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三更到……)
“臣等叩見陛下!”
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一進入大廳,便跪在了地上,恪守爲人臣子的本份,並且叩了一個響頭。
劉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親自扶起了王允、楊彪、馬日磾三位大臣,歡喜說道:“三位愛卿以後再見到朕,就不用行如此禮節了,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肯向朕跪拜了,也只有你們而已。”
王允嘆了一口氣,和楊彪、馬日磾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道:“不知道陛下召見臣等有何要事?”
劉辯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在偷聽的情況下,這才小聲地對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說道:“朕受夠了秦王的飛揚跋扈,在官渡時,他不朝拜朕也就罷了,居然擅自用朕的旨意,這已經是明顯的不把朕放在眼裡了。現在他正在官渡和魏王打仗,無暇顧忌虎牢關這裡,朕想請三位愛卿帶朕離開這鬼地方。”
王允、楊彪、馬日磾聽後,都面面相覷,頗感爲難,因爲在虎牢關內,並沒有他們的親隨,而且到處都是馬超的眼線,加上王雙、張繡前次護送劉辯回來就沒有離開,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帶劉辯離開。
劉辯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爲難了王允、楊彪、馬日磾三個人,但是他現在唯一的寄託就在這三個人身上了,也只能當作救命的稻草了。
王允想了想,問道:“陛下,如今天下動盪,羣雄並起,離開這裡,陛下又能去哪裡?”
劉辯道:“楚王劉備,蜀王劉璋,都是漢室宗親,朕要是去了他們那裡,他們必然會對朕畢恭畢敬的,再說朕也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恢復大漢的朝綱。抑或是到河北的燕國去,高飛雖然自立爲王,可是天下就他那裡最安定了,馬超更是視他爲眼中釘,肉中刺,燕國離這裡近,路也好走,你們不如帶朕去燕國吧,朕要是到了燕國,朕就封你們做侯……不!做王,封你們做王,怎麼樣?”
王允道:“陛下還太年輕,想事情未免都太簡單了點。無論是楚王劉備、蜀王劉璋,抑或是已經自行削去王爵的燕侯高飛,都不是省油的燈,陛下若是離開了這裡,去依附他們的庇護,只怕是剛脫離狼窩,又入虎穴,他們未必能有馬超對陛下這樣好。”
“可是,再在這裡待下去,朕只有死路一條,一旦馬超在中原稱霸,擊敗了曹操和高飛,天下就沒有人敢和他爲敵了,王和皇帝只差一步之遙,他若是想當皇帝了,那朕就要成爲他的刀下之鬼了。難道三位愛卿忍心看到馬超弒君,篡漢自立嗎?三位愛卿都是我大漢的忠臣,難道就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嗎?”人在擔心自己安危的時候,往往會比平時聰明一百倍,劉辯此時正是如此。
王允、楊彪聽後,都嘆了一口氣。
“嘆氣有什麼用,以我之見,不如就帶着陛下逃出此地,至於去何處,逃出去再說。”馬日磾個性剛強,雖然和馬騰是同鄉,又是同族,但是他的祖上是大漢的一代名臣馬融,和馬騰這等出身在涼州的鄙人不同,他也看不起馬騰,也恥於在馬騰、馬超的淫威之下活着。
“馬愛卿說的極是……”劉辯感動萬分,終於有一個人同意他了。
王允道:“陛下、馬太傅,請允許我把話說完,我說不走,不代表就此向馬騰、馬超屈服。如今馬騰、馬超都在關東,虎牢關內雖然有張繡、王雙、張橫、程銀、馬玩等馬氏的心腹,但是安東將軍楊奉正率領七萬大軍從函谷關而來,這正是陛下重新恢復大漢朝綱的好時機。”
劉辯聽不懂,問道:“楊奉不也是馬騰父子的心腹嗎,他帶領七萬大軍是來支援馬騰父子的不是嗎,怎麼就成了朕恢復大漢朝綱的好時機了?”
王允嘿嘿笑道:“楊奉本是董卓舊將,董卓被馬騰除去之後,和張濟、樊稠一起被迫投降了馬騰,一直和張濟、樊稠在函谷關駐守。張濟、樊稠死後,楊奉便成了安東將軍,臣曾經多次秘密給楊奉去信,暗中聯絡,伺機而起。這兩年來,楊奉駐守在弘農,他手底下的將領,大多都是原來平定的白波賊,韓暹、李樂、胡才爲其爪牙。馬騰對漢中張魯作戰時,楊奉也參加了,並且收服了不少張魯舊部,楊松、楊柏、楊昂、楊任以及張魯之弟張衛均在他的帳下,這兩年他沒有了張濟、樊稠的壓制,獨自坐大,早有反叛馬騰的心思。”
“太好了……等楊奉來了,只要他能讓朕恢復朝綱,朕就封他做大將軍!”劉辯歡喜地說道。
“不可!陛下萬萬不可如此。楊奉雖然有反叛馬騰的心思,但是此人心術不正,也太過貪婪,加上部下將領都各懷鬼胎,不能太過信任,陛下只可利用,不可信賴。”楊彪急忙勸阻道。
王允道:“楊太尉說的極是,不過請陛下放心,臣已經瞭然於胸。只要等楊奉率領大軍一到,便可以據虎牢關將馬騰父子堵在關東,如此一來,臣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遊說關中、涼州各郡太守,則大漢朝綱即可恢復,到時候陛下就可以親臨朝政!”
