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海東青
沮鵠離開之後,高飛便掃視了一眼帳內的所有人,這一次可是全部到齊了,他手下的十八驃騎中除了夏侯蘭留守薊城、頂替魏延的臧霸在攻打平原郡外,其他的十六名驃騎都到齊了,可謂是陣容強大。
卞喜重傷臥牀,正在積極調養中,實際上到了大帳的也就只有十五名驃騎,對於高飛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而且他已經獲悉了袁紹埋伏的地點和作戰策略,便能對症下藥了。
“張郃!”高飛的目光停留在了張郃身上,當即叫道。
張郃挺身而出,他也早有預料,在場的人裡,認識沮授的就只有他一個,他不去救沮授誰去救,更何況沮授以前是他的上司,對他還不錯。所以,當高飛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時,他就已經猜測到了自己要去執行什麼任務,當即朗聲答道:“末將在!”
“給你五百烏桓籍精銳的飛羽軍突騎兵,每個人各帶上三天的乾糧和水,挑選最好的戰馬,向東進入安平郡,經南宮、經縣兩地馳入鉅鹿郡的曲周縣,暫時藏匿在曲周縣到薄落津的道路上,後天辰時直接攻擊薄落津,速戰速決,救出沮授。我親自引大軍進入南欒縣城,吸引袁紹主力。”
張郃“諾”了一聲,便朗聲道:“主公,要不要帶上沮鵠?”
“不用,你一個人去,現在去挑選戰馬,備好馬刀、弓箭,爲了減少馬匹的負重力,內穿皮甲,外披鎖子甲即可,小股迂迴,襲擊袁紹背後,救出沮授後,不可戀戰,然後原路返回,若有追兵窮追不捨,你便見機行事。”
“末將明白,末將現在就去,主公多多保重!”
“你也多加小心,沮授就拜託給你了。”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將沮授救出來,屬下告退!”
高飛見張郃轉身走了,隨即問道:“我軍兵力不足,現在只有七萬五千人,癭陶城、南皮城雖然各有三萬降兵,但是卻不能有所指望,所以,此戰是場硬仗。所幸的是,我軍的裝備都很精良,也是久經訓練的士卒,雖然沒有袁紹的兵多,但是卻都能以一當十,袁紹的正規軍十五萬,在鄴城留守了兩萬,真正參戰的只有十五萬,我猜測袁紹會用十萬進行埋伏,三萬進行策應,可是要將十萬大軍全部埋伏起來而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軍已經失去了先機,卞喜率領一百名斥候深入鉅鹿澤,而回來的卻只有他一個,還是身受重傷,就說明鉅鹿澤裡的防守嚴密。?不知道你們可有何策略將其反包圍起來?”
賈詡道:“我軍現有七萬五千人,其中騎兵五萬,步兵兩萬五,屬下以爲,主公若真想以誘餌之計進入袁紹的伏擊圈,應該多帶步兵,南欒縣城雖小,也足以抵擋敵軍的進攻,然後以諸位將軍爲首,各自帶領騎兵從外圍殺入,如此一來,裡外夾擊,雖不至於全殲,也必然能夠重創敵軍。待敵軍退後之時,我軍便可以乘勝追擊,沿途掩殺,直接攻擊薄落津。”
高飛想了想,便道:“很好,那就這樣定了,陳到、文聘、周倉、胡彧你們四人各自率領五千步兵跟我進入鉅鹿澤,太史慈,你和鮮于輔、田疇、蹋頓三人率領五千突騎兵一同隨行。”
被叫到的人都異口同聲地答道:“諾!”
緊接着高飛又吩咐道:“趙雲、黃忠、徐晃、龐德、盧橫、褚燕、高林、廖化你們八個人各自率領五千騎兵分散在鉅鹿澤八個不同的方向,等我進入南欒縣城放出狼煙之後,你們便從外面殺進去。管亥,餘下的五千重騎兵和五千步兵就交給你帶領,和軍師以及諸位參軍趕赴癭陶城,駐守癭陶城。”
“諾!”
……
薄落津,袁紹的趙軍大營。
中軍主帳中,沮授、審配、郭圖、辛評、辛毗、逄紀等謀士盡皆到齊,見袁紹從外面走了進來,都異口同聲地拜道:“參見主公!”
袁紹徑直走到了上座,一屁股坐了下去,朗聲問道:“國相,一切可安排妥當?”
