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已是大宗師!!”
宮厥萬千之外,面對乾天子這一擊,安妃變色,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像是個靶子。
並非她不想動,而是根本沒法動彈。
她的整個心神,早在乾天子出拳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完全爲其所懾,此刻渾身上下都被其拳勢鎖定,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
如龍如虎,如神魔蒞臨的無邊偉力轟然炸開。
“不,陛下,你不能!!”
望着乾天子的動作,安妃發出一陣尖叫,一雙眼瞳猛的一縮。
轟!!
無邊光雨飛濺。
乾天子佇立在一片神光之下,渾身上下無數竅穴如一個個小世界般浮現。
他望着安妃,身形紋絲不動,面色若鐵石,手中龍拳不改半分,就此轟然擊下。
剎那間,一切都靜謐了起來,隨後洶涌的龍氣爆發,剎那間,似乎隱隱有龍吟聲在此地響起。
天地元氣四下橫飛,龍形的勁氣向四周衝擊而去,轟到那萬片宮厥之上,將那鎮守此地數百年的大陣都擊出了一個缺口。
遠處,宮厥之上,片片神紋在飛舞,往昔宗師所遺留下的紋絡在復甦,上面帶着浩瀚的神力,牽引着磅礴的天地元氣將此地籠罩,像是將此地化爲了一片神聖的淨土。
佇立在此間,乾天子身姿英武,身材雄偉,一言不發,冷冷看向某個盡頭。
在那個方向,一位絕美女子邁步走來。
她身上穿着金色的碧煙衫,以及百褶裙,臉上戴着金色的細紗,讓她絕美的臉龐看上去一片朦朧,只能隱約看出,這是個風華絕代的佳人。
“陛下何必如此動怒。”
絕美女子邁步走到乾天子身前,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異樣,像是個普通的凡人女子,望着腳下安妃死不瞑目的屍體與頭顱,發出一陣悠長的嘆息:“一夜夫妻百日恩,陛下還真是絕情。”
“我若真的絕情,你焉能有今日?”
乾太子冷然望着這女子,神色絲毫不變:“到底是什麼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或者說,從一開始時,便已經是我了。”
女子沉默,開口說道:“或者說,從來都是我。”
“當年陛下年少,我便已重傷轉生至此界,到了這裡。”
“隨後陛下將我納入宮中,又將我立爲皇后,這也都是我。”
“好,好,好!!”
乾天子出聲,緊緊盯着女子,神色仍然平靜,只是帶着些冷然:“過去的時候,朕千防萬防,想要拒上界尊者以界外......”
“卻沒想到,朕的皇后,竟然就是一位上界尊者轉世!!”
“當真是好的很!”
“陛下何必如此。”
望着乾天子,皇后輕聲嘆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百年夫妻,陛下只要不動,我也不會對陛下如何。”
乾天子冷然,一言不發,就這麼冷冷望着皇后。
兩者不發一言,靜靜在此對峙着。
表面看去似乎一片平靜,但在暗地裡,暗中的角力已經開始了。
無聲無息之間,兩股蓋世的神魄彼此碰撞,一者如龍似虎,有皇者之勢,一者高遠而不可捉摸,淡漠而失人意,如神人般高遠而不可捉摸。
隨後,兩股獨特的勢交碰在一起,帶動着元氣彼此轟擊,順着各自的軌跡向彼此衝去。
轟!
兩者之間的地板猛然破碎,像是被最爲銳利的長刀劈砍而過,直接留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隨後,乾天子倒退,一口緋紅的血直接吐出。
勢的交鋒之中,他到底是輸了,不敵眼前的皇后。
並非是他天資不足,事實上,能在天意壓迫嚴重的百年之前成就大宗師,乾天子的天資絕對是驚世的,縱使放在廣袤的上界也是最爲頂尖的那一小批人。
但是此刻站在他身前的,並非是凡人,而是一位真正的上界尊者。
身爲上界尊者,其天資必是絕世,比之乾天子毫不遜色,否則不可能走到尊者之境。
且身爲尊者,其巔峰修爲還要勝過天人一籌,比之眼前的乾天子而言,優勢實在太過明顯。
“你的時間不夠。”
原地,皇后輕聲嘆息:“能在大世開始之時便化身半步天人,陛下你很了不起,若是尋常天人,指不定此刻便被你逃了出去。”
“但你此刻面對的是我。”
她輕聲開口說道,話語中有些嘆息,也有一種難以掩蓋的自信。
身爲上界尊者轉世,天人在她面前又能算是什麼?不過是她曾經走過的一道門檻罷了,固然值得肯定,但對某些人而言卻並不算什麼。
話音落下,乾天子臉色平靜,不發一言,只是擡了擡手。
遠處,一道宮殿破碎,其中原本的結界直接爆碎,一道驚雷從其中閃過,飛入乾天子手中,化作一道紫色長戟。
紫色的長戟華貴,一眼望去宛如一條紫龍盤旋,上面有龍鱗的紋理浮現,栩栩如生。
在長戟之上,縷縷神兵之力浮現,隨着乾天子的握持,加持在乾天子的身上。
這是紫龍戟,並非是大乾太祖傳下來的神兵,而是乾天子集全國之力,秘密鍛造出的一把人神兵。
儘管只是人神兵,但其威視卻極其驚人,全力爆發之下,甚至可媲美地神兵。
長戟在手,乾天子臉色冷然,長戟指向皇后,其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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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夜開始,皇宮裡便不斷傳來震動聲,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喻站在府邸之中,望着皇宮所處的方向,臉色凝重,帶着些憂色:“陛下啊,您如今到底如何?”
對於陳喻這個混跡官場多年的人而言,最近這幾年,皇室中的一些情況令他驚疑。
先是乾天子重病,皇后攝政,隨後又是太子被廢,吳王被囚,這其中的每一樣舉措,都是令人驚疑之事。
天子重病,這自然是大事,但乾天子身爲這天下有數的宗師,又豈會輕易重病?
況且,至此緊要關頭,乾天子就算真的重病在身,也當隱瞞消息纔是,豈會讓皇后上朝攝政?
更不用說,還廢太子,囚吳王。
太子乃是長子,天生帝脈,自出生起便獲得地神兵赤明神劍認主,多年以來向來禮賢下士,素得大臣青睞。
不論是從法理,祖宗,人望,身份等等諸多方面來說,太子都是無可質疑的上佳之選。
吳王同樣有才能,不僅自身武功高卓,且有人望,爲遠近聞名的賢王。
如此兩人,可謂是皇室之中最爲出類拔萃的兩位皇子了,此刻卻一個被廢,一個被囚。
這等事情,實在是荒謬,乃是大亂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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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喻自然看得清這其中的隱憂,卻只能在心中焦急,無力改變什麼。
他畢竟只是個禮部之官,雖然位高,權卻不重,自身更無武力,面對此等局面,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是銘兒在此便好了。”
站在原地,他不由輕嘆。
相對於他而言,陳銘不但是一州總督,更是強橫的武者,在此等局面之下,要遠比他有用的多。
他也曾想過讓陳銘暗中前來,但派人過去得到的消息,卻是陳銘正在閉死關,如今已謝絕外客。
無奈之下,卻也別無選擇。
站在原地,陳喻深深嘆了口氣,隨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在他身前,一個黑影突然從角落中探出,無聲無息的走到了他身前。
見此,他正在驚叫,將家丁護院引過來,卻聽見眼前之人突然開口。
“陳大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