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悅見兩人逃出生天,立馬通知躲在暗處的人:“計劃有變,提前行動。”
葉海喘着粗氣呆呆的望着已恢復平靜的死亡沙坑,兩眼無神的問剛走過來的伍悅:“她,死了嗎?”
伍悅:“應該沒有,等下有人會來處理。振作起來,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葉海有氣無力的說:“什麼狗屁任務。”
伍悅:“這在乎你;如果汪衛真的罪惡滔天,你必須親手殺了他。這是你要伸張的正義,也是決子的要求。如果你要保護那個所謂無辜的汪衛,那你更應該馬上趕到他身邊,我們的人已經動手了。”
葉海:“爲什麼是我?”
伍悅:“剛纔說過了,這是決子的要求,是對你的一個考驗。我們要殺汪衛不費吹灰之力,搞得這麼複雜留他一條小命給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分辨是非善惡。”
葉海默默的起身向醫院那邊走去,他要徹底搞清楚決子到底是個爲一已私慾而濫殺無辜的****還是原來與社會不公進行對抗的偉大領袖。
凌晨四點,一天最冷的時候,葉海趕到醫院。絕大多人現已躲在溫暖的被窩做着美夢,逃避這寒冷刺骨的天氣,醫院靜謐在聳立在夜空下,詭異的像座墳墓。
“來啦。”守在門口的徐江知道葉海遲早會來。
葉海:“其他人呢?”
徐江:“被引開了。放心,他們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葉海:“什麼意思?”
徐江:“蘇琴死了吧!”
葉海並不驚訝徐江知道這些,一路上他細細的猜想過整件事的不同版本。其中一條就是蘇琴是汪衛領養的孤兒,潛伏在自己身邊觀察他這陌生人有何企圖。今晚跟蹤自己的便是徐江的主意。“那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了?”葉海儘量避免與他人產生無謂的戰鬥,現在只想親自去和汪衛確認事實的真相。
葉海:“請容我過去。”
徐江:“不可。”
葉海:“你可知汪衛當年犯下的大罪。”
徐江:“我不管。”
葉海:“是什麼迷惑了你的心智,讓你善惡不分?”
徐江:“我的命是汪衛給的,汪衛就是善。”
葉海:“那他的惡呢?”
徐江:“我不管,也不想知道。”
“那我們非打一場不可了!”葉海面容出現了戰鬥中所表現的平靜。
“哈哈哈,我就喜歡這種表情。能有這種表情的世上只會有兩種人:一種是毫無用處的騙子,一種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招聘會上看到你這副淡定自若的表情,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世上除了他會教人這種傻笑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原來徐江曾也跟決子學過藝,決子認爲徐江性情暴戾半途將他趕出。徐江也知道決子乾的勾當,見葉海的神情與決子有些相似,怕是對汪衛不利,暗中叫蘇琴監視。在這等着葉海,也並不是認爲他有多強,而是想把他給打敗,給決子一個下馬威。
快,太快,沒有絲毫預兆,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力場波動。一記重拳直接撞向葉海的門面,把他彈到走廊盡頭。
“反應挺快的嘛!”通過手感,徐江知道在碰到他汗毛的瞬間,力場自動集聚起來,將他的力量擋去大半。
葉海很難受,扶正歪去流血的鼻子,真正的感受到能力覺醒的恐怖。增加了能量的分佈,希望能預測徐江下步的行動。
