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見面了。”屠釣當先開口,目光掠過四人,恐怖的魂力,毫無顧忌地,先將四人全身檢查了一遍。
郭百良面色不變,可那三女的感覺,就好似被剝光了衣服,按在砧板上,等着人切割一般。一種極度的屈辱,涌上三女的心頭。
青裙生性柔順,只是咬着下脣忍着。
郭奇琴卻氣得滿面通紅。可她又知道,現在不是快意恩仇的時候。這將軍爲何而來,不用問都知道。他們四人絕對不是對手。
可那餘友鸞,就完全不同了。她目中的凜冽殺機,瞬間鎖定屠釣。她雖然打不過那三個鑄鼎初期的劫掠者,可她卻不怕有名有姓的人。這裡可是風雲酒樓,任何殺了她的人,都有無數人見證。她不信有人敢殺他。所以,她當即就要拍案而起。
可就在這時,卻忽然聽到郭百良的傳音:“鸞兒,他是衝我們三個來的,和你無關。你不要衝動。”
餘友鸞神色一僵,原來不是因爲我殺的那三個人?她隨即按下怒氣,想要看看前因後果。
此時,郭百良已經從容起身,抱拳微笑道:“在下郭百良,我想我們並不相識,不知道屠將軍有何見教?”
屠釣雙眸一眯,有些意外地道:“雄關城郭家?郭百山是你什麼人?”
“在下確實來自雄關城,郭百山牙將,是我大哥,已經在軍中被暗算身亡。”郭百良有意無意地,點出郭百山的死因。
屠釣微微一窒。他相信了郭百良的話。目光不由得一緩。
他是知道郭百山被暗算身亡的。這是軍中之醜聞,知情者早已經被下了封口令。除非是郭家的人,否則沒有幾個人知道郭百山是被暗算死的。
正所謂兔死狐悲,郭百山雖然不是他的手下,卻都是大將軍一脈。而且是軍中最年輕的牙將,身負天才之名。結果卻不明不白地被暗殺在軍中。至於兇手,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罩住,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這件事一直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可萬沒想到,大將軍追查了三個月的殺子兇手,居然就是郭百山的弟弟。
屠釣只能在心中慨嘆一聲,然後冷然道:“十九公子岩礁,你見過吧?”
郭百良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屠釣根本不問那三個士卒的事情,顯然已經確定無疑。如果他回答沒見過岩礁,那隨後就是問心術伺候。他一個玄珠中期,在歸真巔峰面前,連逃走都不可能。結局只能是在問心術之下,把青煙供出來。那樣,他同樣逃不掉隕落的命運,而他的家族也逃不掉覆滅之災。
如果他說出是雲鶴殺了岩礁,結局也是一樣。雲鶴被出賣,必然供出青煙。最後郭家還是滅亡,只是多了雲家陪葬。
所以,郭百良瞬間決定,以最合作的態度,獨自攬下這件事情。不是爲了保住雲家,而是爲了保住青煙,保住一線復仇的希望。
郭百良神色凝重,緩緩點頭道:“岩礁我見過。”
屠釣眼睛再次一眯,閃爍着寒光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是我殺的。”郭百良的聲音,平靜至極,好像宰了一隻雞。
可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震。
屠釣沒想到,郭百良會如此坦然的承認。姜蘭舟卻瞬間斷定,郭百良在撒謊。而郭奇琴和青裙,立刻就明白了郭百良的想法,心中一片末路的悲涼。
只有餘友鸞,卻是暗叫糟糕。這種事情死不承認,或許還有轉機,如果承認了,那無論誰的道理,結局都是死。
即便是雄關城的守將雲寒山,殺了大將軍的兒子,也得被滅族。區別只是,雲寒山會有一個更合理的罪名,比如暗算了郭百山。
可如果是郭百良殺了岩礁,那無需再找什麼罪名,直接就會被滅族。
“將前因後果,一絲不差的描述一遍。如果我覺得你有所隱瞞,我不會再問你第二個問題,我會直接施展問心術,你再沒有後悔的機會。”屠釣鷹隼一般的目光,盯着郭百良,緩慢而低沉地說道。
郭百良心中嘆息,他要騙過屠釣,前提必須是青煙沒有暴露。否則一切都將徹底拆穿。但不管怎樣,爲了保住青煙,他必須試試。當即漠然道:“當時,我侄女郭奇青,和我的女兒郭奇琴,在風弦大森林中剛剛鑄鼎結束,走出了洞府。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束奇異的光芒,從荒海的方向沖天而起。我們當時就趕了過去。”
“停!”屠釣喝道:“晉級鑄鼎,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們兩個爲何要在風弦大森林閉關,而不是在家族中?”
“屠將軍明鑑。我大哥生前,曾經在風弦大森林,救過一個馱龍獸的性命。那馱龍獸感恩之下,表示會爲我大哥做一件事,作爲報答。”郭百良從容一指青裙,黯然道:“我這個侄女郭奇青,便是我大哥郭百山的女兒。在我大哥死後,我們郭家已經風雨飄搖,隨時可能被另外兩大家族滅掉。所以,我將她們兩個,帶到了風弦大森林,交給了馱龍獸照看。而我立刻就趕回家族了,只是在快要閉關結束的前幾天,才趕回風弦大森林。”
見屠釣再沒有疑問,郭百良繼續道:“當我們三人和馱龍獸,趕到荒海邊緣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看到,也許那寶物被人拿走了也說不定。畢竟我們三人的速度很慢。可就在我們要離去的時候,岩礁公子和兩個護衛,卻趕來了。”
郭百良嘆息一聲,才繼續道:“岩礁公子二話不說,立刻讓我們交出神木種子。可我們根本沒見過神木種子。但我知道交不出神木種子,我們就死定了。所以,我假裝願意交出神木種子,卻出其不意,制住了岩礁公子。最後,我以岩礁公子的性命威脅,讓那兩個護衛自己封印修爲,然後我一掌拍死了岩礁,又殺了兩個護衛,奪了他們的戒指,讓馱龍獸藏在腹中,我們一起逃進了地下河。”
“我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走走停停,終於到了雪祖峰下的水潭中。可那裡卻有兩個偏將把守,我們根本出不去。無奈之下,我只好讓馱龍獸吐出那兩枚戒指,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果然,大將軍趕來了,那兩個偏將也離開了。我們這才逃出了水潭。至於這位鸞兒姑娘,是我在路上,看到她被三個人劫掠,順手救了下來。她和我們三人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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