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宮衆女修到來,李菁和封關都親自出迎,見面自是免不了一陣客套。
不論封關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表面上至少是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範思琴對封關到談不上喜歡厭惡,但這次宗門讓她來和封關結交,其中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心中抗拒宗門交代的任務,也就越看封關越不順眼。
封關和李菁上來後,範思琴淡然見禮後,再沒有說一句話。天鳳宮的方面領頭的飛翎堂梅長老。
梅長老修行千餘年,不但修爲精深,爲人處世更是老練圓滑。梅長老陪着李菁和封關客套幾句後,簡單的商量了一下聯手的事宜。
“這樣,就讓思琴和方純去你們那裡,好局中聯絡。”說是聯手,也不過是藉機聯繫而已。不論是天鳳宮,還是李菁,都沒想着能趁機找到鳳凰草。
範思琴雖很不情願,但既然來了,也不好拒絕梅長老的分配。
方純是一位元嬰四重的修者,按輩分還範思琴的師姐。梅長老安排方純,也是爲了讓方純照應範思琴,以免出什麼意外。
就這樣,範思琴和方純就上了萬象門的飛艦。
萬象門的飛艦看起來不起眼,遠不如天鳳宮的飛艦華美。可論起品質來,卻遠勝天鳳宮的飛艦。
飛艦不但速度絕倫,內裡的陳設佈置都極爲雅緻精美。
“兩位道友,這裡的房間都是空的,兩位可以隨意選一間……”封關指着走廊兩側房間說道。
方純道:“我還是和範師妹住一間。”方純容貌一般,常年的修行《火鳳天翎劍》,一頭長髮和眼眸都轉爲赤紅色。看起來不免有幾分凶煞之氣。
封關聽方純的口氣,就知道她和範思琴並不熟。微笑道:“房間多的是,兩位不必擠在一起。”
範思琴和方純年齡相差的極多。兩人之間僅限於認識。要是住在一起,兩個人都不會舒服。範思琴道:“師姐,飛艦內很安全,我也能照應自己。”
方純也並不想和範思琴住在一起,只是來時個藍鳳凰親自交代一定要照看好範思琴,她也不敢大意。但在飛艦內,到也不虞會出什麼問題。想了下道:“我就住你隔壁好了。”
範思琴對封關拱手道:“多謝道友。我還有功課未作,就不多聊了。”範思琴進房間後。就把門關死。也不給封關說話的機會。
方純到是有些尷尬。解釋道:“她年紀還小,禮貌不周之處,道友還請別見怪。”
封關一臉溫和微笑,“範道友赤子本心,我哪有什麼可見怪的。”
方純又和封關客套了兩句,也轉身進了房間。
封關在原地搖頭笑了笑。範思琴既然來了,還想跑出他的手心麼!封關正想着,心中突然一動。隱隱間似乎感應到什麼。可等他再去捕捉時,又找不到什麼痕跡。
等封關走後,高歡才徐徐顯露身形。這裡的幾個人最高才有元嬰修爲。根本就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剛纔,封關那一笑露出的惡意,高歡看的很清楚。不過,高歡倒想看看封關有什麼圖謀。
李菁和封關的出現,已經把北海攪亂成一團。這兩個人微不足道。重要的是兩個人身後的萬象門到底要做什麼。
高歡進了範思琴隔壁的房間,在窗前的錦椅上隨意坐下。透過寬大的透明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物。
海天蒼茫,雲氣漂浮。
這些景物都是千篇一律,看久了不免無趣。高歡知道隔壁的範思琴也在看着窗外景色,目光迷離,也不知想着什麼。
高歡並不想現身。人的情感總是會變的,範思琴要是改變主意,不想和他在一起,高歡雖會有些遺憾,卻不會生氣。
範思琴並不是他的奴隸,她做出自己的選擇,高歡也沒道理去幹涉。這不是高歡的考驗,而是範思琴必須獨自面對的經歷。只有經歷了這些阻礙,經歷了思考,範思琴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換句話說,若是範思琴這麼輕易就改變了主意。那在以後的漫長時光中,她不知要多少次面對類似的選擇。
高歡能幫她選擇一次,卻不能幫她選擇一輩子。
封關返回駕駛飛艦的艙室,坐在李菁身旁,若有所思的道:“我覺得有人在窺視我們。”
李菁微微搖頭道:“有九曲天羅法陣護持,就是化神強者也無法窺視到我們”李菁看了一眼封關,別有意味的道:“我看你是心虛了。”
封關也不知該怎麼說,元嬰真君已經生出本元真光,發自神魂的一切感應都可以解析出來。但他現在只覺心裡發冷,可本元真光卻並沒發現任何問題。
封關真的有些心虛了,但李菁的話反而激起了他的狠勁。有靈寶仙符護身,誰能把他如何!
