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劉星耳邊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說話聲:
“紫清,我們不能出來太久,先說要緊事。你一直監視‘東岑雄’子爵的兒子,他到底有沒有找到神木種子?”
“樊川,你難道不相信我?‘東岑壁’那個小屁孩,只顧着自己玩了,怎麼可能找到神木種子?”女人喘息着說道。
“這就怪了。我想我們精靈族的大預言術,還沒有失靈的時候。既然大祭司說,神木種子會被我們精靈族得到,那就一定會得到。可是,我們已經在這風弦大森林中,幾乎日夜不停地找了半年,依然沒有看到神木種子的蹤影。我有些懷疑,也許那神木種子,已經被我們的族人得到,只是我們這些監察者沒有發現而已。”男人繼續道。
“不可能吧?只要交出神木種子,就可以獲得星月大帝的親傳弟子身份,還有無數獎賞惠及家族。哪個小精靈會那麼死心眼,得到了不願意交出?”
“哼!那可不見得。紫清,你沒覺得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對勁嗎?”樊川道。
“哪裡不對勁?”紫清茫然問。
“雪公主爲什麼一定要親自前來?大祭司可是說的明白,只有小精靈纔有可能得到神木種子。而雪公主已經晉級白精靈,不可能得到神木種子,那她爲什麼一定要親自前來?”
“那有什麼不對?她身爲公主,行動根本沒有自由,要想出來玩,總得找個藉口吧,正好借這個機會。”
“我看不是。她如果只是想出來玩,爲何不留在雄關城等我們?卻要跟着我們穿過雄關城,來到這風弦大森林?而且每日吃苦受罪地尋找??”
紫清依然迷茫,“樊川,就算她是爲了尋找神木種子,那又怎麼樣?她可是大帝的親孫女,想要找到神木種子,討大帝歡喜有什麼錯呢?”
“不,雪公主找的根本不是神木種子!因爲她根本不關心神木種子,從來不問誰得到了神木種子,更沒有監視過哪個小精靈!”樊川肯定道。
“噢,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不對勁了。那雪公主在找什麼?”紫清恍然問道。
“我也只是猜測一下,你可別亂說出去。”
“當然,關係到雪公主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輕重?”
“嗯。我感覺雪公主已經知道神木種子落在哪個小精靈的手中。只是,這個小精靈並不在我們的隊伍中。而她要找的,就是這個小精靈。”
“這怎麼可能??”紫清的聲音,透着不可思議。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有大帝才能讓大祭司動用大預言術,而大祭司說了什麼話,別人都是通過大帝之口才知道。所以,也許大祭司早就說出了神木種子將落在誰的手中。那樣,大帝派‘東岑雄’子爵來尋找神木種子,根本就是一個幌子,而真正的目的,是讓雪公主暗中找到那個小精靈,帶回星月蒂國。”
“啊?”紫清的驚叫戛然而止。卻是那男人捂住了她的嘴脣。
“禁聲,有人來了,我們躲到樹上去。”男人說罷,拉着女人的手,兩人的身形無聲飄起十丈,隱匿到了頭頂的茂密樹葉中。
劉星聽得更加不敢出來,雖然有那溪水聲的遮掩,他還是一動不敢動。
……
半晌,一個擁有冰絲般長髮的精靈族少年,向溪水的方向緩緩走來。
這個少年是一個小精靈。他有着典型的精靈族特徵,看上去身材修長,耳朵尖尖,容貌俊美至極。
他走到了溪水邊,卻沒有那兩人那麼謹慎,根本沒有任何探查動作,直接就開始脫衣服,明顯是要進溪水中洗澡。
藏在水中的劉星,透過自己鋪散如荷的頭髮,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少年的舉動,他心中不由得焦急,如果這少年跳下來,和他相距不會超過兩尺,不發現他纔怪。
正急速思索該怎麼辦,卻陡然聽得一聲喝:
“東岑壁,你好大的膽子!”
少年嚇得差點坐地上,猛一回頭,正看到身後站着樊川,他立刻惱羞成怒,厲聲道:“樊川,你以爲你是誰?區區一個白精靈,敢和我這麼說話?我在休息時間洗澡怎麼了?你不放心?在旁邊看着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擺你監察者的臭架子!”
樊川頓時尷尬了。
如果論身份,他是蒂宮派出的監察者之一,有權利不讓每一個小精靈脫離視線,當然更不能允許小精靈洗澡。
可是,這東岑壁的父親,卻是東岑雄子爵。
這次的搜尋隊伍,便是由東岑雄領隊。至於雪公主,是地位超然,什麼事情都不管。一切都是東岑雄說了算。
所以,只要東岑壁不是隱匿了神木種子,他和東岑壁爭執起來,吃虧的肯定是他。明面上,東岑雄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他是來自蒂宮。可暗地裡,完全可以讓他因公殉職,極其合理地死於荒獸之口。即便是雪公主都抓不到把柄。
在這遠離星月蒂國的風弦大森林中,一個黃精靈想弄死一個白精靈,那就像一隻劍齒虎惦記上了一隻瘸腿貓,結局是唯一的。
樊川深深地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一直對東岑壁客客氣氣,不敢擺監察者的譜。
可是剛纔那一刻,他卻有些失控了。原因是這東岑壁要在紫清的面前脫衣服洗澡。雖然東岑壁不知道頭頂上有人,可樊川也同樣生氣。所以,他第一次對東岑壁動用了監察者的權利。希望能鎮住東岑壁一次。
可他沒想到的是,即便一次也鎮不住。
東岑壁毫不猶豫地就反擊過來。
“哈哈哈!”樊川陡然一陣大笑,親熱地拍着東岑壁的肩頭道:“老弟你誤會了!我不是不讓你洗澡,只是我剛纔看到一隻青麟犼在這裡剛洗過,你確定要在這洗嗎?不如我陪你換一個地方吧?”
“噢?是這樣啊。”東岑壁也不是傻子,既然樊川退一步,他也不想再鬧下去,否則挨老子一頓揍可划不來。當下也笑道:“還多虧了你告訴我,我最討厭青麟犼的臭氣,你還別說,這河水裡還真有一股臭氣。算了,我估計這荒獸出沒的地方,哪都不乾淨,我不洗了。”
“老弟,你能這麼想最好了,避免很多危險啊。既然這樣,那我們回去吧。”樊川又親熱地拍拍東岑壁的肩頭。
東岑壁笑了笑,兩人並肩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