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在前面開道,兩部豪車則緊跟在後面,一輛是白色的雷克薩斯gs,一輛是紅色的寶馬6系,車上自然坐着馬六的對頭萬剛和黃孟,透過後視鏡,馬六狠狠的瞪視着後面的兩部豪車,心裡開始陰謀的策劃出來之後該如何報復這兩個混蛋。
萬剛和黃孟玩的這一手,馬六實在是有些意外,可他現在考慮的是昨天跟刀疤的過場如何會讓這兩個人知道,按理說刀疤那樣的黑道大哥,捱了打吃了虧不可能會讓外人知道,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臉上潑屎盆子麼,但剛纔的警官卻說了,自己被抓正是因爲昨天跟刀疤的事兒犯了。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馬六想不明白,便索性將兩個人都恨上了,很顯然,萬剛和黃孟在這起事件中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這事兒跟他們也絕對脫不了干係,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念頭,馬六閉目養神,一路也不說話,心裡同時涌起千百個陰險的點子。
警車沒有進附近的派出所,而是直接開到了市刑警大隊,馬六被帶進去的時候,轉眼看了一下,黃孟跳下車,帶着臉上還蒙着紗布的萬剛一起跟了上來,有些得意的瞪了馬六一眼。
咣鐺一聲,馬六被帶到審訓室裡,然後被直接拷上了手銬,鐵門關上,暫時沒有人來理會他。
先前那位警官則來到會議室,叫人幫萬剛和黃孟泡了茶,又將那警員揮手使出去,關上門,這才笑呵呵的道:“萬少,黃少,這人跟你們有什麼仇啊?你們可是很少叫我幫你們辦事啊!”
萬剛指了指自己的臉,眼神惡毒的道:“看到了吧,我這張臉就是拜他所賜,哼,跟我玩,我看他怎麼死的,對了,劉隊長,這件事情可別讓我家老頭子知道了,否則估計我又要捱罵!說不定他還叫你們放人!”
劉隊長一愣,疑惑的道:“上次交警大隊不是說你這傷是酒——是車子失靈造成的嗎?怎麼又跟這馬六牽扯上了?”
“那是表面現象,真實情況就是馬六在我的車子裡動了手腳!”萬剛憤憤的道。
當然,這都是黃孟“調查”出來的“真實情況”,事實上是黃孟一個人憑空想出來的,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萬剛這車禍還真是馬六搞出來的。
“劉哥,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能不能逼他供認,然後把他弄到大牢裡去?”黃孟在一邊皮笑肉不笑的道。
劉隊吞了口氣,有些爲難的道:“黃少,你們報案說馬六打了刀疤,這事情是真的?刀疤可是咱們市有名的黑老大啊,我看那馬六也就普普通通的一個桌球房打工的,他能打得過刀疤?”
“這件事情千真萬確,是刀疤告訴我的。”黃孟趕緊道。
“可關鍵是這刀疤自己沒來報案,我們也不好立案啊1”劉隊長神情有些閃爍,仍然一副爲難的樣子。
萬剛開始不耐煩了,鬱悶的道:“哪有那麼麻煩,劉隊,你是刑警隊長,你這點事情都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而是實在是有點爲難啊!”劉隊長還是笑,眼神有些異樣的看了黃孟一眼。
黃孟多聰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壓低聲音笑道:“劉隊長放心,這件事情辦成了,總是不會讓你吃虧的,我承你的情,萬少也會承你的情,對了,我聽萬少說,你們局裡的局長被平調到其它地方去了,你們現在的局長位置一直空缺着對吧?”
劉隊長眼睛一亮,嘿嘿笑道:“這個,好像是吧,不過跟我也沒有關係啊。”
萬剛見黃孟給他使臉色,也有些明白,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可是聽我媽說,組織部好像已經準備在我們市裡提升一位起來做局長,候選人除了幾個副局長,似乎也有你的名字。”
“真的?”劉隊長驚喜的問。
萬剛和黃孟互相看了一眼,打了個眼色,心裡暗罵傻x,卻笑着點頭。
劉隊長也不是三棍子打不醒的角色,明白過來,笑道:“好,你們放心,咱們刑警隊本來就是懲治壞人的,像馬六這種目無法紀的人,正是我們打擊的對象,既然黃少說真有毆打事件,那我一定會給受害者一個交待的,不過我看這種人應該先觸及他的體膚,否則可能不會供認他的罪行喃!”