“我靠的是體術。”徐江不屑的說道。他從來不相信魔法這神秘的力量,相信的只有他自己本身,並堅信那東西會逐步的蠶食個人的身體及靈魂,遲早有一天魔法會將修煉者吞噬。例如蘇琴,一味的追求魔法賜予的力量,從不理會身體和心理的承受能力,最終被魔法逼得發瘋暴走,這次利用跟蹤葉海的機會,將她剷除。
既然徐江完全靠的是體術,力場探測已無多大用處。葉海收回能量,一步一步走向徐江,等待他下一次的出手。徐江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心裡莫名火大,提起一腳向他心窩踹去。葉海雖有意識到他那一腳,身體沒跟得上,又被徐江崩飛老遠。徐江沒心思與他這種小人物耗下去,撲上去想一招結果了他。不料蜷縮在地葉海揮出一刀,將他逼開。這一刀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妙就妙在時機掌握得分毫不差,剛到赤冶的攻擊範圍就發動攻擊,方向判斷得極爲準確,不但擋住了他的進攻方向,連他改變攻擊方向的去路都斷絕了。若不是仗着自身超乎常人的柔韌性避開,必被那一刀砍成兩段。徐江停下來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不顯山露水的傢伙,看來決子手下出的人不能小看。
葉海重新站了起來,等待他的另一次進攻,在摸清徐江進攻套路前,他決不先出手,不能過於暴露自已的能力,只有抓住對方破綻一擊必殺,纔可能有機會打敗比自己強大的對手。葉海那淡漠的表情再次激怒了徐江,“去死吧!”一聲暴喝,徐江一記刺拳襲來,葉海這次瞧得真切,揮刀迎擊。刀到半途,眼前那鐵拳卻如花朵般綻放盛開,一拳變成十拳,拳拳到肉打在全身不同部位。受此重拳料想身體能抵抗得住,哪知被擊中處脹痛痠疼,肌肉抽筋,動彈不得。
“人體總計穴位720個,要害穴位108,活穴72個,死穴36個。”徐江居高臨下說道,“剛纔十拳避開死穴不致將你打死,是要留你條小命回去告訴決子別再來找我麻煩。”
葉海:“呵呵,這話還是你親自跟他說吧。”
徐江:“既然你不是他的走狗,勸你早點走吧,免得在這枉死。”
葉海:“此生能遇上你這樣的好手,死而無憾。”
“又是個武癡,今天就讓我送你到地獄去學武吧!”徐江殺由心生,左手由拳變刀掃向啞門穴,葉海及時後仰躲開。徐江轉身緊接落肘擊向巨闕穴。巨闕經屬任脈,心之募穴。衝擊下去肝膽倶裂、心臟破碎、五孔流血而死。徐江挑選此處是非要置葉海於死地不可。葉海重心後移,閃躲不及,有那麼一剎那心生懊悔:剛纔不應逞強,如今要命喪於此。出於對生命的熱愛葉海並不打算就此受死,強扭蠻腰,硬是躲過那致命一擊,但胸前一大塊肉已被徐江那猛虎下山般的肘擊削去,血淋淋的露出骨頭。徐江並不罷休,提腳撩向懸空的葉海。葉海已知他專攻敵人死穴,以他倆現處位置腹部是理想攻擊部位,早已將力場聚集護住氣海、關元、水分、中極等穴道。果不其然,徐江那一腳踢的就是關元,破石般的力道直將葉海踢到牆上,堅固的石牆抵不住巨大的衝擊力,被撞出一個大坑將葉海深陷在裡面。
自信的連擊未能得手,徐江心中無名業火焰騰騰的燒起,兩道忿氣由腳底竄上頂門,咬牙切齒再次衝了上去。葉海掙脫出來,也不上前迎擊,等到徐江近在跟前才提刀捅上去。徐江過來時見他愣愣站立不曾防禦也不攻擊,心裡早有顧慮怕他突出奇招,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他那把赤冶。赤冶陰險詭異的偷襲上來時,徐江倒不鄙視葉海他下三賴,而對他能如此沉得住氣感到佩服:不到最後一刻決不出手。此時距離太近,徐江想躲已是不可能了,不顧赤冶的鋒利拿右手去抓,左手同時揮出一記擺拳逼太陽穴。葉海擡手剛好擋住並冒險放開赤冶,張開五指一把抓住徐江頭顱使出對付雪豺那招‘空間震盪’把他腦袋震得如開了一場超生法事:鈴鐺鑼鼓滿天響,雙腿打顫似醉漢。
