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張凌被高歡五行合一的指力所制,連眼睛都轉動不了。聽到這話,氣的想要吐血。可週身氣血、神魂都被定住,想吐血也是萬萬不能的。
高歡當然不會殺張凌,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只會給軒轅弘和原天衣藉口。更會激起道宗的公憤。就算是有理,也變得無理。元陽道尊當初也要用懷柔的辦法,團結道宗。大家可以論法辯經,可要動手殺人就太過分了。
不過,這個張凌自動送上門來,若不狠狠打臉,別人到會以爲他這個新掌門好欺負。竟然想幹涉太一道的內務,不付出代價怎麼行。
另一方面,張凌既然知道消息,也不能讓他走漏出去。能把這兩個人控制在手裡,對於他的計劃可是大有好處。
高歡想到這,禁不住露出笑起來。周圍的人逐漸多起來,讓他們看到卻不好說話。高歡一拂袖,先把張凌裝了起來。
高歡目光轉到玉陽子身上,笑容登時一斂。這個殲猾之徒,說起來到有幾分膽色和決斷。可惜,卻把自己的能力用錯了地方。
“玉陽,看在你爲宗門辛苦多年的份上,自裁吧。”
玉陽子不想死,眼睛亂轉的卻不敢妄動。臉上的冷汗直流,卻怎麼也想不到生路。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是山窮水盡,玉陽子也想不到任何逃生的辦法。可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只要還沒死,他就要想盡一切辦法。
塵煙還在飛揚翻滾,周圍的道宗強者也都向這邊飛了過來。只是高歡強大的元力氣息,已經在周圍劃出一個巨大圈子。
衆多道宗強者都知機的在圈子外停住腳步。衆多強者目光何等銳利,衆人有塵煙阻擋,也都看的很清楚。
從場面上看,高歡是要處置叛徒玉陽子,也不知是爲了什麼。不明白情況,也沒人會胡亂開口。
張凌所以會干涉太一道內務,也是因爲知道高歡要做什麼,玉陽子又是關鍵的證人,不容有失。若非如此,張凌也不可能爲玉陽子出頭。
玉陽子目光轉動,突然看到元亨和元明兩位長老。眼睛頓時一亮,“元亨長老救命啊……”
高歡要殺玉陽子只是舉手之間。但他殺玉陽子不是私仇,高歡不怕別人生出誤會,卻也沒必要讓其他人覺得他酷烈好殺。而高歡也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元亨三角老眼中寒光閃耀,對元真問道:“怎麼回事?”
元真道:“玉陽背叛宗門,投靠外人,意圖篡奪掌門之位,還泄露宗門秘密。罪不容赦。”
玉陽子急忙道:“弟子冤枉、”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高歡以元力壓住,話也再說不下去。
元亨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異色,“胡鬧。”轉又道:“這是宗門內事,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下處置。”元亨對周圍諸多道宗強者稽首道:“這是本宗內務,打擾諸位了。玄陽,你們還不快給諸位貴賓另外安排房間。再派人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高歡到有些意外,元亨竟然能想到先把外人都打發走,而不是藉機發作。這個元亨也許不招人喜歡,卻有着身爲太一道長老的覺悟。
突然,有一名龍虎道的弟子大喊道:“爲什麼劫持我們宗主!”
圍觀衆多道宗強者臉色都是一變。他們也覺得剛纔的情況有些不對,似乎有太清伏魔神咒和北斗天罡經的變化,卻不好出言詢問。
畢竟,張凌身爲九階宗師,不論如何也不應該被高歡生擒活捉。張凌身邊還有是張宏遠。兩位九階宗師,就是大宗師來了也不能這麼容易就都擒住。絕不可能是高歡把兩個人都抓起來,那可太荒謬了。
混元道火龍真人沉聲道:“高掌門,這是怎麼回事,還請你解釋一下。”
高歡微笑道:“解釋什麼?劫持張天師麼?這個笑話可大了……”
火龍真人臉色有些難看。的確,高歡要是沒瘋的話,也不可能去劫持一派宗主。何況,以張凌的修爲,也不是高歡能劫持的。問題是,地面上一片狼藉,聲勢如此之大,又該如何解釋。
那名龍虎道弟子也只是知道高歡和張凌打起來了,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看不到張凌,他當然懷疑是高歡乾的。可要說什麼證據,他卻沒有。
“剛纔就是他和天師動手,然後天師就失蹤了……”那名弟子說道。
高歡泰然自若的道:“剛纔和張天師略做切磋。一個失手把房舍打破,張天師自覺尷尬,就先走了。”
玉陽子急得眼珠亂轉,卻說不出話來。心中暗罵:太無恥了,睜着眼撒謊!可知道真相又如何,嘴都根本張不開。眼看着高歡輕易的糊弄這羣強者,玉陽子幾乎要急死了。
洞玄真君懷疑的看了眼玉陽子,想了下問道:“張天師上哪裡去了?”
