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傾心和冷傾影對視了一下,快步走到院落中“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翠兒很努力的喘着氣,看來她要不是受了驚嚇“……娘娘,出事了!”
“你慢慢說。”冷傾心緊張的盯着她。
“先……不說……了……你……你們快……快和奴婢去看看……!”她二話不說的拉起冷傾心就往屋內走去。
冷傾心對冷傾影點了點頭,緩緩的推門而進。
房間裡的窗戶緊閉着,外面是豔陽天,可是這裡面因爲放下了深色的窗簾,顯得很暗,而且,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沉悶的氣氛深深的裹緊了她的全身。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着房間最裡面的榻,心裡的擔心果然是有事,這裡一點生機的感覺也沒有,透着寂寞的痛,好冷,這裡果然不愧爲冷宮,慢慢地,她到達了沿,誰也沒有出聲,只是怔怔的凝視着榻上的人兒。
上官纖心直覺的有人接近,她費力的躬起眉,慢慢的張開了眼睛。然後,對着冷傾心和冷傾影,她笑了。
望着她那苦澀的笑容,冷傾心的心也慢慢的揪緊,她簡直難以置信,可是事實畢竟在她眼前,而現在的她真的不得不相信。
她慢慢坐在上官纖心的榻邊,用力擠出一絲微笑“你怎麼了?昨天不是好好的,今天怎麼會這樣了?”她就像花兒一樣,本應盛放,卻開始過早凋零。
上官纖心吃力地蠕動起乾澀的嘴脣:“謝謝你們能來……。”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冷傾心伸手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打溼的發,昨天,她都還是那麼的美麗精神,怎麼現在成了這麼的憔悴不堪?“你怎麼了?”只是一個晚上,怎麼會這樣?
上官纖心勉強的搖着頭,希望冷傾心不要再追問此事了。然後,她費力的擡起顫抖的雙手,努力的在枕頭下摸出一個小布袋子。
“給你的……。”她遞給冷傾心。
冷傾心抖着手接着,好輕,輕的沒有重量一樣,疑惑的望着她“是什麼?”
上官纖心的嘴角微微的揚起,眼光越發灰暗起來“這裡……陰謀詭計…我……怕也幫不了你了,這個布袋裡有二條救命之計,在你最危難時可以助你出困。”
“纖心,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啊,昨天你不是好好的,怎麼會這樣?還有,什麼陰謀詭計?你說清楚啊!”冷傾心激動的追問着。而且自己需要她的什麼救命之計?天下能取走她性命的人恐怕還沒有誕生。
“不要逼我了……。”上官纖心用力的搖起頭,眼中泛起了淚花“冷姐姐……對不起……我真的活的好累,好累……我的痛,我的苦你能懂是嗎……這樣的結果也好,至少不用在夜夜青燈獨影等他了,不用等了,也不用在做你的替身。”
“纖心,不要這樣,不要放棄,你不是還不知道愛情的美好嗎?你還年輕,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沒有了生命什麼機會都沒有了。”冷傾心的生死感言。
上官纖心抿起一絲笑“姐姐……這就是你最美,最美的地方……卻也是你……最大的弱點……”她擡手拂過她的面頰“無情纔是最有情,你那……那麼美好……你那麼的令我愧嘆不如……所以,也讓我做一次像你一樣的女人好嗎?皇上……他,他很兇險。”她還是放不下對他的感情。她突然提到司徒晉,令冷傾心渾身一顫。
“他很危險……可是他一直,一直是愛你的……無論是什麼……他都是愛你的......”上官纖心的話裡透着深意。
冷傾心的心裡突然間涌入許多雜亂的思緒,一時之間竟然讓她無法思考,她已經沒有足夠的理念去深想上官纖心話中的含義。
就在這時忽然,門外燈火通明起來,一陣陣混亂的腳步聲混合着凌亂的叫囂由遠及近而來。
“不好了有人來了。”在外把風的翠兒倉皇的通報。
“應該是有人想拿你的事大作文章,哼,我倒是要看看來的人是誰。”冷傾影一臉的屑。
冷傾心把布袋塞入懷中。然後,她看着榻上的上官纖心“影,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迅速由後門離開就是了,不要正面和她們起衝突。”
上官纖心像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冷傾心點了點頭,她也贊同她的做法。
看她樣子應該中了毒,她的嘴角已經開始流出黑色的毒血,爲什麼她要這麼極端的尋死?“影,你帶着上官纖心先從後門離開!”
“心兒,那你?”冷傾影擔心的看着她,不願離開。
“我要引出那條毒蛇。”冷傾心冷冷的笑了笑。
上官纖心的視線已經模糊,她再也阻止不了的眼神渙散了起來。迷糊中,她看見了藍色的光芒向她涌來,然後漸漸的蔓延了她的周身, 她帶着倦意緩緩的闔上眼,嘴裡輕輕的囁嚅着:“冷姐姐……謝謝你..
