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看了看三方的代表,道:“如果各位沒有異議,那麼今天的預備會議就到這裡吧。”
這時維特道:“我還有一點事情,希望今天能夠說淸楚。”
羅斯福點了點頭,明白俄國人這是要開始搞事了,又看了看小村壽太郎,見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否和俄國人事先商量好沒有,道:“當然,今天就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維特先生,您還有什麼要求,請儘管說吧。”頓了一頓,羅斯福道:“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小村壽太郎的臉上還是一點情緒都沒有,道:“沒有。”
李三傑道:“我們也想聽聽維特先生的高見。”心裡卻在想着,這老毛子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有事,恐怕是不簡單吧,看來是想要搞事的。不過李三傑也不在乎,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己經做好了談不成的準備了。
於是維特道:“衆所周知,這一次戰爭發生的大部份地區都是清國的領土,由於拳敵的原因,我們俄國爲了保護僑民,因此暫時控制了這塊區域,不過後來我國和清國簽有交割領土的條約,只是由於戰爭爆發,沒有履行。但無論如何,淸國也屬於當事方之一。”
他又轉頭對李三傑道:“李先生,前不久清國己經正式承認華東政府是一個獨立的政治體,因此可以視爲一個國家,但在此之前的相當長時間內,華東政府都是作爲淸國的一部份存在,甚致是淸國的屬下,李先生不會否認這一點吧。”
李三傑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們曾經是有一段時間在名議上是歸清國管轄。”
維特道:“那就好,正是因爲這些原因,我們俄國認爲,如果沒有清國參與這次談判,恐怕不大適合吧。”
羅斯福道:“維特先生的意思,是要把三方會談改爲四方會談?”
維特道:“當然不是,畢竟清國沒有參與這場戰爭,當然不能做爲談判的一方,而且現在邀請清國來參加談判也已經晚了,不過至少應該讓清國的代表有傍聽的機會,現在有幾名清國的官員正在美國考察,其中還有清國的皇室成員,我的建議是邀請幾名清國的官員,以專員的身份做爲這次談判的傍聽者。”
等維特說完之後,羅斯福才道:“在此之前,正在美國考察的清國官員確實向我提出過參與這次談判的要求,但被我拒絕。不過以專員的身份做爲這次談判的傍聽者,按照規則應該由你們三方決定,我們不便發表意見。”
現在羅斯福己經明白了維特的用意,不過首先表明自己曾拒絕清國官員的要求,其實是在像華東政府示好,而不發表意見則是將美國超脫出來,維持中立的身份。因爲羅斯福十分清楚,華東政府是決不會接受維特的建議,肯定會反擊,等到雙方談僵的時候,美國纔好以中立的身份出面來周旋調解。
小村壽太郎道:“維特先生的建議很有道理。”
羅斯福點了點頭,轉向華東政府一方,道:“華東政府的態度呢?”
李三傑“哼”了一聲,道:“我們拒絕。”
維特故意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道:“拒絕?爲什麼?我想聽一聽華東政府的理由。”
李三傑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拒絕沒有理由,就這麼簡單。”
維特也怔了一怔,李三傑的這個生硬回答到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畢竟也是在政治場上打滾數十年的老手,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道:“這個答案實在是太令我意外了,我想......”