機不可失,葉海望準心窩一腳踹去。這回終於輪到徐江像皮球般飛了出去。打蛇隨棍上,葉海抄起赤冶就要刺去。徐江滾落在地,已是瞄見葉海刺到眼前。來不及多想,雙手按住地板,款扭狼腰,兩腿強如雙龍出澗爭先恐後的糊亂絞向葉海。葉海見他來勢兇猛,不敢上前,急忙收招等他露出破綻。徐江那招能鑽碎巨龍顎骨的‘龍顎碎’的確將葉海止住,不過此招完結後破綻極大:整個身體騰在半空難以控制。葉海等的就是這一刻,架起赤冶就是一頓射擊。徐江自知此招只是權宜之計,力道用得比平常大一些,此時身體已升到房頂,雙腳發力蹬開,仗着自己能力覺醒而得到的強大身體抵抗力不懼葉海那一束束劍氣府衝下去。 葉海不料那徐江竟如此拼命,強勁的劍氣射穿他的身體也不能絲毫阻擋得他慢下半步。避其鋒芒,葉海側身滾開。
徐江府衝力量之大,把地板撞出一個大坑,連人帶石都跌落到下層樓,激起的砂塵漫天飛舞。視線受阻,不能判斷徐江的位置,葉海更是加倍的小心警惕着四周。突然一道鬼影撕破砂塵,瞬間來到葉海跟前,還未反應過來,一記重拳已是結結實實打中他的下巴,將他擊得失去意識。那鬼影除了徐江,還有誰人?此時,徐江已完全激發他的覺醒能力,打通十二正經:血氣在體內急流奔走,肌肉在全身上下跳動,遍體通紅冒着赤熱氣浪,失去人性恰似一條餓狼。完全被力量衝昏頭腦的徐江也不顧葉海是否還能戰鬥,如只小貓般將他拎起,又像塊抹布般將他甩在地上,那堅如鷹爪的五指伸向黑虎掏心穴,誓要將葉海的內臟全部掏出。
昏倒在地的葉海如砧中肉,看來這次難逃生天了。就在這危急時刻,一把峨嵋刺及時飛了過來,釘在徐江的手上。徐江那殘忍的興致中途被擾,着實不爽,仰頭髮出驚天動地的吼叫,望去峨嵋刺飛來的方向。救下葉海的不是別人,正是伍悅。原來伍悅一直在遠處隱藏着偷看他倆的戰鬥,葉海的戰鬥技巧讓他更加的信服決子:看來決子還真沒看錯人。
伍悅似笑非笑的與徐江四目對視,徐江通紅的雙眼最看不慣這種表情,撒開葉海向伍悅衝去。伍悅不敢怠慢收起笑容,雙手結印打開了他的覺醒能力:羅剎迷宮。徐江已成一頭野獸,哪管前面那強大的能量力場,沒頭沒腦的衝撞過去想直接將伍悅的力場衝破,大有神擋殺神,佛擋**之勢。正要撲到沒做任何防禦的伍悅身上時,徐江卻如做夢般撞到一堵雪白的牆上。四處看去,哪來的伍悅,自己此時已置身在一不足十平方的狹窄房間中。一拳將白牆打碎,出現在眼前的又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色房間。他就不信了,發瘋似的又連續闖了十多堵牆,結果還是一樣,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這默不作聲的白牆。
伍悅扶正葉海的下巴將他帶離現場去到一僻靜處。葉海醒來,猛的翻身躍起手按赤冶。把一旁正在擔心的施惠嚇了一跳,伍悅則拍手稱讚:“好身手。”葉海沒理會伍悅,向施惠問道:“徐江在哪裡?”伍悅替她答道:“被我困在羅剎迷宮裡,一時半會出不來。”“羅剎迷宮?”葉海從來沒聽過有這麼一去處。“是呀!”施惠像只兔子一樣跳到葉海面前說道,“那是伍悅的覺醒能力,能將任何事物瞬間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不過那個地方真的好可怕,”施惠不由自主的抱起胳膊撮了幾下繼續說,“白皚皚的一片到處都是牆,看得人頭昏腦脹的。連個門也沒有,又窄。呆久了是個人都會變成神經病。”突然想起不對,向伍悅道歉:“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伍悅微笑着擺手說道:“沒關係。那我們開始吧。”
