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林珂臉如寒霜,冷然質問道。
林珂就坐在飛雲身旁,對於紫衣青年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擔心高歡安危的林珂,正心中焦急不安,紫衣青年的一句話,頓時就激怒了她。
薄怒的林珂,面容卻依然俊美無匹。飛雲靈雲雖然明豔,卻還是不及林珂那種精緻絕倫的俊美。這種美麗超乎男女、甚至是種族的界限。
紫衣青年一開始只注意飛雲和靈雲,對於男裝的林珂反倒沒在意。林珂扭頭過來說話,紫衣青年纔看清楚林珂的容貌,剎那間,不由爲林珂容光所懾,只是直呆呆的看着林珂發愣,對於林珂說的什麼全沒聽進去。
林珂本來一臉怒色,卻被紫衣青年這副花癡樣擊敗,只能是搖頭無語。
看林珂轉過身去,?紫衣青年才如夢方醒,急忙站起來道:“本侯乃是大夏國宣武候李元昊。這位是小姐,不知如何稱呼?”
林珂聽到宣武候的名字,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她父親鎮守邊疆天狼堡,對面就是大夏國的宣武軍,統軍大帥正是宣武侯。宣武候身爲天階強者,也是大夏國的重臣,手握十萬精銳大軍,地位顯赫。
眼前這個李元昊其實是宣武侯的小兒子。說起來,林珂還聽過她父親說起過。宣武侯曾向林正浩提過親,卻被林正浩拒絕了。
李元昊據說自幼被送到星宿派,拜入太白劍神宋長庚門下。宋長庚也當世七大宗師之一,即便是看着宣武侯面子,李元昊也肯定是天資不凡才行。
眼前這個李元昊,一副好色無賴的樣子,沒有任何高手氣質。林珂不禁皺眉,好在當初父親沒同意這門婚事。要是嫁給這的人,氣也氣死了!
沒得到回答的李元昊還不肯干休,站起身走到林珂身邊繼續道:“我師尊是太白劍神,當世七大宗師之一,你總聽說過吧?”說起太白劍神的名號,李元昊一臉的得意囂張,幾乎是在用鼻孔去對着林珂。
紫雲看不慣李元昊的得意樣子,站起一揮拂塵道:“閣下自重。”
玉柄銀絲的拂塵,真力一催,細若髮絲的銀絲比劍還鋒銳。紫雲討厭李元昊的輕薄無禮,出手毫不客氣。太白劍神的名頭嚇的住別人,紫雲卻是不懼。何況,大夏國和漢國彼此的關係一向不好,太白劍神也絕不是元陽道尊的朋友。
拂塵這一下要是抽實了,保管叫李元昊皮開肉綻。
猝然遇襲,李元昊眼眸中精光一閃,食指和中指合併如劍,輕輕刺在拂塵的銀絲上。李元昊說笑時顯得輕薄浪蕩,可這動起手來,卻顯出是精純無比的武功來。一指刺出,比之真劍還要凌厲鋒銳,所指也正是拂塵發力最軟弱的空隙。
聚攏如鞭的是銀絲,砰然爆開。紫雲身形一晃,臉上露出驚色。她沒想到李元昊竟然有這麼精純的武功,才一動手,竟然吃了一點小虧。
李元昊瞄了眼紫雲,不屑道:“我對老女人沒興趣,趕緊閃遠點。”
紫雲年紀才四十多,練氣有成,臉上絕沒有一絲皺褶,看上去不過是雙十年齡。只是她臉色冰冷,性子陰沉,不免顯得成熟。可卻怎麼也說不上是老女人。紫雲氣的臉色通紅,正想繼續動手,卻被安福拽住袖子。
安福搖頭道:“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此時更不宜生事。”安福又對是李元昊拱手道:“小侯爺,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安福是八面玲瓏,可李元昊跑到這裡,又發生衝突,再說什麼軟話不免會被其他人看不起。安福索性強硬一些。
李元昊嘿嘿笑道:“大家交個朋友,幹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你們漢國不是說了麼,有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們這樣可太不好客了!”
安福、紫雲、林珂都冷着臉。李元昊嬉皮笑臉的樣子,真是讓人很無奈。可修爲最高的紫雲出手,卻吃了小虧。再說,這裡也不是動手的地方。一時,竟然那死纏爛打的李元昊沒什麼好辦法。
此時,其他人也都注意到這裡的變化。場上的歌舞沒有人注意,所有人關注着這裡的變化。
有人禁不住幸災樂禍道:“太一道今天不知走了什麼黴運,嘖嘖……”
“那個紫衣男人是誰啊?看起來好猥瑣。”
“李元昊,太白劍神的弟子,別看他猥瑣浪蕩,手底下硬的驚人。在大夏國被稱爲後起之秀。名聲響亮的很。”
“這人怎麼這麼沒品?欺負一羣女人……”
“李元昊最好色!大夏國人盡皆知。他要是不好色,沒準都進入天階了!”有人感嘆道。
君別鶴也注意到這裡的情況,走過來的道:“小侯爺,紫雲真人,大家有話好說。”
紫雲雖恨不能一掌拍死李元昊,卻不想和君別鶴說這些。說出來好像是求助一般,實在是太丟人了。紫雲丟不起,太一道也丟不起這個臉面。
李元昊對君別鶴哈哈一笑,“君總管不用在意,本侯只是想和太一道幾位高人交個朋友。”
君別鶴到底是商人,心中雖然偏向紫雲她們,卻也不想得罪李元昊。正色道:“紫雲真人她們心掛高真君,小侯爺若有意結交,不妨等高真君回來再說。”
李元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道:“君總管,你真的相信高歡能回來?真當圓剛的天階是假的?不過,我到有些佩服那個高歡,明知必死,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元陽道尊這個弟子還真是不凡,送死都是那麼痛快!”說到這個,李元昊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紫雲、林珂都是一臉怒色。林珂忍不住斥道:“李元昊,高真君也是你能評論的。還不閉上你的狗嘴!”