“夠了維特先生。” 李三傑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您不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表演的水平非常拙劣,就像一個小丑一樣,我己經看夠了。我給您最後一次機會,馬上收回剛纔的建議吧,否則這後果將是您承擔不起的。”
維特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原來維特的目地是利用清廷來噁心華東政府,他當然知道華東政府不會接受這個建議,但準備在法理方面和華東政府胡攪蠻纏一通,最終不僅要迫使華東政府在其他方面作出讓步,而且還可以在氣勢上壓倒華東政府。那知李三傑並沒有按維特編寫的劇本走,不僅直接拒絕,連理由都不給,讓維特胡攪蠻纏的願望落空,而且李三傑還根本不顧忌場合,竟會毫不客氣的指責他像個小丑一樣,由其是最後一句話要求維特收回建議,等於是和維特攤牌。
雖然知道場面己不按自己的控制發展,但如果維特真的就這樣收回了建議,則在這場由他挑起的爭端中完敗,這樣的結果顯然是維特不能接受的。但如果拒絕收回剛纔的建議,華東政府顯然是有更大的風暴在後面,後果恐怕還真不是維特能承擔的。這時維特只希望有個人出來圓個場,給雙方各下一步臺階,可惜羅斯福在低頭看自己的手錶,而小村太郎則在閉目養神,明顯是都不願意給維特順梯子。
但現在也不能耽誤太長的時間,因此維特一咬牙,道:“李先生,我認爲我的建議非常合理,沒有收回的必要,除非您能夠給我充足的理由,另外對於您剛纔對我的侮辱,我要求您向我正式道歉。”
李三傑冷笑了一聲,道:“對不起,我沒有功夫陪你作猴子戲,既然你還要堅持,我們可不奉陪了。這次議判可以宣告破裂了。”
維特怔了一怔,他確實沒有想到李三傑的反應會這樣激烈,連談判都沒有正式開始,就不談了。雖然維特也知道如果談判破裂,英法會出兵參戰,但這樣的破裂,顯然是不能讓英法兩國滿意的。
說着,李三傑轉向羅斯福,道:“總統先生,感謝您爲遠東和平所做的努力,但現在我只能說非常遺憾,由於俄方的原因,我們只能退出這場談判了。”
這時羅斯福的目光也離開了自己的手錶,而是側頭看了維特一眼,見維特的眼裡充滿了懇求的神色,顯然是希望羅斯福出言挽留華東政府的代表團。那知羅斯福道:“華東政府的代表做出這樣的決定,我感到非常遺憾,但做爲中立方,我們尊重華東政府代表的決定。”
維特聽了,不禁臉色大變,沒想到羅斯福根本就沒有挽留華東政府代表團,而又不知道該如果挽回纔好,一時也是束手無策。其實羅斯福對維特自作聰明的行爲十分不滿,而且也知道就算自己出言挽留,華東政府代表團也未必會買自己的面子,畢競這是俄國人自己惹得麻煩,自己又何必去討這個沒趣。另外羅斯福心裡也有底,華東政府代表團的行爲其實也是一種姿態,就是逼迫俄國代表團退讓,說白了這就是一個比誰先眨眼的遊戲,現在看來俄國人顯然是先沉不住氣的一方,那就先讓他們着幾天急吧,也讓維特長點教訓。
李三傑起身,道:“那好,我們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請總統先生安排汽輪,送我們上岸。”
羅斯福點了點頭,立刻派人去叫船長,讓他安排汽輪。
其實華東政府代表團的其他成員也都覺得十分意外,沒想到李三傑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因爲這時除了李三傑,沒有人知道英法兩國己決定支持日本、俄國不支付戰爭賠款,並在談判破裂之後參戰,因此見李三傑宣佈談判破裂之後,衆人也大爲驚訝,不過在這個場合,衆人只能選擇支持李三傑的決定,於是也都紛紛起身,隨李三傑一起離開了會客室,來到甲板上。
見美日俄等方的人沒有出來,周豐山才道:“李委員,您這樣就宣佈談判破裂,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李三傑道:“放心吧,我這樣做自然是有道理,只是原因過於複雜,在這果不方便解釋,等回去之後我會對大家說明清楚的。”
衆人聽李三傑這樣說了,也就不再詢問,這時汽艇己開到船舷邊,衆人依次登上汽艇,離開帆船,向碼頭駛去。
而這時日本、俄國的代表還會客室內,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過了好一會兒,維特才帶有一點質問,道:“總統先生,您剛纔爲什麼不挽留華東政府的代表團?”
羅斯福道:“我們只是中立方,並不參與你們之間的協商,退出談判,是你們各方的權力,我們怎麼能夠干涉呢?其實要挽留華東政府的代表團非常容易,只要維特先生收回您的建議就行了,不是嗎?”
維特一臉尷尬的表情,沒有回答。
羅斯福又道:“華東政府的代表己經決定退出這次談判,那麼日本、俄國有什麼打算,是你們兩方繼續談判,還是也不參與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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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道:“下一步的打算,我們要請示國內,才能決定。總統先生,我們就先離開了。”
羅斯福點了點頭,立刻又派人安排汽艇,送俄國代表團回碼頭。
等俄國人都離開之後,小村壽太郎才道:“總統先生,難道這次談判就這樣結束了?”
羅斯福道:“小村先生,你放心了,華東政府只是故作姿態而己,俄國代表團這次做得有些太過頭了,我會在私下裡進行周旋,只要逼使俄國代表團做出一個讓步的姿態就行了。”
小村壽太郎低下頭,其實在這次會議之前,維特將俄方的決定告訴給日方,並要求日本代表團配合,而日本代表團的成員認爲這個方案可行,只是在會議中,小村壽太郎發現氣氛不對,日本代表團因此纔沒有發聲支持俄國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