“好吧!”在施惠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葉海早已注意到在牆角處躺着的汪衛。是時候跟他當面對質了。葉海走過去直接問汪衛:“十四年前,你是否在烏州犯下滅門慘案?”汪衛雖身受重傷可並無表現出病態之色,臉上顯露的是作爲一個領導者的威嚴。把眼睜得大大的與葉海對視,眼神流露出對他們的不屑,認爲他們不過是一羣利慾薰心的綁匪,把他綁來進行敲詐勒索。“十四年前,你是否在烏州犯下滅門慘案?”葉海湊上前去再次問道。汪衛依然閉口不答,他要儘量與他們把時間耗下去等徐江過來營救。
施惠見這老頭死不承認,大步走上前去把證據擺在汪衛面前說:“這是當年被你殘忍殺害保姆拼死抓下的兇手皮膚,我們已經驗證過,它與你身上的皮膚完全配對,且它剛好是十四年前刮下的。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麼?虧你還一把年紀,怎麼這樣的不要臉,你好意思面對你的子孫麼?你對得起列祖列宗麼?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麼?你。。。。。”
汪衛看到那瓶子心裡一驚,回想這十多年來一直想忘記的惡夢,如今如潮水般涌現在眼前,歷歷在目。當年確是有一保姆將他的手抓破,只因當時心裡慌急沒有感覺到疼痛,待走遠後才發覺。想折回去清理現場,可天已是亮了,再回去已不可能。只好繼續向遠處逃去,心裡祈禱着警察不要發現。案發後幾年,汪衛從未放得心下,秘密的關注着烏州的新聞,還幾次找人去尋找那死裡逃生的少爺。值得慶幸的是警察並沒有在現場發現過什麼有用的證據,那少爺從此也人間蒸發,沒見蹤影。這十多年,一直是風平浪靜,想是已成懸案找上他的可能性已是極小的了。其實他這一生並沒做過什麼壞事,小時連隔壁家的果子也沒偷過一個,就是烏州那事讓他感到罪惡深重。不過那個貴族也是該死,手裡握着一堆教會印發的毫無價值的所謂“贖罪卷”,到處哄騙愚昧的人們高價購買,無本萬利。“這樣的人死不足惜。”當時汪衛懷着替天行道的想法將那家主人殺了,在搜贖罪卷時被女主人發現,大叫想來。汪衛一時驚慌一棍將她腦袋砸碎,當場死亡。這動靜驚醒了幾個僕人,都走了上來看發生什麼事,還沒走到樓上,就被埋伏的汪衛一個個殺了。汪衛一不做二不休,偷偷的個個房間摸個遍把見到的都滅了口,慌亂中竟漏了那少爺。最近這五六年來,牽掛的一樁心事才稍微放下,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做生意,低調謹慎的過日子。只是有時半夜偶然夢到被他殺死的人那臉上恐怖絕望的神情令他失眠到天亮。爲減輕內心的罪惡感,他樂善好施經常資助貧困的山區孩子,有地方發生自然災害需要捐款時,他當仁不讓。到現在,他捐出去的錢比當年搶來的贖罪卷的價格要多出上千倍,在東州是家喻戶曉的大慈善家。
伍悅止住了施惠滔滔不絕的嚴厲譴責,對汪衛說:“鐵證在此,你還有什麼好辯護的?”汪衛緊閉嘴脣,乾脆閉上眼睛。他在等待葉海他們提出條件,只要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一切都好商量,在此之前他決不開口,牢牢握住主動權。伍悅見他不合作,說道:“既然你放棄辯護,我們就當你是默認了。葉海,行刑。”