沮授道:“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顏良、文丑、高覽、韓猛四位將軍各率領將校已經埋伏在了鉅鹿澤,只要高飛一進入南欒縣城,定叫他有來無回,喪命鉅鹿澤。”
“哈哈哈,國相的十面埋伏之計,確實是舉世無雙,我有國相,天下何愁不定?”袁紹意氣風發地道。
在場的審配、郭圖二人都斜眼看着沮授,心中充滿了嫉妒,見到袁紹對沮授更加器重了,他們便恨之入骨。
辛評、辛毗、逄紀三人倒是並不在意,三個人基本上屬於中立派,雖然辛評、逄紀分別和袁譚、袁尚親善,但是此時的袁紹正值壯年,還輪不到立嗣的時候,他們也無需爲這個話題爭奪。
“主公,高飛不宣而戰,南侵冀州,於道義上略有不妥,但因其打着爲劉虞報仇的口號滅了公孫瓚,才引發了兩州之間的戰爭。如今鉅鹿澤附近屯積了差不多二十多萬的兵馬,這可謂是一場大戰。所以,屬下希望主公能夠親臨戰場,撤去薄落津的營寨,以留守的三萬大軍爲策應,哪裡有兵力不足的地方就增援哪裡,必定能夠一舉圍殲高飛。”沮授再次獻策道。
袁紹聽後,點了點頭:“嗯,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傳令下去,大軍向前開拔二十里紮營,我要親自目睹高飛是怎麼樣死的,哈哈哈!”
……
天是那樣的藍,日光是那樣的明媚,就象這片景色終年在被夏日的風光籠罩着。
鉅鹿澤周圍一片肅殺,廣袤百里的地方已經荒無人煙,沮授爲了打這一仗,早已經遷徙走了方圓百里的百姓,使得整個鉅鹿澤看上去毫無生氣。
樹林、荒草叢、魚塘還有快要成熟的麥田,一派田園的風光,在不久之後就會毀於一旦,這裡將會成爲人間煉獄。南欒縣城附近五里的土地上,袁紹的趙軍已經隱藏了起來,讓人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薊草的茸花四周飛上飛下,好象被大氣的靜謐薰醉了似的。熱氣在熟禾上面跳着舞,四下裡靜悄悄的。
樹葉在陽光中輕輕顫抖,一層淡薄的水汽在空氣中飄過,迷惘的蒼蠅旋轉飛舞,嗡嗡的鬧成一片,象大風琴,促織最喜歡夏天的炎熱,一勁兒的亂叫。
一隻蒼鷹貼近地面飛翔,均勻的掮動翅膀,忽然在空中停住,彷彿在思索生活的空洞無聊似的,然後拍起翅膀,箭也似的飛向高空,很快便掠過了整個鉅鹿澤,最後在南欒縣城北端六十里處一支嚴整的軍隊緩緩降落。
高飛身穿鋼甲,頭戴鋼盔,全副武裝,擡頭看到天空中一隻蒼鷹盤旋落在了自己身後李玉林的肩膀上,便問道:“怎麼樣?”
蒼鷹發出了一種低聲的叫喊,在李玉林的耳邊輕輕地訴說着什麼。李玉林聽完之後,然後拱手朝高飛道:“啓稟主公,前方一切正常,沒有發現趙軍的任何蛛絲馬跡。”
高飛見李玉林如此說,心中還有點不放心,便問道:“你這蒼鷹到底準不準?”
李玉林見高飛有點懷疑,便重重地拍了拍胸口,朗聲道:“主公,這是我在東夷人的土地上抓到的海東青,專門用來狩獵的,經過半年的馴養,可以有效的幫助我撲捉到獵物,對於地上的一舉一動,甚至任何蛛絲馬跡也都特別敏感,是絕對錯不了的。”
高飛聽李玉林說他肩膀上站着的蒼鷹是海東青,好奇之下,便看了看海東青,但見海東青用它那彎曲的嘴,清理它那扇子一樣的展開着的褐色的翼,身體略顯的嬌小但是眼睛卻十分的深邃,爪子也很鋒利,若不是李玉林的肩膀上墊着一塊厚厚的皮革,估計衣服就要被它抓破了。
海東青,肅慎語“雄庫魯”漢譯,譯爲世界上飛得最高和最快的鳥,有“萬鷹之神”的含義。傳說中十萬只神鷹纔出一隻海東青,是肅慎族系的最高圖騰。東夷的挹婁便是屬於這一族系,這一古老的民族就是以後契丹、女真等人的祖先。
高飛見李玉林說的有板有眼的,便道:“那就奇怪了,爲什麼會發現不了敵人的一點蛛絲馬跡呢?”
胡彧、陳到、文聘、周倉都在高飛身旁,可是他們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爲什麼,一個二個的都面面相覷。
“主公,沮鵠就在後面,不如將沮鵠叫來問問?”王文君適時地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扭頭對太史慈道:“去將沮鵠叫來。”
太史慈應聲便朝後面趕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把沮鵠帶來了,朗聲道:“主公,沮鵠帶到。”
沮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即拜道:“侯爺。”
高飛雖然很想收沮授爲己用,但是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他也不會將大軍置於其中,當即問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沮鵠道:“在下怎麼敢騙侯爺呢,就算給我九個膽子我也不敢哪。”
“是嗎?那爲什麼鉅鹿澤裡看不到一點敵軍埋伏的影子?”
“這……這在下也不知道,只知道袁紹是這樣跟我說的……”沮鵠說着突然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驚喜,急忙道,“哦,我想起來了,袁紹的部隊肯定在地下,我聽他說挖什麼地道來着……”
“地下?”高飛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