高歡搖頭,“不清楚。不過,明天的法會他肯定要回來。諸位宗主何必擔心。”
其他人也不好再多問,在太一道的弟子引領下慢慢散去。眼見所有道宗強者都走了,玉陽子臉色一片死灰。
等人都走乾淨,高歡才親自出手把張宏遠從地底挖出來。張宏遠被高歡一拳轟入地底七丈有餘,人又被拳力震昏了過去,被翻滾的土浪徹底埋起來。
高歡一直以氣息籠罩全場,也就沒有人發現地下深處還埋着的張宏遠。
把張宏遠挖出來後,太一道的衆人都是嚇了一大跳。灰頭土臉七孔流血的張宏遠都看不出人樣來,可那身龍虎大法袍卻是不染一塵。這個人分明就是太平真君張宏遠。
天勝樓的易書、還有玄陽子、正陽子等人都是震驚無比,不知這位九階宗師怎麼就被埋在地下。看樣子,似乎是高歡動的手。可高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把九階宗師打傷了,這件事可是個大麻煩。衆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元亨冷哼了聲,摸了摸張宏遠的脈門,知道張宏遠還沒死。心裡放下一半。只要還沒死,總有辦法解決的。
昊天真君一臉爲難,“掌門,這都是怎麼了?”
高歡把張宏遠也裝了起來,道:“先把他裝起來,讓別人看到了麻煩。”轉又安慰昊天真君,“沒事的,大家動手切磋,被打昏了。他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也不好。師弟心裡有數,不會亂來的。”
昊天真君半信半疑的看着高歡,對這掌門師弟,他可不怎麼放心。可事已至此,只能希望高歡把事情處理好。“掌門,千萬不要殺他啊。”最後,昊天真君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高歡鄭重點頭,“絕不會的。師兄只管放心。”
留下玄陽子處理後事,衆人一起到了天劍峰的戒律院。
戒律院的大堂內,供奉的是天刑神君。天刑神君是道宗主持戒律之神,面目肅然莊重,一手持戒尺,一手持天刑劍。
橫匾上寫着八個大字:尺量天地,律定人心。這是太一道祖留下的手書。
修道者,第一重要的就是持戒。持戒纔有德,有德才有道。不持戒者,不能稱爲道士。
高歡以前雖是元陽道尊的弟子,卻不是道士。直到授了天仙大戒,這纔算的上是真正的道士。天仙大戒又不同尋常戒律,並不限制婚娶、殺生,只持道心。故有“無戒可說,無律可持”之說。
天刑神君像下,元真宣讀着玉陽子罪狀後道:“玉陽,你還有什麼話說?”
玉陽子苦苦懇求道:“弟子一時糊塗,以後定當改過自新,還請掌門給弟子一次重來的機會。”
高歡淡然道:“有些錯是不能犯的。”
玉陽子又忙哀求元亨道:“長老,救弟子一命……”
元亨輕嘆了口氣,“宗門內的事就要宗門內解決。不論怎麼樣,都是太一道的事。勾結外人,這卻是不應該的。”元亨搖搖頭,就這麼走出了戒律堂。
看到張宏遠的慘狀,元亨突然明白了,高歡爲什麼會那麼有信心。元亨雖然自視甚高,姓子驕狂,可活了這麼多年,如何會不知到深淺。
高歡有着昊天、萬劍、元真三人支持,已經能穩穩把持宗門。從高歡的計劃也可以看的出,他的雄心壯志。元亨在高歡身上,看到了元陽的影子。現在高歡聲勢正盛,和他作對也沒意義。
玉陽子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元亨絕不會爲他求情。元亨心裡也清楚,高歡所以要把玉陽子明正典刑,立威的同時,也是顯示自己的公正無私,讓衆人無話可說。
高歡應該還想看看到底誰會爲玉陽子出頭。若有人主使玉陽子,值此危急關頭,必然要出頭講情。否則的話,玉陽子心生怨恨,肯定會把那人招出來。
想到高歡的心機、武功都是淵深難測,元亨心中不由的一陣黯然。有高歡在,太一道只怕是輪不到他們說話了。
戒律堂內,太一道上下衆人都是一片沉默,唯有玉陽子痛哭哀求,看上去好不悽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高歡低嘆着,出掌。
湛然紅光中,玉陽子無聲潰散成千萬點流光,慢慢消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