葉海不想胡亂殺人,說道:“他還沒有認罪,不能妄下判斷。”汪衛聽到‘行刑’二字,嚇得魂不附體:他們竟傻到要自己的命。正想要爲自己辯護時卻聽到葉海的話言,知道他們幾個有分歧,試着要抓住葉海這根救命草。
“證據不是明擺着的嗎,還要他親口認罪,你這是什麼邏輯?有你這樣做事的嗎?如果他一直不開口,那這審判又有什麼意義?當初又是你要當面跟他對質,現在好了,別人根本不理你,還擺這麼一副臭臉色給你看。現在什麼辦?你說呀。難道要我們一直陪着,直到他開口不成。”施惠非常不滿葉海。
迫於施惠的壓力和汪衛的態度,葉海府下身去再次問汪衛:“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真的是無辜或另有他情,儘早說出來。不然我們當你是默認當年犯下的罪案,執行死刑。”
接到最後通諜,汪衛不能再拖下去,反將他們一記:“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有什麼資格審問我?又有什麼資格要對我進行什麼所謂的‘行刑’?你們這樣做是綁架、逼供。一羣不法分子還想對良好市民進行正義的審問?異想天開。你們知道什麼是法律嗎?你們知道哪條刑法才能用上死刑嗎?說什麼要對我執行死刑,你們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施惠被問得啞口無言,想要對罵,卻找不出理由,只能在一旁乾瞪眼。葉海微笑着對汪衛說:“的確,我們沒有公認的執法權,但公認的執法權現在未必能得到公認。只有教會纔有權力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審問判決,如果我們按照程序將你送上法庭,你能得到公證的審判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爲了給枉死者一個公道,同時也爲了證明你的清白。請你與我們合作,只要你拿出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我保證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傷害得了你。”
汪衛責罵道:“既然你知道教會的的權力,那你就應該馬上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應該理智的與這些反社會、反教會的人斷絕關係,年紀輕輕的不要誤入歧途。”
“你說誰呢?”施惠指着汪衛正要發飆,卻被伍悅一把攔住,示意讓葉海去辯論。
葉海成年踏入社會後,對教會的蠻橫統治日益不滿,聽了汪衛的責罵,心裡一時來氣,說出了他多年想說卻不敢開口的禁言:“我也反教會。”
短短的一句話讓伍悅終於放下對葉海的防備:組織裡有多了一個同志。汪衛此時卻感到驚訝和害怕:竟然遇上了****,看來如今命已休矣。不過他絕不會輕易的放棄,這十多年來苦惱經營,現終於能過上體面的日子,榮華富貴還沒來及享受,很多想做的事沒做,很多想去的地方沒去,他不能在這骯髒的地方被他們幾個無名小卒殺死。他要堅持下去,即使葉海他反對教會,但也是個講道理、嚴謹認真的愣頭青,他還有機會。汪衛面不改色的質問道:“你們單靠那瓶東西就定下我的罪行,未免太過武斷。你們可有人證?”
伍悅哼了一聲說道:“當年的少爺我們已經找到,並在幾個月前的晚會上認出是你,你還想抵賴麼?”
汪衛:“你們隨便找個人就說是那所謂的少爺,這讓人如何信服?”
伍悅:“鍊金術師已驗證過他的血液,的確就是那貴族的後代,而且年齡也正好吻合。”
汪衛:“過了十幾年了,他確定那個兇手就是我?”
伍悅:“殺父仇人,如何能忘?”
