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真人乾脆直接上手捂住陳玄奘的嘴,道:“法師,我發誓,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真的會弄死你。”
陳玄奘眼珠轉了轉,點點頭。
九宮真人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鬆開他。
於是兩人各自沉默,車聲轆轆,一路向皇宮駛去。
車後,孫悟空幸災樂禍地對陸恆道:“敢聽師父講故事,這國師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連我堂堂齊天大聖都怕師父張嘴,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陸恆笑了笑,沒有接話。
馬車很快進了皇宮,下車後,九宮真人這才笑着對陳玄奘道:“剛纔本宮有些失禮了,還請法師見諒啊。”
“不礙事的。”陳玄奘笑道,“貧僧已經習慣了。”
“習慣好!習慣就好啊!”九宮真人豎起大拇指,“其實本宮也並非沒有耐心的人,只是本宮修的是隨心隨性之法,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要是有得罪法師的地方,法師你要多多習慣啊。”
“好說,好說。”陳玄奘笑眯眯地道,“這隨心隨性之法是?”
“嗨,就是想幹嘛就幹嘛!”
“高深!”
皇宮中的景象和外面鬧市中如出一轍,耍戲法的在大殿中來回穿梭,舞龍舞獅,踩高蹺腿,小丑拋球,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宮女們在大殿中嬉戲玩耍,見得有客人到,紛紛回頭向陳玄奘等人吐舌頭。
九宮真人笑着解釋:“國王最近吃了返老還童丹,心智變成了小孩子,愛玩愛鬧,所以纔是這番情景。不過這倒也符合我隨心隨性之法,嚯哈哈……看,美女們跟你們打招呼呢,這是我國的禮儀習俗。”
豬八戒湊上前興奮問道:“用舌頭打嗎?貴國真是重口味啊,不過我喜歡!”
九宮真人回頭看了看他,道:“你要是敢跟她們碰舌頭,我就砍了你的豬頭。”
豬八戒頓時臉色一肅:“國師,我怎麼會想跟她們碰舌頭?你這個齷齪的想法是怎麼產生的呢?”
九宮真人沒有理他,回頭繼續對陳玄奘笑道:“我們國王很好哄的,你拍他馬屁,他賞你黃金,不過規矩你懂的,拿到好處,分我一半。”
陳玄奘遙望龍椅邊騎着木馬,拿着糖葫蘆,皇冠歪歪掛在頭上的人,眼神微眯,笑道:“這倒是讓國師失望了,從來都是別人拍貧僧的馬屁,恐怕賞金和我無緣了。”
九宮真人哈哈大笑:“法師真是幽默。”
旋即她上前一步,大聲道:“皇上,貴賓到了。”
國王看了過來,突然喜笑顏開,跳下木馬就要奔來,不料一腳踩空,從臺階上滾了下來,周邊的宮女和侍衛們頓時嚇得一鬨而散。
哪知國王根本沒當回事,笑嘻嘻爬起來,邊往陳玄奘跟前跑,邊張開雙臂大叫:“抱抱,抱抱!”
孫悟空眼睛都看直了,喃喃道:“我去……”
豬八戒湊上來道:“二師兄,這國王真二啊。”
砰!
孫悟空一拳把他打飛,冷笑道:“以爲我聽不出來你指桑罵槐?找死!”
面對熱情和充滿童趣的國王,陳玄奘笑着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九宮真人催促道:“國王用終極大禮迎接法師,回禮啊!”
陳玄奘上下打量着國王,雙掌合十:“阿彌陀佛。”
國王瞬間臉色沉了下來,道:“端架子呢?不給我面子?啊呸!”
陳玄奘不動聲色向後躲了躲,九宮真人眼中驚疑之色一閃而逝,突然哈哈大笑張開雙臂上前,就要回應國王。
“啊呸!”
誰知國王吐了她一臉,轉身就走,毫無形象地躺在臺階上。
九宮真人笑着回頭對陳玄奘解釋:“國王就是這樣,隨心隨性。”
國王看着陳玄奘道:“聽說你們是驅魔人?”
陳玄奘笑眯眯地道:“正是。”
“我不信!”國王一擺手,“刷兩下,露兩手!”
“驅魔並非雜耍,”陳玄奘看着國王,“會死人的。”
國王突然跳起來,指着陳玄奘怒吼:“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要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你不照我說的做,就是不給我面子!我現在就把你頭砍下來,當夜壺拿尿尿它!”
“我同意!”孫悟空笑嘻嘻舉手,“國王真是善解民意啊。”
陳玄奘皺眉回頭:“悟空,你又調皮了。”
孫悟空一縮脖子,乖乖叫了聲:“師父。”
陳玄奘回過頭,笑着道:“既然國王想看,貧僧自無不可,我們師徒五人,個個身懷絕技,不知道國王想看誰來表演?”
“真的?”國王一臉懷疑,“那你先來吧!”
