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快步向後院跑去。
李丘走到門口,奢華寬廣的馬車從後門方向駛來,緩緩停下。
“去藥鋪!”
李四緊跟李丘上了馬車,向前面的馬伕吆喝一聲後,趕緊鑽進暖和的馬車裡。
“駕!”
金黃日光下,臉龐凍得通紅的馬伕吐出一口白色的哈氣,輕抽鞭子。
兩匹皮毛油光水滑、形體優美健壯的棗紅馬,拉動馬車緩緩往街道一頭而去。
到了藥鋪,李丘買了幾味珍貴的補藥,足足耗費幾百兩。
李四在一旁看得心疼無比,額頭冷汗直冒,連連勸說。
“公子您初次上門拜訪,是不是有些太耗費了,小的覺得心意到了其實就行了。”
李丘沒有理他。
“拿上藥材,我們走。”
李四隻能提着藥材,跟在李丘後面,上了馬車往那戶新搬來的人家而去。
馬車離開藥鋪,在李四指路後,停在一座宅邸前。
比李家宅子少了幾分古舊意味,但更加富麗堂皇,引人注目。
李丘下了馬車,擡頭看着頭頂鍍金牌匾上面林府兩個字,開口問道。
“這家新搬來的主人,叫什麼名字麼?”
拿着藥材的李四,回想了一下,答道。
“好像是叫林……林永安。”
“林永安?”李丘眼神微動。
“如果是身受重傷,只怕這個名字未必是真。”
咚咚咚!
李四拿着藥材上前抓住紅漆大門上威武獅首嘴中銜着的銅環,用力扣響大門。
片刻工夫,宅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門房的腦袋斜着伸了出來,神色疑惑。
李四往一旁讓開視線。
門房掃視一番李丘和李四的穿着,還有兩人身後的寬大馬車後,立即神色一正,將大門打開,從中走出。
“敢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我家公子和你家主人同住一條街乃是近鄰,聽聞你家主人最近才搬來,於是特來拜訪。”
“聽聞你家主人好像身體有恙,我家公子特意買了一些藥材,聊表心意。”
李四不卑不亢的答道。
“原來是這樣,公子還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稟。”
門房衝李丘和李四恭敬一禮,轉身跑進院內。
李四跑到李丘身邊,諂笑道。
“公子。”
李丘嘴脣輕啓。
“讓馬伕先回去吧,這裡離家沒有幾步路。”
“是。”李四走到馬車旁。
“公子體諒你,就不讓你在這等着了,回府去吧,拜訪這家主人後,一會我和公子走着回去。”
“謝公子。”
馬伕咧嘴一笑,吐出些哈氣,一揚鞭子發出一聲脆響,駕着馬車離開。
不到一會工夫,門房跑來,拱手行禮。
“公子久等了。”
“我家主人抱病在身,不能出府相迎,還請恕罪。”
“不妨事。”李丘笑着擺手。
“既然如此,公子兩人請跟我來。”
李丘和拿着藥材的李四走入府邸,由門房一路引路,來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客堂。
作爲僕役的李四被門客帶着道其他地方暫歇。
李丘則邁步走進客堂。
客堂中,生着暖和的火爐。
一個面容蒼白,臉上毫無血色,頭髮夾雜着幾縷白髮的年輕男人,身穿錦袍披着狐裘,坐在椅子上,一陣陣劇烈的咳嗽着,半晌才緩過一口氣。
“恕未遠迎,請坐。”
李丘眼神微凝,緩緩坐下,心中泛起一陣喜意。
他從此人身上隱隱感到一股淡淡的危險氣息。
能讓他冥冥中感到危險,此人絕對是此世的修煉之人。
今日他應該能借由此人,瞭解和接觸到此世的修行體系。
不過這股淡淡的危險氣息,若有若無極不穩定,只怕和其受了重傷有關。
這種狀態下,即使發生什麼衝突,此人也很難對他造成威脅。
何況他還有十萬八千點源力,只要心念一動他的實力立刻可以瞬間暴漲數倍甚至十倍。
李丘心中稍定,現在唯一難題便是如何從這人的嘴中,問到關於此世修煉體系的信息。
他現在倒希望,此人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對他起了什麼惡念。
比如要拿他的心血要煉什麼邪門的丹藥恢復傷勢,或者要奪舍他的肉身。
那麼他可以直接順手將人拿下,逼問關於想要知道的一切,不用如此難做。
奪舍一事雖然是靈魂的交鋒,他的靈魂之力卻也不弱。
第二個世界時,他便能以武道之勢震暈普通的人甚至弱小的武者。
到了第三個世界靈魂壽命更是長達一千五百年,他的靈魂絕不算弱小。
而且由於投胎轉世後,和不足上一世巔峰時期數十分之一的實力相比,他的靈魂卻依舊是全盛狀態。
面前這人如果真要動手奪舍,絕討不到好。
當然奪舍什麼的,都是他往不好的方面胡亂猜測的,此世未必有奪舍這回事。
李丘察覺出了林永安的不凡,林永安也看出了他的不一般。
“如此強大的肉身,身上偏偏又沒有蠱師的氣息,他是怎麼做到的?”
林永安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驚疑不定。
他非常瞭解世上的武道有多強大,便是再強大的橫練武功也無法練就如此強大的肉身,偏偏身上卻又沒有半點蠱師的氣息,簡直奇怪之極。
“誤食了天材地寶?
亦或僥倖得到了什麼丹藥?”
“但是感覺其氣息又不像是陡然間實力暴漲成這樣的。
那麼是得到了哪個蠱師隨手創造的古怪功法?”
林永安一瞬間心中閃過很多種可能,但隨即他想到自身眼下的情況,心中好奇和疑惑通通消失不見,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他眼中閃過一抹頹然,虛弱的開口道。
“多謝公子好意,我心領了。”
李丘眉頭微皺,剛剛他有一種明顯的被窺視之感,顯然是趙永安在用什麼手段,探查他的虛實。
那種窺視之感只是一掃而過,沒有深入內裡。
不過趙永安應該已發覺他不同於常人的實力。
那麼有些事也就可以直接說開了。
“我名叫李平,其實我此次前來,主要是有事想要請教趙公子。”
“哦?”趙永安神色淡然:“李公子請講。”
“趙公子想必也察覺出我身負不俗武功,我這一身武功是我小時在街邊玩耍,路遇一異人得授,他說我天賦異稟,正適合此功。”
“只是之後我也曾接觸過一些所謂的武功高手,但我發現他們的實力……”
李丘臉上閃過一抹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