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了西城,往西北方走了幾步遠,來到了一小片竹林。
憑着一點寒芒上散發的銀光,熊凋仔細地四下尋找着哪裡有墳墓。
武娘子見他這樣,在後面笑道
你老往地上看,地上是有錢嗎?我可警告你,乖乖地帶我去見逍遙子,要不然我可不輕饒你。
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並沒有動手,只是饒有興致地盯着熊凋的劍。
這劍倒是不錯,不知道跟我的銀龍鞭比起來,哪個更厲害一些。
熊凋沒有心思回答她,仍自顧自地尋找着。
風呼呼地吹着,無數株竹子在狂風中如同妖魔一般地舞動着。月亮被一朵暗雲遮住,瞬間四周暗無天日,唯一能見的只有兩人兵刃上若隱若現的光芒。
熊凋運力將劍身一抖,劍尖瞬時亮起一點白光,照亮了方圓十米。
呦,劍氣隱而不發,倒有逍遙子的幾成本事了嘛。
後面的武娘子讚賞地說道,停了會兒,接着語氣一轉,厲聲喝道
你也太沒禮貌了,難道就不能應一聲嗎?我可是在誇你啊,說句謝謝也是好的。
熊凋只得敷衍地說了句謝謝,繼續往前尋找,
武娘子步步緊逼道
“老孃可沒工夫大半晚地在這麼冷的天和你在竹林裡瞎轉,你倒是乾脆點告訴我逍遙子在哪裡,我自己找去都行。難道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熊凋知道如果說不知道逍遙子的下落,她一定認爲自己在耍她,一定會糾纏着自己不放,可貿然說逍遙子死了,她又絕對不信,說不定還會和自己動手,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候於是含糊着說道
我師父就在這個竹林裡,只是具體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把竹林找遍,就一定能夠找到他。
武娘子不知道是該說天真還是蠢,就隨便這麼一說,她就信了,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道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只要知道他在那裡,我就一定能夠找到他。
話剛一說完,她便停下了腳步,目光注視着左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興奮地用手指着前面,叫道
你看,找到他的劍了吧。
熊凋聽了,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劍光一揮,瞬間將前面照亮了。
前方有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土丘,上面長滿了有小孩高的雜草,土丘前插着一柄帶鞘的劍,劍鞘已經被鐵鏽侵蝕地不成樣子了,曾經繪滿了似雲如浪的圖案,早已不能認出來了。
劍就像它死去了的主人一樣,面目全非了。只有對它十分熟悉的人才能再這樣的情況下將它認出來。
兩人走到了劍的跟前,熊凋半跪在地,伸手撫摸着劍身,回想起逍遙子在世時的場面,眼眶不由得溼潤了。
武娘子卻是一臉生氣地看着這把劍,恨恨道
你師父就算想要退隱,也犯不着把他的劍丟了吧,這好歹也算是一柄神兵了,也不知道保養,真是的。
當注意到眼前的土丘後,武娘子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像一座墳?你師父把愛劍插在那裡,難不成是他過去愛過的那個死妖精?
熊凋冷冷地迴應道:“我的師父死了。這就是他的墳。”
武娘子不相信地笑道:“你小子不要看我長得年輕,就以爲我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女,你說的這話,我會信?”
熊凋沉下了聲,暗中將眼角的淚水抹去,道:“我不騙你,我師父當初和你分開沒過多久,就中了別人的暗算死了。我現在就是來收拾他的遺體的。”
武娘子伸手按住了銀龍鞭,氣得臉都紅了。
“你胡說,逍遙子這樣的身手怎麼會死,是不是你師父故意要你來騙我,好要擺脫我的?”
熊凋扭過了頭,冷冷地望着她。
“我怎麼知道會遇到你,又怎麼會故意騙你呢?”
武娘子氣得連連跺腳,根本不去想他說的是否在理,一心篤定了他是在騙他,不由得罵道
狗雜種,一定是逍遙子吩咐你,如果哪天遇到了我,就要你這麼做,是不是?”
熊凋沒有生氣,只是沉着臉,淡淡地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話已經帶到了,如果你想找師父,去別處找去吧。
熊凋緩緩站起,走近土丘,面無表情地伸手去拔那上面的蒿草。
想到了師父生前如何地風流瀟灑,如今一轉眼卻化作了一座孤墳,心裡沉沉的,就像灌了鉛一樣。
倏地一聲,武娘子將銀龍鞭抽了出來,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既然你說裡面埋的是逍遙子,那麼就打開來讓我看看呀。
熊凋沒有回頭,加重了語氣說道
已經都過了半年多了,屍體可能都已經變成白骨了,你又怎麼認得出來。
武娘子冷哼一聲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爲了騙我,究竟是多麼地用心罷了。”
接着將長鞭一甩,銀鞭就像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龍一般朝墳上咬去。
就在龍口要吃到土時,一道銀色弧光劃過,將小龍彈開了。
熊凋舞了一個劍花後,劍尖指着地,用帶有怒意的語氣說道
“前輩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