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畫的另一樣東西,正是子母銃的槍版,可更換髮射倉的小型連環銃。
每條火槍配備五根子槍管,其實就是子母銃的縮小版。
五根裝藥部分可以提前裝好發射藥以及彈丸,等到發射的時候,打開套筒,將子銃放進去,點燃火繩擊發。
發射結束,直接打開更換子銃,繼續裝好發射。
五發全部打完之後,再退回來裝藥。
如此一來,更換子銃的速度要快於擦拭槍管、上藥、裝彈、衝彈的環節,並且也不會發生像衝彈時撞擊太厲害、走火的危險。
按找方書安的意思,當然是要一步到胃直接設計出來紙裝藥包更合適。
每個紙筒包含油紙層以及相對堅固的抗壓層,能夠做到防水以及耐撞擊。
中間填充發射藥,頭部卡住彈丸,成爲一體式槍彈,作戰時,同樣是打開套筒,裝入一體式槍彈,關閉套筒後點燃發射。
等到出發時,直接每人發十枚槍彈就是,與後世一體式子彈的區別就是沒有底火。
但是在實驗過程中,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個是套筒部分的機械密封,使用幾次之後容易漏氣,漏氣便降低了火藥推力。
直接的結果就是隨着損耗,彈丸初速下降厲害,威力也降低。
再一個便是紙殼等被炸碎之後,會粘在槍筒以及槍管上。
如果不清理,下一枚彈藥壓不進去,或者影響彈丸出膛,造成炸膛事故。
所以,在沒有模塊化無煙發射藥之前。
想要用紙殼發射,反倒是增加了清理槍膛的任務量。
經過多次的實驗發射速度和裝藥效率以後,最終還是選擇連環銃的形式。
至少,規避了紙殼粘在槍管內部的風險。
雖然多一些零部件,但是增加的重量在可接受範圍以內。
五根裝藥管,放在過去對於大明來說壓力很大。
但是自從遼東鋼鐵製造局設立以來,運到京城的鐵錠源源不斷,打製多槍管的費用也變得降低許多。
“你是如何想到這等鬼點子的。”徐光啓捋着鬍鬚說到。
“從子母銃得到的靈感,其實,最開始我是想採用紙裝藥,加上彈丸,製成一體式彈藥……”
方書安將自己一體式方案說了出去,徐光啓也是眉頭緊皺,想着可能的解決方案。
“如果包裝用的紙,能一併燒掉就好了。”
“可是那畢竟不是一般的薄紙,而是有厚度的數層紙,想要完全燃燒,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方書安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火藥能做成藥柱,本身有一定強度,那樣只在外邊有一層油紙裡邊一層普通紙,似乎也能辦到。”
“藥柱?”
“就是將火藥在溼的狀態下,在模具中澆築,幹了以後,成爲一定硬度的彈藥。運輸的時候放在盒子裡,等到作戰時,取出一枚直接塞進槍膛,隨後發射。”
方書安解釋道。
“若是能做成這般,也不是不可。可惜火藥此物,本身便是鬆散越好,便是我大明製作的顆粒藥,也是讓其本身更加鬆散。若是按照你說的那般,反倒會讓其更加緻密,是否燃爆完全,都是個問題。”
徐光啓不愧爲當代大科學家,對火藥的性狀十分了解。
事實上,黑火藥確實存在這個問題。
後世用添加各種輔料的技術做成藥柱,當然,裡邊強化了化學發射藥,才能在提高威力的情況下還減輕重量。
現在,沒有黃色炸藥、沒有苦味酸、沒有硝酸纖維,沒有一切能夠增強爆轟效果的化學發射藥。
此時的顆粒化火藥的配方和工藝基本上已經是黑火藥的巔峰狀態,想要在不減小威力的情況下增加粘合劑之類增強本身強度的東西。
是辦不到的事情……
兩人針對火藥的事情,一談就忘記時間,直到很晚。管家幾次換過燈油以後,徐光啓才意識到時間。
“原來已經這般晚了,今夜與小友相談甚歡,來日方長,徐某他日登門拜訪!”徐光啓說着,做了個作揖。
學問之道,達者爲先。
在科學這條路子上,方書安踩在無數人的肩膀上,成爲別人眼中的巨匠。
徐光啓以平輩論交,已經是最大的謙虛。
畢竟他歲數和資歷在那裡擺着,若是換做別人,早就倚老賣老。
當然,他若是用後輩的態度,方書安無論如何也不能接着。
出了徐光啓的寓所,方書安有種奇妙的感覺。
終於有人能夠在與他談話的時候,不是接連不斷疑問,而是大部分時候在請聽和提出自己的見解,只有個別時候,實在無法理解意思,纔會反過來問一句。
回到家中,夜深了,但是青兒依舊在燈旁邊等着他,靜悄悄的睡着。
方書安悄悄的走過去,接下身上的披風,蓋在青兒身上。
看着她起伏的胸膛和支棱着的睫毛,方書安突然有點什麼念想。
這似乎,是個機會啊……
某些部位悄悄有了動靜,也奇怪,此前不是沒有美女,爲何只有見到青兒的時候纔有感覺?
方書安當然忘記了,他見到別人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在室外或者有其他人出現的地方。
比如林月華,少說也有個丫鬟陪在身邊。
那時候行注目禮,總歸是不雅觀。
現在啥呢,則是夜深人靜,令人想入非非的時刻,再加上不是那麼特別勞累,有些想法纔是正常。
不然,他若是一直無慾無求,不用別人說,自己就會找機會去看妙手回春大夫去了。
可不能是在不夜宮那晚被驚嚇,喪失部分能力,那樣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方書安坐在青兒的對面,先是將收拾好的卷軸規整到位置以後,便也坐下來,看着青兒。
也不知爲何,現在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
青兒的睫毛,還真是美啊,鼻子和嘴巴勾勒出的線條,也是讓人心動的那種。
嘭嘭!
方書安覺得自己心突然跳快了幾拍。
只聽見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小老弟,怕什麼,上啊,你又不是黃花大閨男,怕個鳥,花開堪折直須折。
同時,另一個聲音在呼喚:老鐵,你好歹現在有點正人君子形象,且行且珍惜。
最終……
小老弟戰勝了老鐵。
方書安將嘴巴慢慢的揍了過去,近了,近了,距離越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