李元昊毫不動怒,嘻嘻笑道:“本侯不過是說實話。不如賭一把,高歡要是能回來,我給你們磕頭認錯。他要是回不來,也不用你們磕頭,就讓這兩個小丫頭陪我睡一宿。”李元昊說着又對飛雲和靈雲柔聲道:“放心,本侯溫柔的很。”
紫雲氣的渾身發抖,手中的拂塵幾乎要被攥碎了!眼眸中都是冰冷殺意。林珂、安福等人也都是臉沉如水,這個李元昊是在過分。
君別鶴也看不過去,李元昊也太囂張了。“小侯爺,這個玩笑太過了、”
李元昊擺手道:“君總管,這個不是玩笑。他們不是說高歡一定會贏,賭一把怕什麼?輸不起麼?還不是怕了!那就彆嘴硬。”
李元昊佔盡上風,正在得意洋洋,突然發現紛紛議論的衆人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盯着李元昊的身後,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特別奇怪,不少人都是失態的張大嘴巴。
大廳中心的歌舞,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喧鬧嘈雜的大廳,似乎一些凝固住了一般,那種詭異的安靜,讓李元昊也是心裡發涼。
林珂、紫雲、安福、靈雲飛雲,都露出無比驚喜之色。那種驚喜過於強烈,以至於沒人能說出話來。
近在咫尺君別鶴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突然擴大的眼眸,表現出這位天階強者發自內心的震驚。
通過君別鶴擴張的眼眸,李元昊清晰的看到一個高歡月白的身影正站在他身後,距離他似乎只有咫尺之遙。
李元昊汗毛頓時就豎立起來。以他六階中品的武者感知,身體方圓十丈內,任何封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高歡距離他這麼近,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難道是高歡的鬼魂?”李元昊立即否定了這種想法。大廳中這麼多的強者,氣息之盛,就是鬼王也不敢闖進來。在圓剛手下,也不可能讓高歡神魂還存留下來。
李元昊看起來浪蕩輕浮,人卻是極爲的機敏狡猾。高歡在的時候,他自忖沒多少勝算,也不敢挑釁。等高歡走了,他也就沒了顧忌。
調戲飛雲靈雲,一方面的他的興趣,另一方面,也是他故意如此。能夠調戲太一道的機會可不是很多。太白劍神一向憎惡元陽道尊,他這般折辱太一道,回去之後一定會得到太白劍神的讚賞。
心思百轉,李元昊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應對辦法。無奈之下,只能慢慢轉過身來。李元昊一轉過身就看到高歡那明澈卻幽深的雙眸。
明澈如水,幽深如淵。本應是兩種矛盾的神意變化。對上高歡的眼眸,李元昊才發現高歡的眼眸是明澈純淨,可那明澈純淨如天如海,沒有極限。所以纔會給人幽深無盡的感覺。
明澈幽深的眼神,沒有殺氣,沒有怒氣。可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李元昊只覺整條脊髓都是涼颼颼的,源自心中最深處的恐懼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恐懼到極點的李元昊就想暴起動手,親手打破這種恐懼。可李元昊心裡很清楚,動手就是必死無疑,絕不會有第二個下場。死亡的黑暗冰冷,讓李元昊心裡激發的勇氣迅疾消散。
可就這麼放棄認輸,從此以後就會在心中留下永恆的陰影。李元昊不甘就這麼認輸,同是六階,就這麼被高歡嚇的生出心魔,那也太可悲了!可要是動手,就是必死。
猶豫不定的李元昊,身上大汗漓淋,臉色蒼白無比,雙手忽握忽鬆,難以自持。
悄無聲息出現的高歡,一句話不說,就震懾全場。神意上威勢,更是把李元昊死死壓制住。戰勝圓剛後,高歡的身體雖然受到重創,神意在生死的淬鍊中更上一層,達到巔峰。
武者的神意較量,就像是修者的神魂相拼,沒有絲毫花假。李元昊神意遠遜高歡,這樣直接對峙,甚至會被高歡直接壓碎神意,就算不死,也成廢人。
“高真君,不要欺人太甚!”一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也把李元昊從痛苦的深淵中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