汪衛:“那你叫他出來當面與我對質。”
伍悅:“他現在不在此處。”
汪衛:“那就是沒有了。”
施惠對葉海說道:“我可以證明伍悅說得沒錯。我曾帶着那位少爺到他公司門前指認他,確定是他沒錯。只是今晚出於安全考慮纔不帶他在身邊。”
葉海相信施惠不會說謊,加上那殘餘的皮膚,葉海認定汪衛罪名成立。恐徐江從羅剎迷宮中逃出前來搗亂,也不等把那少爺帶來當場作證,就向汪衛宣佈:“罪名成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汪衛見主事的葉海已認定自己有罪,看來是逃不脫了,心裡慌作一團,腦子快速的想着法子來辯解。想說那皮膚是當年在街上那保姆不小心從他身上刮下,不過這是何等愚蠢的藉口,又想說他只是個幫兇,當晚還有人在,可哪裡去找個替死鬼?找到了他們也未必能夠信服。他定了定心,平靜的作最後陳詞:“那個貴族是個地主,在郊外有一大片土地租給貧農耕種,靠高額租金過上奢侈的生活。還通過關係從教會手上廉價收購贖罪卷,以高價賣給貧苦大衆。親愛的朋友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只不過是條蛀蟲。貪婪的掌握着公共資源,像只吸血鬼那樣榨乾人們的血汗。你們說,他憑什麼擁有本是我們共同擁有的土地?他憑什麼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而我們卻要爲了兩餐、爲了孩子能穿上溫暖的衣服而日夜勞作,得到的不過是我們勞動的一小部分。世界爲什麼這麼不公!?當初殺了他不過是替天行道,換作你們,也同樣會不加思索的把這種人渣消失,對吧!”說着用誠懇的眼光望向葉海他們,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一點點的理解。葉海和伍悅很平靜,臉上冷漠的沒有顯出任何神情,施惠則陷入深思。汪衛向着施惠繼續說道:“人生而平等,應該擁有同樣的土地,同樣的社會地位,同樣的教育機會和醫療保障等等一切都應該是平等的。當初我也是有你們同樣的抱負,要打破這個束縛個人自由平等的無形枷鎖。”說到此處,汪衛激動的雙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發自肺腑的說道:“他的不義之財,我拿來,於情於理,我又有何錯?何況我發跡後做了多少好事。你們用眼看得到,用耳也能聽得見吧!整個東州乃至大陸誰人不知我是個熱心公益的大慈善家。其他富得留油的貴族、商人捐的錢有我多嗎?他們發財了只顧着自己吃喝玩樂,哪裡想過救濟窮人?哪裡想過他們手上的財富是他們眼裡如爛泥一樣的窮人創造出來的?他們只懂得壓榨、壓榨再壓榨。無論你工作做得多好,他們不會給你升遷的機會;無論你孩子有多麼聰明,他們不會給你提供更好的教育機會;無論你是多麼的善良誠實,他們不會給你一分信任。他們最喜歡這種社會狀態,錢生權、權生權、權生錢,世代的循環下去,世代的壓着大衆擡不起頭。我和你們一樣要改變這樣的世道。十多年來,我一個人拼命工作、苦心經營,費盡心思與奸詐的官員商人周旋,終於略有成就。我何時忘記過人民。我給山區修了多少路,給人們創造了多少就業機會,給上不起學的孩子建造了多少學校!你們可是心知肚明的呀……”
說得過於激動,汪衛呼吸跟不上咳嗽了一會,一張臉憋得通紅,眼淚也流了下來。施惠看不過,發了善心坐到牀邊幫他撫背。汪衛歇息了一陣,慈祥的輕輕拍了幾下施惠的手,用感激的眼光示意他好多了。然後他加強了聲調,義正言辭的對葉海說道:“我不能死,我當初的願望還未能實現。我死了世上就少了一個爲窮人着想的人;我死了將有幾千人失去工作,他們生活將變得更加的困難,妻兒不能溫飽,鋌而走險還會走上犯罪道路;我死了許多孩子將沒有書讀,他們的未來將會變成他們的父母,繼續的給大奸大惡的貴族、富商壓榨。”
聽了汪衛這番感情真摯、忍辱負重的陳述施惠立場有些動搖,可憐起這個重傷臥牀的老人。的確他當初是犯下了殺人之罪,可後來他也真心悔改了,這麼多年來他做的好事多得數不清,多少人因爲他而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的善心能抵得過他的罪惡嗎?何況他殺的那個貴族也是我們要剷除的人。但。。。。施惠拿不定主意,迷茫的望向葉海,希望他能做出正確的決定。伍悅則饒有興致的看着葉海,看他到底能不能通過這次的決子給他真正的考驗。
葉海默默的拔出了赤冶,沒有任何情感,機械的說道:“沒了你,人們同樣能找到過活的方式;但十幾條無辜的生命,沒了就是沒了,再也換不回來。”
那刀摩擦鞘的尖細金屬聲聽在汪衛耳裡如同死神在歡快的麿着他的死亡之鐮,葉海那放大灰色的瞳孔在汪衛眼裡看來就是死神出沒的洞口。臨死之際,汪衛不管不顧掙扎起來大叫道:“我要陪審團。。。。。”
葉海手起刀落,說道:“那只是些只認得錢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