
擦身而過,畫黛微微垂下了自己眸子,看着地面上反射出來的自己影子,莫名的覺得好笑。
楚君桓若你不在乎,爲何還要生氣?是的,他生氣了,若旁人察覺不到,可畫黛卻分明的感受到那抹怒氣隱約的從他周圍擴散開來……
畫黛側目看向大殿之內,看着楚君桓牽着輕羽的手款款落座,眸子微眯了一下,而後轉身看向身旁的楚玄奕,揚起脣角,“殿下,我們也進去吧。”
楚玄奕微挑了一下眉頭,側眸看了一眼大殿內的楚君桓,而後便順手牽起了畫黛的手走進了君政大殿,坐在了楚玄奕的身側,與楚君桓遙遙相對。
隨後當禮樂官吹起巨大號角時,宴會也終於開始了。
皇帝一席威嚴黃袍,皇后一席鳳袍,兩人一人一旁扶着太后走上了高臺之上,太后一席暗金祥雲鳳鳴圖案長袍,鳳冠琉璃華彩,莊嚴威儀,盡顯她一朝太后的氣勢。
待太后入座,衆朝臣紛紛下跪行大禮,高呼着,“太后萬福!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太后看着底下衆人,似是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哀家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了,高興,真的高興,都平身吧。”太后環顧了底下四周,盈盈笑道,“今日看到哀家的兒孫們都來齊了,哀家真是高興啊,來,都開席吧。”
太后一聲令下,衆人便開始舉杯共飲。
宴會對畫黛來說無非就是一羣人聚在一起吃喝,然後有一些歌舞罷了。最多就是看看那些羣臣百官之間虛僞的言談和可笑的奉承。
畫黛與楚君桓相對而坐,兩人的目光在剎那間交匯,只是那瞬間,卻是始終波瀾不驚。
這樣的眼神,深邃迷離,耐人尋味,似乎能清晰的看的到對方眸中閃爍着一種別樣光輝,是什麼呢?似乎只是霎那之間。並沒有被人所注意便匆匆的收起。
兩人同時拿起手邊剛被斟滿的酒杯,而後兩人同時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只是當畫黛放下酒杯的同時,她眼前那精緻的小碗中盡然多了一些小菜,一愣,而後將頭扭向一旁,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楚玄奕。
只見楚玄奕嘴角微揚,輕抿了一口酒,輕聲道,“光喝酒小心會醉。嚐嚐這滄瀾湖今日剛送來的活魚。”
此時宮女又將新的菜式換了上來,楚玄奕瞬間又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而後很是大方執起筷子,湊到畫黛旁邊,夾起一塊魚,“來,吃這個,皇宮御廚做的牛肉味道不錯。”
突如起來如此親密的舉動,讓畫黛不禁後脊樑一寒,下意識的擡眸看向對面的楚君桓,看着他的眸光完全不在她身上,苦笑着幹扯着嘴角,“多謝王爺。”
如此曖昧的舉止,頓時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只聽有人笑着調侃道,“六弟,你這樣目無旁人的與你寵妾如此親密,你就不怕兄弟幾個眼紅?”說話的是三王爺。
只見楚玄奕笑着放下手中的額筷子,笑道,“三哥莫要拿弟弟開玩笑。”
三王爺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畫黛,帶着一絲的醉意笑道,“六弟,這位到是看着很眼熟嘛。”
“六弟。”這時,三王爺身邊坐着高貴女人開口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恐怕是時候讓父皇給你定一門婚事了,免得你這樣心神不定的好。”說着,她用很鄙夷的眸光打量了一下畫黛。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王爺的王妃。即使三王爺還帶了另外的侍妾。
這個話題似乎勾起了不少人的興趣,就連座在上面的太后都聞聲道,“玄兒。”
楚玄奕聞言立刻上前道。“是,孫兒在。”
“玄兒,如今除了老九墨兒,哀家其他幾個孫兒都早已經成家,墨兒年紀還小,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想想你的終身大事了。”頓了頓“玄兒,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不要哀家替你做主啊,你老是外面,也該回來收收心啦。這畢竟妾總歸是妾,生爲帝皇家的孩子,總是得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是不是啊,貴妃?”
坐在皇后身旁那個華貴的女人便是皇帝的寵妃,月華貴妃,她聞言起身向太后行了個禮,“太后說的對,臣妾也是在焦慮這玄兒的婚事,臣妾也懇請皇上早日爲玄兒賜婚,也讓我這做孃親的好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