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時間,重慶市的警察像是發了瘋一般的開始嚴打毒賭黃,雖然及時得到了內部人員的提前通知,但幾家賭場全部歇業,而一些夜總會和酒吧,ktv的生意也一度受到打擊,這些警察像是着了迷一般的盯着火哥的場子不放,原先還以爲只是常規行動的火哥終於明白,事情有點麻煩了。
很顯然,這是馬六在針對他,只是經過多方打聽以後,火哥纔算明白過來,其實這些事情雖然是馬六的授意,但馬六並沒有那個能量讓重慶的警察傾巢出動,此事竟是衛少青做出來的。
衛少青是誰?火哥太清楚了,在重慶混了這麼幾年,既然能當上川渝地帶的第一袍哥,火哥當然知道衛少青是誰,不只是知道,兩人甚至還有一點交情,否則他怎麼能在重慶混得如此的風聲水起,可明明和自己有交情,衛少青依然下了這樣的狠手,這就讓火哥有點惱火和憋屈了,這也爲他提了個醒,馬六的能量之大,似乎還出乎了他太多的意料。
忍了三天,火哥差點沒憋出病來,實在忍不住去了,火哥知道衛少青現在就在重慶,便託人聯繫衛少青,希望雙方見個面,看看能不能化解眼下的危機,火哥不是傻子,現在馬六是在利用政府的與他周旋,別看現在只是風聲大雨點小,可如此下去他也受不了啊,每天的損失那麼大,誰又能受得了?更何況,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如果不能迅速的解了眼前的危局,可能這些警察就不會再如此做做表面功夫,可能接下來就是動真格的了。
這年頭,做啥都最怕認真,跟政府對抗,那就是一個死字,沒有一絲的僥倖可言,國家可以對他們這些道上混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只是因爲他們沒有幹出特別影響巨大的壞事,如果國家真認了真,那任何哪個黑幫都不可能再存活下去。
所以火哥沒辦法,只能找衛少青,不過坐在茶館等衛少青來赴約的時候,火哥心裡還存有一絲希望,既然衛少青與自己有交情,也許可以通過衛少青來幫自己化解與馬六之間的怨氣,最好的結果就是雙方和平共處,但要讓他投降歸順,他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鐘了,七點多從別墅過來,火哥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衛少青依然未見,這讓火哥很惱火,不過現在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知道衛少青這是故意在擺譜,他也只能認了,對身邊的伍奎道:“你再出去看看他們來了沒有?”
伍奎答應一聲,正要出去,不想門口卻已經走進來兩人,前面的當然是一身體恤的衛少青,後面是灰色中山裝中年人,衛少青的保鏢。
一進了門,火哥就哈哈笑道:“張兄,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和一個朋友喝酒,到現在飯局才結束,來得晚了一點,張兄不會介意吧?最好還是別要責怪纔好啊,哈哈!”
火哥笑道:“哪裡哪裡,能等到衛少,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
轉過頭,火哥對伍奎道:“去,叫服務員再來一壺龍井!”
伍奎出去之後,衛少青和火哥相對而坐,那身着中山裝的中年人則坐到沙發的角落處,眼睛眯起,暗暗的觀察着火哥,他與衛少青的距離保持得不遠,這個距離,可以很輕鬆的替衛少青化解任何方面的攻擊和危險,不過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張二火可是個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但他相信,依衛少青的功夫,再加上他,應該還不至於接不下這個張二火,所以他就算沒閉着眼睛打瞌睡,也依然心裡放心。
很快,服務員便泡好了茶送了上來,伍奎也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看了看那中年人,吞了吞口水,那中年人只是反盯了他一眼,便已經讓他心裡一顫,那種眼神他不是沒見過,但卻是極少有的凌厲,隱隱還含着殺機,高手之間,僅僅是一眼就能分出高低,比如此時的伍奎就很清楚一個事實,自己若是和這中年男人對上了,估計結局一定是敗,而且是大敗,沒有半分勝算,至於能否從對方的手上逃走,他覺得要看對方是否真的動殺機,若真動了殺機,他能逃走的機率幾乎爲零。
幫衛少青倒了一杯茶,火哥笑道:“來,嚐嚐這茶樓的茶,據說這裡的龍井,纔是最正宗的,葉道香濃醇正,而且持久,希望以後能多一些機會與衛少交流,我們雖然認了好幾年,其實平時都太忙了,我記得像今天這樣坐下來聊天,這還是第一次吧?”
