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面對太白的請示,觀音果然沒有再拒絕,收下蟠桃,看不出有半點不悅。
等太白金星走後,她的笑容緩緩斂去,喃喃自語:“陸恆……”
她隱隱有種預感,這個陸恆,很可能會是佛門謀劃的最大阻礙,可是她掐指細細算來,卻發現這陸恆命數一片混亂,根本算無可算。
區區一個元嬰修士,又怎會對推衍五次量劫的大計產生影響呢?
不過這也沒什麼,五百年前的失敗本就是觀音一手造就,事實上無論有沒有陸恆,都會是這樣的結局,陸恆所做的一切,在觀音看來根本無傷大雅。
觀音沒有因爲陸恆的不可控而對他產生任何不好的念頭,她在此界最大的目的本就是一次次推衍五次天地量劫的每一種可能,她不怕失敗,甚至故意設置重重考驗任取經人失敗,從中找出問題和漏洞來。
所以,她反而對陸恆的“破壞力”有一些期待,希望此子能對她的推衍起到考驗和查漏補缺的作用。
觀音沒有再去關注關於陸恆的事情,在她眼裡,哪怕是豬八戒和沙悟淨也比陸恆更值得關注,此二妖雖實力弱小,但此界的他們不過是虛界投影罷了,其本尊在洪荒界,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大人物。
北海,烏雲翻滾,隨着陸恆其實不斷攀升,第一道雷霆轟然落下。
咔嚓!
這雷霆速度極快,陸恆甚至來不及做出抵禦的動作,便直接劈在了陸恆的身上。
好在陸恆本就是人仙之軀,肉身飽經錘鍊,這一道雷只是震得他五內巨顫,氣血之力一衝,便將其煉化。
嗯?
做完這些的陸恆突然目光一凝,他發現,這天劫之雷,居然使得他的肉身實力隱隱有所提升。
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雷霆雖然代表着毀滅,卻也是新生的象徵,這一點有點常識的人都懂。只不過,這是否極泰來的過程,須得死中求生,一個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無異於刀尖上跳舞,兇險至極,所以陸恆之前從來沒考慮過要用雷劫來鍛體。
他有他自己的鍛體計劃,且自忖實力提升的速度也並不緩慢,完全沒有必要劍走偏鋒,兵行險招。
雖然陸恆從沒有渡過雷劫,不過據他所知,第一道劫雷往往是最弱的,他並不會因爲自己輕鬆化解了第一道劫雷就盲目自大,接下來,他還是打算按照自己原本的應對方法來進行。
嗖!
七寶玲瓏塔飛至半空,滴溜溜旋轉着。
轟!
第二道雷劫轟然劈下。
滋滋……
七寶玲瓏塔微微震盪,體表電蛇狂走。
“威力不大呀……”陸恆心中有些詫異,他擡起了頭,只見漆黑鉛雲之上,第三道雷霆隱隱醞釀着,雲頭之上,一位**袒腹,背插兩翅,額具三目的金甲神仙左手執楔,右手執槌,正對他和善微笑。
此界雷劫居然是由天庭掌控!
陸恆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爲,雷劫乃天道運轉,和天庭無關,所以儘量高估雷劫的威力,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這樣的話,雷劫威力這麼小,倒是有蹊蹺了……”陸恆若有所思。
他盯着雷公那張和善的笑臉望了一會兒,心中頓時有了決斷,手一招,收回了七寶玲瓏塔,任那第三道雷霆劈在身上。
轟隆!
陸恆肉身各處都滋滋作響,血液沸騰,他氣血狂涌,化解了這道劫雷,心中頓時一鬆,果然!
在五指山那五百年,陸恆常聽紫霞說天庭趣事,而在他有意引導下,紫霞幾乎把天庭這些神仙說了個遍,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以陸恆的敏銳和機警,從這些看似無用的信息中分析出天庭一些勢力劃分的情況,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雷公和昴日星君交好,其妻電母又是瑤池王母的座上客,所以他應該是玉帝的人,如今此人明顯在渡劫中給自己放水,且故意露出行蹤以示善意,這讓陸恆隱隱有些喜人的猜測。
“看來元嬰果然是個分水嶺,只有結嬰成功,纔可能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陸恆若有所思。
這對他來說不算壞事,但也絕非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說穿越之初他還一心想着要進入天庭體制內混個長生不老再慢慢修煉,不過現在的陸恆,早就絕了這種心思。
在此位面,除了高高在上那幾位存在,元嬰修士可以說是這世上最頂尖的力量了。
可以說,一旦成就元嬰,再加上陸恆其他兩個體系的戰力,即使是面對菩薩,他也不再是毫無抵抗之力。
轟隆隆!
劫雷陣陣,陸恆沐浴在漫天雷光裡,氣血之力瘋狂涌動,就連神識也在飛速增長。
而在他丹田之中,那枚金丹滴溜溜迅速旋轉着,表層白霧氤氳。
某一刻,在雷電的激發下,金丹轟然破碎、重組!
陸恆瘋狂催動靈氣,在雷電一次次錘鍊下,一個小小的金色虛影在他丹田內迅速成型,這便是他的元嬰!
終於,在雷電接連錘鍊下,陸恆的元嬰逐漸凝固穩定下來,其四肢也變得清晰起來,只是五官很模糊,依稀難辨。
轟隆!
隨着最後一聲象徵性的劫雷落下,陸恆口一張,一個金色小人從他嘴裡飛出,光芒大盛間,方圓數十里的靈氣被這小人抽了個空!
嗡!
一圈無形氣浪化作漣漪盪漾開來,波動着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感受着身體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肉都彷彿在雀躍歡騰,陸恆長長吐出一口氣,由衷笑了。
來此位面一千年了,今日,他終於成就元嬰!
雲頭之上,雷公對陸恆頷首微笑。
陸恆此刻境界剛做突破,正是要一鼓作氣徹底鞏固的時候,也來不及寒暄,只是感激抱了抱拳,便向海底仙府激射而去。
他剛離開,數十里之外,北海龍王緩緩浮出水面,陰晴不定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語:“連雷君都爲他大開方便之門……唉,惹不起,惹不起,他幹嘛要來北海啊……”
最後一句抱怨,是對身後龜丞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