“哈哈、你嫉妒了……”封關突然對着李菁得意的笑了起來。
李菁神色平靜,似乎根本沒聽到封關說什麼。
封關收斂笑容,神色卻愈發肯定,“是的,你嫉妒了。親眼看到範思琴,你不可抑制的嫉妒了。範思琴的美貌,會讓一切美女都心生嫉妒!”
李菁微哂道:“無聊。”
封關道:“你若不嫉妒,怎麼會故意激我!”
李菁不語,似乎根本沒興趣分辨。
封關也不理會李菁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九色羅衣,我從沒看過這麼綺麗華秀的羅衣,但九色羅衣再耀眼,也掩蓋不了範思琴的美貌。沒見到範思琴之前,我真想象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人。那美麗就像是無匹神劍,任何見到她的人,都會不知不覺爲其所傷……”
李菁冷着臉道:“你變成情種了……”
封關有些癲狂的再次大笑,“你不懂的,征服她、蹂躪她,掌控她的命運。這是強者的樂趣……”
下方的房間裡,高歡靜靜的看着封關的表演。他甚至不怎麼生氣,對於一個就要死的傢伙,也不值得生氣。
李菁不悅的看了眼封關,“你腦子裡別總想着女人,鳳凰草的消息放出了這麼久,北海各宗門卻始終沒什麼大動作……”
封關無所謂的道:“萬法會就要召開,他們不來就算了。反正北海的虛實已經摸的差不多了。”
李菁輕嘆道:“那多可惜啊!鳳凰草還沒什麼。重要的是其中的涅槃真火。能夠淨化一切……”
封關道:“涅槃真火,能煉化一切纔是真的。就是找到鳳凰草,我也絕不會去碰一下!”
兩個人的對話雖然隱晦,高歡卻聽出了不少東西。鳳凰草上真正有價值的是涅槃真火。
高歡這些年在藏書樓也算是博覽羣書,到是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關於涅槃真火的記載。
鳳凰浴火,涅槃重生。有說五百年重生一次。有說五萬年一次,莫衷一是。但不管多少年是重生一次,鳳凰是永遠也不會死亡的。
天地生養中的幾種神獸仙禽。唯有鳳凰能永生不滅。鳳凰涅槃重生時的火焰,就是涅槃真火。
涅槃真火可不是世間任何一種火焰,而是鳳凰燃燒自身力量得到最可怕又最純淨的火焰。能夠焚化萬物衆生,就是神祇、仙聖,也會爲涅槃真火銷熔。
高歡只知道涅槃真火危險無比,可聽李菁的話裡的意思,涅槃真火還有什麼特殊妙用。
萬象門還真是大宗門。就是兩個元嬰真君也都不能小看。高歡雖煉成了無量天尊神主,要說見識卻還不及李菁和封關。
高歡有無量天尊神主,其實是可以消耗神力測算鳳凰草位置的。要是神力強大,用神力硬變出一顆鳳凰草來都不是問題。
但只憑一個名字就去測算,不知要消耗多少神力,高歡可沒興趣爲了一顆鳳凰草費這麼大的力氣。
李菁目光閃動道:“我堅信鳳凰草一定就在北海。要是找到鳳凰草,也許還能找到鳳凰卵。鳳凰卵啊,若能孵化出鳳凰來,以秘法融合,神魂和鳳凰化爲一體,就能成就永恆不滅之身……”
說起永恆不滅,一貫冷靜的李菁也忍不住露出興奮之色。
封關反而無法理解李菁的情緒,鳳凰卵對他來說太過遙遠飄渺,反而遠不及觸手可及的範思琴有吸引力。
他奇怪的道:“宗門長老只推算出鳳凰草在海上。東海、南海、西海都派了人去,你怎麼就肯定鳳凰草一定在北海?”
