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以神識檢查這洞府,但最終一無所獲,這裡的確只有九個房間。
奇怪了……
他不相信那天寶上人在此事上會虛妄言之,沉吟片刻,他取出了那金色鐵片。
此物一取出,立刻自動飛向半空,繼而金光大盛間,一個老者虛影出現在半空,其手挽一連串複雜的印訣,繼而只見這洞府隆隆震盪,紛紛坍塌,然在坍塌的廢墟中,卻出現一個似真似幻的石門來。
陸恆面露驚容,他所驚訝者並非這第十個房間的隱秘,而是它所存在的方位,竟是介於虛實之間,似乎存在於某個莫名的空間之中。
第十個房間崩潰後,那鐵片頓時化爲星點,消散不見。陸恆沒有着急去推開石門,而是閉眼仔細回憶推衍之前那老者虛影所打出的晦澀難明的印訣。
片刻後,陸恆睜開眼,眼神中露出些許疲憊,顯然之前的推衍並不輕鬆。那複雜印訣極爲消耗心神,即使以陸恆之強,也僅僅推衍出了一小部分。
但他心中卻是振奮不已,這套無名印訣竟是一種極爲詭異的神通,它可以打通距離施法者最近的異域空間,形成一個臨時通道。
這纔是這次探寶之旅最大的收穫,甚至那三架射神車也不能和這套神通相提並論。
陸恆嘗試打出老者虛影之前演示的印訣,他只是打出一個起手式,便覺體內仙氣竟直接抽走了十分之一,陸恆頓時一驚,沒想到此神通消耗如此巨大!
他微微猶豫,繼續打出印訣,他辛辛苦苦吸收的仙氣如同泄閘洪水般瘋狂涌出,而隨着他手指變幻,他面前的空間如水波般泛起漣漪,漸漸地,空間撕開了一道裂縫,其內森冷無比的氣息傾瀉而出。
陸恆再勉強打出兩個印訣,便停了下來。後面的印訣,他並未推衍出。
他目露驚奇之色,以神識探入這空間裂縫後的虛空之中,頓時感應到了一片被迷霧所遮掩的世界。這世界極爲詭異,即使是陸恆的神識探出,都延伸不了多遠。
三息之後,那裂縫緩緩閉合。
陸恆不知道的是當這裂縫閉合的那一剎那,一個渾身閃爍着符文之力的老者突然出現在迷霧世界裂縫出現的地方,驚疑不定四下張望,口中喝道:“什麼人?這裡是仙選族駐地,爾乃何人?”
而空間另一端的陸恆,卻感受着體內只剩下之前一半的仙力,微微搖頭。
這個神通,只可當做底牌,甚至危急時刻用,消耗太大!
要知道,他只不過推演出了老者虛影打出印訣的三分之一,就消耗了他如今五成的仙力,要是完整完成這套神通,以他此刻體內的仙力根本就不夠用。
而且陸恆隱隱有種感覺,即使是那老者虛影所打出的印訣,也並非完整!
“此神通,絕對不可思議!”陸恆心中震驚莫名,他其實很不明白,這種級別的神通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即使它是殘缺不全的?
一時間,因爲即將得到射神車的喜悅,都因此沖淡了幾分。
這雨之仙門內肯定避免不了大戰,還需他保證實力不減,陸恆沒有選擇繼續推演或者施展這無名印訣,而是推開眼前石門,走了進去。
這石門位於兩個空間形成的通道入口,很可能就是在空間壁障之間所構建,其內空間並不算太大,約莫有數十丈方圓,其正中位置,擺放着三架龐大的戰車,散發着金屬般的光澤,
這三架戰車每一個都高數丈,猶如一座小山般大小,當陸恆進入此方空間的那一瞬間,三個戰車上立刻浮現出三個虛幻的獸魂,其中一頭狀若麒麟,一頭首生獨角,還有一頭卻是一隻一頭長滿觸手,猙獰的蛹蟲。
它們對着陸恆發出狂暴的嘶吼,其聲震人心魄,充滿着暴戾和驚人的殺意。
突然,這三頭獸魂齊齊向陸恆撲來,陸恆神色如常,退後一步。
這三個猙獰獸魂,撲來的瞬間周身頓時顯化出無數粗壯金屬鏈條,這些鏈條貫穿三獸全身,光芒閃爍間,三個獸魂發出痛苦嘶吼,身體硬是被硬生生拽了回去,鎖在了戰車之上。
它們猶自不甘心瘋狂掙扎,一副恨不得將陸恆生吞活剝的樣子,陸恆雙手迅速打出一個個晦澀的訣印,頓時,虛空之間出現一道烏黑的光圈,三個獸魂看到光圈後,掙扎更爲劇烈,眼神中隱隱透出無比憤怒和不甘之色。
完成一整套印訣後,陸恆伸手往那蛹蟲身上一指,頓時,這光圈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套在這蛹蟲龐大的身軀之上,這蛹蟲不甘咆哮着,其身體卻連同下方戰車不斷縮小,最終化爲巴掌大小,落在陸恆手中。
陸恆如法炮製,繼續用此法收取了那頭生獨角,渾身雷光閃爍的獸魂戰車,僅餘下最後那頭酷似麒麟的獸魂。
就在這時,他突然有所感,面色頓時一變,忙上前一把拽住戰車,迅速退出這方空間。
轟隆隆!
在陸恆退出的那一剎那,第十個房間轟然破碎,空間頓時佈滿恐怖裂縫,陸恆所在的這個仙界碎片頓時轟然震盪起來。
“吼!”
恰在此時,僅存的這架射神車上的獸魂咆哮着向陸恆撕咬而來,其身上波動的氣息,竟和陸恆之前所見的雲雀子都相差不多。
要知道,這獸魂目前身上可是有三道封印!
“孽畜!”陸恆目光閃動,星辰之力陡然爆發,一拳打在這獸魂頭上。
轟!
拳頭落下,這獸魂頓時被打得身形微微渙散,陸恆變拳爲掌,按在這獸魂眉心之上,驟然發動融神訣。
頓時,磅礴暴戾的神識洪流如潮般涌入陸恆的識海,這獸魂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縮小起來。
“吼!吼!”
獸魂眼露無比驚恐之色,奮力掙扎,但哪裡掙脫得了?漸漸的,它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它存在數萬年,但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這死亡非同尋常,乃是徹底消散,魂飛魄散,這讓它怎能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