“哈哈,那是,那是,我跟萬少在這等你的好消息,劉隊你去忙?”黃孟嘿嘿笑了起來,眼神陰冷得意。
“好,那你們稍等,今天我親自去辦!”劉隊長說完,乾笑幾聲,走了出去。
以前不是沒被拷過,但這次因爲有萬剛和黃孟兩個二世祖插手,馬六自然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坐在椅子上思索飛轉,暗自希望魏軍能早點來解救自己,他也相信魏軍如果真要救自己,估計不是什麼難事,事實上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這一點了。
劉隊長帶着一個心腹走進審訓室,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一副威嚴的樣了,對身邊的警員道:“我問,你來記錄。”
見隊長給自己使了個眼色,那傢伙也機靈,回以一個明白的眼神。
“姓名。”
“馬六。”
“籍貫。”
“十堰市十七衚衕。”
“十七衚衕?”劉隊長皺起眉頭,那個地方他也知道,典型的混亂地帶。
馬六趕緊笑道:“對對。”
劉隊長回過神來,道:“難怪,年齡。”
“二十四。”馬六回答。
“說說你作案的動機。”
馬六一愣,裝糊塗道:“什麼作案動機,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隊長眼神一冷,指着自己頭頂牆壁上那幾個鮮紅的大字道:“馬六,看清楚了,到了這裡,就要老實交待,不要頑抗到底,要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一直是我們的政策!”
“警官,可我真不知道你這話的意思啊!”馬六以前三天兩頭的進局子,啥陣勢沒見過,早就對此免疫了,對他來說,不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於是苦着臉道。
“昨天下午你是不是找人毆打刀疤了?”劉隊長問。
馬六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問:“刀疤,刀疤是誰?”
“劉隊,我看這傢伙不會這麼輕易的認罪,要不你出去歇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審。”旁邊那警員陰森森的朝馬六笑了笑,這纔對劉隊長道。
“我抗議!”馬六趕緊道,他當然能讀得懂那警員的眼光。
馬六的抗議無效。
劉隊長嘿嘿一笑:“也好,那我先出去會客,你慢慢審,對了,要注意政策,要尊重嫌疑人!”
那警員心領神會,嘿嘿笑道:“一定尊重,我會好好尊重他的。”
“喂,劉隊長,你不能走啊,咱們再慢慢來,就你來審吧。”馬六叫道。
劉隊長走到門口,這才轉過頭笑道:“你肯認罪了?”
馬六又苦着臉道:“我沒有犯罪,你讓我認什麼罪嘛?”
劉隊長臉色一冷,狠狠的盯了馬六一眼,卻又冷笑連連,出門而去。
那警員放下筆,陰陰一笑,走到馬六的面前,嘿嘿道:“兄弟,我看你還不知道咱們刑警隊的規矩吧,既然你這麼不老實,那說不得我今天只能教教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出手會有分寸的,保證不會有外傷,更不會見血,但我會讓你記憶深刻一輩子!”
馬六一下子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心裡冷笑,臉上卻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道:“你要做什麼?你這是刑訊逼供啊,我要投訴你!”
“好啊,你投訴好了,我等着你投訴,不過既然你要投訴,那我更會好好侍候你了!”那警員一步一步逼了上來。
在門口聽了兩句,劉隊長一臉得意的去會客廳,一見着他,萬剛便迫不急待的道:“劉隊,他認罪了沒有?”
“沒有。”劉隊笑道:“不過放心吧,現在我兄弟已經在侍候他了,對付這種人我有經驗,我保證讓他一會兒服服帖帖的認罪,只是黃少你也要想想辦法,等馬六認罪之後,你得讓刀疤來這裡做個報案記錄,到時候法院定罪的時候,還得讓他出庭作證才行。”
黃孟笑道:“這個你放心,我一時聯繫不到刀疤,這傢伙上午還開着機,剛纔我打電話,居然關機了,估計手機在充電吧!”
萬剛憤憤的道:“馬六,這次老子非要玩死你不可,對了,劉隊,你估計會判他幾年?”
“估計判不了多久,如果情節嚴重,才能讓他進去,不過你們放心吧,進去了之後,我那裡面有朋友,自然有辦法給他加刑!咱們現在給他小小的上一課,進了那裡面,他的好日子才真正開始!”劉隊長的笑容也陰險起來。
三個人都是一陣得意的大笑,可笑聲纔剛剛落下,便有警員跑了進來,一連着急的道:“劉隊長,市委萬市長的電話,讓你親自接聽!”
萬剛臉色一變,嚇得一下子站起來,道:“我爸?難道有人把這事兒捅到他那裡去了,我操!”
黃孟跟劉隊長也是心裡一震,對萬市長的正直無私他們是相當的瞭解,可還沒容他們回過神來,又有一名警員跑進來,同樣着急的報告:“劉隊,刀疤跟一個男人一起來了!一身的傷痕,我看情況有點不對勁!”
“跟誰一起來的?”劉隊長一喜,如果刀疤這個時候來報案,那自己就算揍了馬六,那也好處理得多,畢竟馬六是真的打了人,自己最多也就是方法不對,這種體系內的潛規則,他相信萬市長可以理解,再說,這畢竟是爲他兒子出氣,他也不至於找自己麻煩。
“一個大個子,估計有一米九幾的樣子。”那警員吞了吞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