...。”
“放心吧,好好睡一覺,這點毒,難不道你姐姐我,聽話,不要輕易尋死,好好活着,爲自己活着。我讓影帶你回暗門,你在那裡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這裡先交給我。”冷傾心收回功力,輕輕的對榻上的人兒說道。
“影,不要爲我擔心,你要真的不放心,將她送回暗門後,你在回來。”她安慰着那個一臉不悅的絕色男子。
“好,但是,心兒,你要多小心,還有,還有不能讓那個人佔了你的便宜。”他抱起上官纖心,滿臉酸酸的說道。
“放心吧,你的心兒別人佔不了半點便宜的。”冷傾心一臉保證的說道。
上官纖心並不只是輕生服毒那麼簡單。冷傾心拿出那個布袋陷入沉思,總覺得上官纖心想說的話並沒有說完,司徒晉有兇險,會是怎麼樣的兇險呢?到底有着什麼陰謀詭計?誰又是背後的始蛹者呢?
沉重的大門前,司徒晉停下了腳步。百花酒的香味還是一樣的站在這裡就可以聞到那醉人心沁。
聞到她釀造的酒香,宮裡的人都在對她議論紛紛,說她離奇的中毒,就是太醫都沒法治療,竟又神奇的毒解。他微微皺起眉,不是對自己說過不再來這裡的嗎?可怎麼不知不覺的又……,他慢慢擡起眼,望入那昏暗的庭院落“這麼晚了,她還沒有入睡嗎?”莫名的,他來竟是爲了想安慰她,潛意識裡,他竟是那麼的擔心她,牽掛她。
“娘娘怎麼還不休息……?”翠兒提起手中的燈盞進房“今晚的酒讓奴婢來釀好了。”翠兒當然知道此時的這個娘娘並不是上官纖心,而是那個絕美妖嬈的幻影門主,她和上官纖心只有五成相似,但是卻比上官纖心美上十倍。由其那雙琥珀雙瞳,勾人心魂,動人心魄。
冷傾心只是立於窗前,凝視着淅瀝的雨絲,只是沉默,沒有說話。
翠兒眼尖的瞄到她的頭髮上的晶瑩,“娘娘,窗前雨都打溼了您的有頭髮了?會着涼的!”她快步上前關上窗戶,擦拭冷傾心的頭髮。
生命是那麼的短暫,寧可如煙火,如曇花一樣,至少盛放過,至少豔麗無比過,也不要這樣冷冷清清,孤孤寂寂的熬着,病着,痛着。上官纖心,這就是你服毒的原因嗎?
這時,冷傾心突然發現了桌上面早被雨水打溼的布袋。“娘娘……。”她拿起溼了的布袋子,這不是皇后娘娘給您的嗎?”
她恍然大誤,上官纖心服毒一定是因爲看了裡面的東西,不是要危難時纔打開嗎?這裡面又到底是什麼?她斜過眼,怔怔的看着翠兒手裡的布袋。
忽然,翠兒聽到了門外有人的動靜,她一下子警覺地走了出去。
“誰?誰在外面?”她一臉的緊張。
成舊的木門“咯吱”一聲推開,一個凜然提拔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翠兒見到來人立即跪下行禮“奴婢參拜皇上。”
司徒晉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翠兒立即退到了門外,真是的下雨天讓她去哪裡嘛,只有躲在屋檐下避雨,好冷啊,她不由環着自己的身子。
司徒晉徑直走進房裡,他很奇怪,今天的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和他鬥話,也沒有向他行禮,她,只是默然的坐在邊,當他根本不存在的樣子.
他開始審視起她冷漠的臉,她是怎麼了?這可不像她平時的樣子,平日裡至少也會懂得後宮的禮儀啊。
他緩緩的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腳步,伸出手輕托起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他不喜歡被她漠視的感覺。
她的眼中竟然滿是憤怒!這讓他的心爲之一震,他以爲她應該是充滿悲傷,怎麼會是憤怒?
而且,眼前的女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竟是如此的絕美。
她撩了撩被風吹散的髮絲,媚兒天成,不需要刻意的使媚,卻頓時迷惑了所有人的心,瞬間,美得靈氣的女子顯得妖媚,舉手投足間散發着一股魅惑的氣息。 清冷的脫俗,張狂的冷靈,邪肆的清豔,魔魅的妖邪,一女多面變化萬千,似山中雪狐半狡黠,如天生雪蓮的聖潔,高雅。似林中妖魅般邪肆狂妄。
他的脣畔慢慢的彎起,露出一個最迷人的弧度,諷刺的迎上她的怒意和舉止“是因爲看到朕,所以你才這麼的不高興是嗎?”
“我怎麼敢呢?”她一副漫不經心的說道。在他面前,她從不會用臣妾自稱。
司徒晉仰天一笑,俊美的容顏綻出了奪人心魄的光茫,鬆開了自己的手“你難道不知道你最不會的就是撒謊嗎?”
冷傾心的目光冰冷的慄人“是嗎?你不是對我早就忘記得的一乾二淨了嗎?爲什麼連我最大的本事,你也這麼清楚?我和你誰才真正的會撒謊,會演戲?只是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些是真的。”
他詫異的回頭“你知道了?