陳玄奘笑眯眯上前:“好,就讓貧僧給國王講一個故事吧,從前……”
“哎哎哎!”九宮真人忙上前拉住陳玄奘,笑着對國王道:“陛下,三藏法師的絕技咱們最後再領教,不如先看看他的高徒們有何絕技,如何?”
“好!那就你來!”國王滿臉不爽地指向陸恆。
“我?”陸恆笑了,“你確定?”
“你不來我立馬砍了你!”國王又開始咆哮。
“悟道,輕些。”陳玄奘叮囑道。
“收到。”陸恆笑眯眯上前。
“看起來有些無趣……他行不行啊?皇上看節目很挑的。”九宮真人扯着陳玄奘的衣袖。
“放心,他是最會玩的。”陳玄奘笑眯眯道。
陸恆一直走到國王跟前才停下,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一番,這纔開口道:“國王想看什麼表演?拳腳,兵器,還是法術?”
國王擺擺手:“一樣一樣來吧,不過要是不好看,我就把你頭給砍了!”
“保證精彩!”陸恆笑着舉起了拳頭,一拳轟了過去。
砰!
這一拳狠狠打在國王的肚子上,直接將他打飛出去,他撞翻龍椅,整個身子重重砸在了牆上。
“這——”九宮真人目瞪口呆,回頭看向陳玄奘,“什麼情況?”
陳玄奘反問:“國師不知道嗎?”
九宮很無辜:“我怎麼知道?”
孫悟空冷笑插嘴:“不知道就閉嘴!”
“大師兄變得好粗獷啊……”豬八戒喃喃,眼神發光。
另一邊。
“你打我!”國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陸恆,“你竟然敢打我?”
陸恆笑容不減,手一伸,頓時瑰仙劍出現在他手中。
刷!
他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在國王面前出現,一劍砍向他的脖子!
當!
這一劍像是砍在了銅牆鐵壁之上,迸出火花來,而國王的脖子上連一道印子都沒留下。
陸恆立刻皺眉,不好對付啊……
到了現在,九宮真人知道自己的擔憂已經變成了現實,他們早就看穿了國王的真身。
就連對於她自己的僞裝,她也頗有些忐忑,不過她不相信這些人會看穿自己,想了想,她打算繼續裝下去。
她看向場中,眼神略有陰霾。
傳聞這個陸恆的本事不亞於那孫悟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法師?”她又一臉驚慌地問陳玄奘。
“噓。”陳玄奘將食指放在脣下,“專心看錶演。”
國王再次站起來,用陰沉的眼神瞪着陸恆,森然道:“看來是被你看出來了,你就是那個陸恆?”
“我就是陸恆。”陸恆點頭,然後再度一劍斬下。
當!
這一劍,卻是被國王一把攥住,他獰笑:“就這麼點本……”
轟!
陸恆直接一拳把他砸進了牆裡。
他收起劍,大步向前,抓住國王露出的一隻腳粗暴將他扯出來,狠狠向地上砸去!
轟!轟!轟!轟!
一連砸了十幾下,國王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夠了!”
陸恆頓住。
國王憤怒道:“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
轟!
陸恆再度把他重重砸在了地上,然後上前一腳踏下。
這一腳陸恆運足了氣血之力,國王的身子頓時四分五裂!
然陸恆不但不喜,反而立刻身形一閃,瞬間遠遁。
轟!
果然,他剛一離開原地,洶涌火焰頓時淹沒了那片空間,將附近所有一切瞬間化爲灰燼!
熊熊烈焰之中,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咆哮:“能不能聽我說完一句話?啊?能——不——能!”
轟!
回答他的,是陸恆祭出的七寶玲瓏塔。
陸恆直接把他砸到了地底。
然而下一刻,兩道金屬質地的手臂猶如長蛇一般纏住寶塔,竟硬生生將寶塔拔起,向陸恆擲來。
陸恆神念一動,寶塔迅速縮小,回到他的掌心之中。
一道人影沖天而起,虛立半空,對陸恆怒目而視。
只見這人不過三尺高,看其面貌,顯然是個孩童。他全身都是金屬構成,腳踩兩個造型奇特的輪子——赤焰掣金輪,手中拿着一杆冒着火光的長槍——丈八火尖槍!
“你!”他用槍尖指着陸恆怒喝,“我討厭你!”
陸恆微微一笑,一步邁出,下一刻便出現在他身邊,又是一拳轟了過去。
以陸恆如今的肉身速度,就連孫悟空也難跟得上,這孩童自然躲閃不及,倉促間只得橫槍來擋,但哪裡擋得住?
頓時,他再次被打飛出去,穿透了牆壁。
“啊啊啊!”這孩童重新飛了出來,氣得暴跳如雷。
“我要你死!”他咆哮,胸腔突然一鼓,下一刻便從其口中吐出滔天火焰來。
這火焰彷彿無物不燃,連空間都燒得隱隱不穩,陸恆知道,這是三昧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