“太好了,王愛卿,你真是朕的福氣啊。”
“所以,請陛下暫時忍耐一段時間。”
“好,朕忍耐,朕等着朝綱恢復的那一天。”
大廳外面,一個太監將劉辯、王允、楊彪、馬日磾等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聽完之後,便已經是滿頭大汗,急忙跑開了。
虎牢關的城守府裡,張繡、王雙正在喝酒吃肉,忽然見一個太監闖了進來,定睛一看,是安排在劉辯身邊的人,張繡便放下了手中的酒肉,問道:“陛下那邊,又有什麼消息?”
太監於是將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全部稟告給了張繡和王雙。
王雙聽後,立刻暴跳如雷,大聲地叫嚷道:“王允安敢如此?”
“賢弟且勿動怒,王允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不過,既然事情被我們知道了,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張繡笑着說道。
王雙問道:“兄有什麼計策嗎?”
“當務之急,是勒令楊奉停住腳步,再將此事稟告給大王和涼王,請涼王坐鎮虎牢關,並且召見楊奉來虎牢關,趁機殺掉,則危機可除。”張繡道。
王雙皺了眉頭,說道:“兄的計策太過緩了,只怕遷延時日,走漏了風聲。而且楊奉正在行軍途中,突然接到停止前進的命令,怕會引起他的多疑,何況大王和涼王正在官渡和魏軍對峙,不可再以他事讓其分心。以我之見,什麼都不用做,就等着楊奉到來,然後你我兄弟宴請楊奉,在酒宴上殺掉楊奉,將楊奉、王允一黨全部一網打盡,則危機自解。楊奉所帶之兵,皆是不中用的草包,以兄北地槍王的威名,完全可以震懾住這七萬大軍。兄以爲此計如何?”
張繡點了點頭,說道:“賢弟妙計!”
這時,只見從大廳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大漢,那大漢身長九尺,體型健壯,披散着一頭亂髮,一身白色的輕便戰袍已被撕得稀爛,污穢不堪,肩頭、胸前都血跡模糊,腳上的戰靴也脫落了,光着一雙淌血的大腳,一進入大廳便倒在了地上。
張繡見狀,急忙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了那大漢的身邊,扶着那大漢問道:“胡車兒,你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雙鍾嶺出什麼事情了?”
來人叫胡車兒,是張繡部下的一員將領,力大無窮,武藝也不錯,被張繡派去守備從卷縣通往虎牢關的必經之路雙鍾嶺,就是爲了防止燕軍偷襲虎牢關。他此時上氣不接下氣,雙眼中淨是恐懼的神情,哭喪着說道:“三千弟兄啊……一夜之間,竟然全都沒了,那地方有鬼,有鬼……”
“你胡說些什麼?那地方怎麼會有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繡聽胡車兒含糊不清地話語,緊張萬分地說道。
“將軍,我見到鬼了,是個白髮鬼,那白髮鬼太可怕了,帶着一羣鬼,一夜之間,我的三千弟兄就全沒了……”
王雙這時走了過來,看到胡車兒神志不清,便對張繡說道:“兄不用再問了,看來胡車兒是被嚇壞了,不管是人是鬼,總之雙鍾嶺出事了,兄留在這裡坐鎮虎牢關,我帶人去雙鍾嶺看看。”
“不!你留下,我去雙鍾嶺。死的都是我的部下,我要親眼看看我的部下是怎麼死的。”張繡說完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王雙見張繡走了,自己則讓人將胡車兒擡下去好生調養。
張繡騎上一匹快馬,點齊三千騎兵,便火速出了虎牢關,朝着東北方向的雙鍾嶺奔馳而去。
王允剛從劉辯那裡出來,便看到張繡急衝衝地出城去了,心中暗想道:“張繡如此匆忙,難道是有事情發生?”
他一想到這裡,便急忙回到了住處,揮筆便寫下了一封密信,催促楊奉快點進兵,讓心腹之人,秘密送出了虎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