李菁道:“很簡單,就因爲天鳳宮、神木宮兩個宗門。”
封關小聰明是有的,可李菁說的他卻聽不懂。
李菁爲了說服封關,只能耐下心解釋道:“天鳳宮的這一門修煉的法訣雖雜,但其最重要秘法卻是天凰九變。這一門法訣專修離火,雖然法訣有些粗糙,卻頗有鳳凰一脈的氣息。神木宮那兩顆扶桑神木更是奇異。根據《太古秘典》所記,金烏只是鳳凰別稱。那兩顆扶桑神木也明顯有鳳凰的氣息。這就證明了幾萬年前,鳳凰絕對來過北海……”
李菁的推斷很簡單,思路卻很清晰,也很有說服力。
“那你想幹什麼?”封關被李菁炯炯目光看的有些發虛,忍不住問道。
“幹什麼,我們就要走了,當然是也要冒險一搏了。用你的靈寶仙符,把這道鳳凰引催發,肯定能找到鳳凰草!”
李菁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在她這一輩中,萬象門是人才輩出。只要取得天大的功勞,才能脫穎而出。而這件事必須要說服封關才行。
鳳凰引不過是鳳凰身上的一根翎毛,被煉製成了法器,能夠感應鳳凰留下的氣息。鳳凰引固然珍貴,更難的卻是如何催發它。
鳳凰引也只能感應方圓千里的範圍。對於茫茫北海來說,方圓千里只能算是針尖大的地方。
李菁手中鳳凰引,更多是取信別人的信物。再就是可以驗證鳳凰草的真僞。李菁知道封關手中有靈寶仙符,就相當於一位化神強者。
若用靈寶仙符催發鳳凰引,搜索的範圍能擴大百倍。對李菁來說,這就值得一搏。
封關卻沒有多少興趣,靈寶仙符是他的護身之寶,施展一次雖不會毀壞,可消耗的仙力無處補充,靈寶仙符就毫無用處。
“這可不行。”
李菁對封關的短視很無奈,只能耐心給他解釋,“你有萬象虛空符,真要有危險,我們穿過虛空就回去了。若是找到鳳凰草,立下大功,別說是玩了範思琴,就是滅了天鳳宮,宗門也會是替你兜着。何況,鳳凰草本身就是神物。找到鳳凰草,我只要草,涅槃真火給你。要是有鳳凰卵,也是你的。”
這個條可謂豐厚,封關真的有些動心了。眼睛轉了轉道:“你是說真的?”
“當然,我可以立誓。”李菁急忙道。
見封關還在沉吟,李菁又道:“我們催發鳳凰引,要是不成就直接回宗門。若是僥倖找到,呵,那就更好辦了。北海衆多宗門一定會搶着先上。我們也不需要動手,就在一旁做漁翁就行……”
李菁繼續道:“我還可以幫你拿下範思琴,讓她乖乖聽你的話!”
前面衆多條件雖好,卻都是虛的。唯有這一條,讓封關心動了。他自忖可以強推範思琴,卻沒有一絲把握能讓範思琴跟他。也許,還要激怒天鳳宮,弄的難以收場。
李菁這個人有能力有心計,他日也許能做門主也難說。這次不論成敗,都是個賣好的機會。
思忖再三,封關覺得這個買賣還是合算。“好,師姐,我就幫你這一回。”
李菁大喜過望。忙和封關商量起行動的細節。
如此,封關和李菁忙着籌備此事,也沒時間去計算範思琴。
飛艦在茫茫大海上又飛行數天,李菁心中生出一絲感應,就決定在此施展鳳凰引。
青色的靈寶仙符被激發,億萬符籙化作點點光團落在封關身上。封關周身青光湛然,力量再不斷的提升。
眨眼之間,封關的法力已經膨脹到一種恐怖的境界。強大的威能不可抑制的釋放出來,把範思琴和方純都驚動了。
就是後面的天鳳宮飛艦上衆人,也察覺到不對。
就在這時,一道赤色神光向遠方電閃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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