“是是是,以後還要多多親熱纔好,你現在可是川渝地區的第一袍哥,誰不知道火哥的大名,哈哈!”衛少青笑了笑,說了一句讓火哥有些糊塗的話,他實在看不出來衛少青此時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不過他知道,衛少青現在一定不會主動挑起正事來說,這是在裝糊塗呢。
知道了衛少青的意思,火哥也不便將這幾天警察查自己的場子的事情再說出來,索性神色一正,道:“衛少,今天請你來,一是咱們朋友間聊聊,加深一下感情,另外還有點事情,需要衛少幫幫忙,只是不知道衛少可否幫這個忙呢?”
衛少青笑道:“你我都是兄弟,有話不妨直言,不需要轉彎抹角的,今天我既然來了,那就肯定是準備和你打開窗子說亮話的,這樣遮遮掩掩的,我實在有些不習慣,說吧,什麼事情要我幫忙?”
“是這樣的,可能衛少也應該知道,我和六哥之間有點小矛盾,我知道衛少和他的關係不錯,正好咱們也是朋友,希望衛少可以從中周旋,幫我們調解一下,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衛少笑納。”火哥笑着道,一邊說話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現金支票遞給衛少青。
衛少青接過支票看了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笑道:“你倒是大手筆啊,一次性就給我兩千萬,這種調解工作也太賺錢了吧,我還不如以後專門替別人解決問題算了,哈哈!”
火哥眉毛一挑,聽出了衛少青言下之意似乎並不看重這兩千萬,心裡微微有些不滿,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兩千萬當然不能入衛少的法眼,不過是一點小意思,事成之後,一定會重謝衛少的,還請衛少不要嫌少,笑納了,我張二火感激不盡!”
“老兄,你我都是朋友,你這樣做,豈不是等於在打我的臉,好吧,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就實話實說吧,不要說兩千萬,你就是給我兩個億,我也不能收啊。”衛少青苦笑道。
火哥一怔,道:“衛少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我腦袋有時候有些短路,可能沒有聽懂衛少的意思。”
衛少青笑道:“都說無功不受祿,你和馬兄之間的事情我實在是幫不上忙,所以倒不是因爲錢少的問題,要是真能幫上忙,我一分錢也不要,朋友之間,談錢,實在是太傷感情了。”
“看來倒是我張二火太俗了。”火哥有些鬱悶的道:“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幫我化解與六哥之間的怨仇了?衛少,你就真忍心見兄弟我身處險境?”
嘆了一口氣,衛少青故作爲難的表情,半天才道:“你真要我幫你出主意?”
“衛少請講,我洗耳恭聽。”火哥吞了吞口水,不動聲色的道。
衛少青醞釀了一番,這才道:“好吧,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如果話不好聽,你還多多擔待,我倒是覺得,你應該答應他的要求,歸順他,不要說你,就算是我,現在也不敢輕拭他的鋒芒啊!”
火哥的眉頭一下子便皺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冷了:“衛少現在倒是當起說客來了,不過我倒是有些想不通,你這位在西南地區響噹噹的南方太子爺,怎麼可能說不敢輕拭他的鋒芒,他還沒有手眼通天到這種程度吧?你是不是太誇大其辭了一點?”