”他的眼裡滿是震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她冷冷的回答,然後臉上揚起一抹酸楚的笑容“你可以騙過東方漠狂,騙過你的臣子,騙過世人的眼睛,可是,你卻沒有騙過,愛你愛的早就瘋癡的上官纖心。愛你太深,你的一點一滴早就鉻進她的心,融入她的涌出骨髓,她第一眼就知道你還是當初的你。你太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了,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見到的每一個故人都應該是一種陌生的眼神,可是,也許是你覺得你不需要在她面前僞裝什麼,也許是你認爲她根本就是無謂的角色。幸好你對她的忽略,要不然你的僞裝真是完美,完美的沒有一絲缺陷。”
他擡眉一笑:“沒想到啊,這樣也被那個女人看出來了,你不會是想去揭發我吧?”他玩味的看着她的怒氣。
冷傾心驚訝的看向他“如果我要揭發你,我還會是現在站在這裡給你說嗎?”她的聲音冷如寒冰。
“那你想怎麼樣?”他輕笑着,眼神閃起了鬼魅的邪光。
她正視着他懾人的目光。“你可曾想過,她的心有多麼痛嗎?她說,她的愛情從嫁給你的那天起,就註定是痛苦的,悲慘的;可是她只能承受,擁有這些所謂愛情留給她的憂慮,漠落,荒淡,痛苦,煩惱,悽慘;傷害,折磨。一次次的心碎,一次次她又無法棄捨,所以她決心把愛情留在回憶裡,記憶裡去找尋,去追逐,去渴求,奢望愛情留給她最值得幸福,快樂在心中的心中的夢,她出家,自盡就是爲了逃避這段令人痛、令人悲的愛。
因爲你的捨棄一切而相換,把她從鬼門關換回來,她以爲你們會有一個新的開始,找到了你,你失憶,你不光只是忘記了她,你忘記了一切,你身邊的女子懷着你的骨肉成爲了你新的妃,而她,因爲陷害,又一次被廢,被貶冷宮。
可是,她並沒有放棄,並沒有怨你,反而一直默默地守望着,等待着,幻想着,你能恢復記憶,你能想起一切。她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不要什麼名利權位。只要可以偶而看到你,看到你的笑,看到你的樂,遠遠的分享你的幸福,你的憂愁。沒想到,她只是沒想到,原來,她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預謀好了一切,操作了一切,擺佈了所有人的一切。
你有什麼權利可以這樣做?你難道不知道,這種傷害會比任何一種傷害更致命嗎?如果過去她是無時無刻的愛着,那麼現在她卻是無時無刻的恨着!她服毒就是她接受不了你的欺騙,你的利用,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司徒晉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滯。這個女人到底知道她在說什麼嗎?她知道她在對誰說話嗎?她既然知道了一切,還敢這樣無視他嗎?
“恨?她恨朕,那麼你呢?你也想和朕作對嗎?”他收臉上的笑容,一臉冰霜。
“我不恨你,因爲,我從沒愛過你,怎麼會對你有恨,而且,我也不是來和你作對的,我說過,會助你對付東方漠狂,便會做到,現在我們有的是同一個敵。不過,司徒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傷害上官纖心,傷害一個真正愛自己的女人,你會後悔莫及的。”淡淡的開口,冷冷的話語。
驀的,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緊接着的翠兒的問話聲和太監總管焦急的聲音,看來是有急事,司徒晉不得不重新僞裝起來。
翠兒和太監總管匆匆進門,他小心的避開雷厲的視線,始終半低頭的大步向前。
司徒晉嚥下心中的怒氣,靜靜的盯着總管。
果然,不是一般的國事。“皇上,暗風統領中計了!”
司徒晉聞言,眉心狠狠的一斂。一股陰冷的氣息摻雜着先前壓制的怒意欲攀至頂峰。
“暗風統領被困漠雲山,三百里加急請皇上派兵支援,還有就是太子殿下被綁,作爲人質。”說完遞上加急的書箋。
司徒晉緩緩的垂下眼,狹長的眼眸和犀利的視線冰冷的掠過冷傾心那絕美無雙的面容,她的反應在他的眼中是那麼的刺眼,她怎麼敢當着他的面表現出對另一個男人的關心,該死的女人,他再度不耐的眯起眼,抿了抿薄如蟬翼的雙脣,慢慢的對視着她的雙眼,一字一頓起來“怎麼?這些事難道還要朕操心,朝中的文武百官呢?全死絕了嗎?立即派援軍,一定要助暗風脫困。”
冷傾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這時候發兵也無疑是送死,對方早就設下了圈套就是要一舉殲滅殘留不多的軍隊,那樣的話,司徒晉怎麼還有翻身之地呢?他到底想做什麼?
顯然,連總管對於司徒晉的決定有絲遲疑,最後仍然不得違背的躬下身來準備領命。
“慢着!”冷傾心突然開口。
司徒晉怔怔然的盯着冷傾心,原本冰冷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陰黯,更混雜了一絲詫異和複雜的神色,一切又好像是出自他的意料,他還是算定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