搖搖頭,衛少青正色道:“不瞞張兄說,他現在的確是實力雄厚,不說他手下能人之多,只說他在商界的影響力和潛力,我就不敢和他叫較,你也知道,我現在代理着清風再造丸,佔據了整個西南市場,而且又代理着清風集團下面的玫瑰精油在大陸的市場,我每天因爲他而日進斗金,可能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和他合作可以賺到這麼多錢,所以我哪裡能跟他翻臉,當然,我和他也是兄弟,是朋友,更何況,現在我已經答應了加入他馬上要組建的中華經濟聯盟,與他又要在電子領域內深層次的合作,你說我能幫你這個忙嗎?再說,我也幫不了啊,因爲我太瞭解他的性格了,和你一樣倔強,他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留給別人,要怪就怪你的確是個人才,被他相中了,所以纔不遺餘力的要收服你,不過你也應該慶幸,若不是他欣賞你,可能他現在對付你的手段就不是目前這些了,肯定會更加的嚴厲十倍都不止,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聽完衛少青一番話,火哥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他現在有些後悔找上衛少青了,沒想到衛少青和馬六居然是這樣的關係,當下心情有些複雜,不過還是冷聲道:“衛少,那今天還是得多謝你過來赴約了,雖然你沒有幫得到我的忙,但我們還是朋友,也希望你幫我轉告六哥,我張二火,一直以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以前做過軍人,我的信仰就是,只有戰敗的俘虜,沒有主動投降的兵!”
這一趟的結果,衛少青其實也早就料到,聞言笑了笑,站起身來,與火哥握了握手,道:“你放心,你的話我會及時轉告馬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剛纔的話,其實我倒不覺得你跟着他,有什麼丟人的,真的。”
“不必多說了,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投降的,讓他有什麼招式就使出來吧,不過先讓他掂量一下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要真把我張二火惹急了,到時候我可是什麼也顧不上,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同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火哥冷森森的道,身上散發出逼人的殺氣。
那身着中山裝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衛少青的身側,雙眼死死的盯着火哥,一臉的戒備,倒是衛少青笑了笑,道:“好,希望你好運吧,不過你別忘了,你就算鬥得過他,你鬥得過政府嗎?”
衛少青說完便帶着中年人離開,而火哥的眉頭卻一下子皺了起來。
是啊,再兇,能兇得過政府?一想起現在那些警察還在對自己的生意進行監控,火哥的心情就格外的糟糕。
“頭兒,拼了,咱們晚上去殺他個措手不及,大不了咱們再幹回老本行,不做這鳥生意了。”伍奎在一邊道,也是一臉的戰意。
“小水怎麼辦?”火哥突然冒出一句話,一邊的伍奎立即閉嘴不再說話。
火哥吸了一口氣,道:“走吧,咱們去鳳凰舞那邊看看!”
哦了一聲,伍奎同火哥一起離開了茶樓,剛剛將車開到鳳凰舞的門口,一下子,火哥不自禁的轉過頭看了看對面的sos酒吧,沒想到馬六和艾麗莎正站在馬路對面向他招手。
火哥冷笑一聲,帶着伍奎朝對面走去,馬六也帶着艾麗莎走了過來,四個人在馬路的正中央撞在一起。
馬六笑眯眯的道:“張二火,聽說你真不投降?”
“我還是那句話,只有戰敗的俘虜,沒有主動投降的兵,有什麼能耐你就使出來,你要真有本事,就和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火哥冷笑道。
馬六皮笑肉不笑的道:“好,這可是你逼我的,那就怪不得我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你既然不要這個機會,那你就等着吧,我會給你真刀真槍幹架的機會!”
說完,馬六轉身就走,火哥的心裡突然一動,有些砰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馬六會如何對付他,可他心裡卻沒來由的有些緊張,關於馬六的傳奇故事他聽得太多,馬六的性格他也瞭解一些,馬六如此一說,自然是要動真格的了,那也就意味着,接下來可就是一場真正的大戰了。
很顯然,重慶要被鬧個天翻地覆了,而處於旋渦中心的火哥,此時的心情自然不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