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暗殺

孔方下班洗漱完畢就開始做一張代數測試卷,這是他懂事以來唯一的樂趣,可能是一生的唯一樂趣,只有將腦袋的汁水榨乾,他才能入睡。他突然憎恨的放下筆,心裡咒罵:又是該死的推銷員。他一個人獨處,這扇門除了不知疲倦的推銷員和送外賣的基本沒有任何人敲過。他把門打開一條縫,直接說道:“你找錯地方了。”

“沒有。”門外一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說道。

“那你找誰?”

“孔方。”

“什麼事。”

“你感興趣的事。”

孔方正想關門,中年男子突然小聲說道:“汪衛。”孔方停頓了一下,立即將門關上。腦海快速回放勾結馬賊搶奪金礦行動的一些小細節,如果出了問題,他可要開始流亡人生了。門底塞進了一文件袋,他馬上撿了起來,連他自己都納悶自己竟沒思考就做出了這樣一個動作。想打開看下里面裝的是什麼,可心裡忐忑不安又害怕打開,兩隻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文件袋不放。“管他麻的是什麼,什麼坎我沒趟過去。”快速煩燥的將它打開,裡面的東西猶如冬天的煤炭,讓他冰冷的身體興奮得如只發情的公猴在屋裡活蹦亂跳。

原來文件袋裡裝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的控訴信,控訴汪衛十四年前一天夜晚來他家借宿,無意中發現他父親收集下來的大量教會贖罪卷,心生貪念,將家人連帶奴僕一共十八人全部殺害,劫走贖罪卷和財物。危急關頭,一保姆將他推進逃生秘道,纔不致枉死。在暗門縫中他親眼看到保姆用手抓破了他的手臂,一直等到天亮,他才鑽出來忍淚小心的將那她指甲裡抓下來的皮膚扣下,以作呈堂證供。當時還小,家裡親戚又少,而且他也不知去他親戚家的路,又怕汪衛追殺。只好漫無目的的四處流浪。現他已長大成人,而且證據一直保留完好,是時候要把汪衛當年的惡行公諸於衆。

孔方轉身立即將門打開,中年男子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離開。孔方小心地看下走廊,確定沒人才叫那男子進來。

孔方:“你是誰?”

男子:“伍悅。”

孔方:“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指的是控訴人)

伍悅:“表親。”

孔方眯上眼盯着伍悅的雙眼問:“你是怎麼遇上他的。”

伍悅:“我是個海鮮批發商,他是個水手,自然就碰上了。”

孔方冷笑一聲說:“從一開始你表情並不多少變化,小小一個批發商有你這麼淡定。”

伍悅兩手交叉着放到臺上,府下身來看着孔方說:“把東邊的魚一路運到西邊,沒點能耐,還能坐在這裡嗎?”

說得有理,這一路強人出沒,野獸衆多,沒點本事的人根本做不來這種生意。孔方偷偷的嗅了下空氣,還真有股腥臭味,再瞄下伍悅的手,粗糙浮白,看來八成他是沒有說謊。“你們大可直接把信遞給教會。”孔方說道。

“哈。”這回輪到伍悅冷笑了,“孔先生,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汪衛與教會走得那麼近。我們直接交上去,請問會有結果嗎?”

孔方:“那你們爲什麼找我?”

伍悅:“一星期前的金礦搶奪案,路人皆知啦。”

孔方假裝憤怒的拍下桌子指着他說:“話可不能亂說呀。”

伍悅雙手舉起靠在椅背上笑着說:“傳聞而已,不必當真。不過話說回來,再不快點,汪衛可要搶走你的飯碗囉。”

孔方坐了下來說:“生意上的事,優勝劣汰,這沒什麼好說的。”

伍悅:“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說暗話,眼前這一大好機會,不用可就浪費啦。”

孔方:“如果汪衛當年真的犯下惡行,作爲良好公民,我們是應該揭發他的真面目。”

伍悅:“那你打算怎麼做。”

孔方覺得伍悅真好笑,竟然問起他的意見來,“你們的事,我怎麼好拿主意,我不過是好心,能幫的我儘量幫。”

伍悅搖頭笑道:“孔先生,搞垮汪衛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按照正常程序,老實說難度很大,即使你們公司肯出錢請最好的律師也未必得勝得了官司,到時人財兩空白白浪費時間,可就划不來啦。”

孔方:“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伍悅:“先斬後奏。”

孔方有點害怕,汪衛現是康遊身邊的大紅人,追究起來沒一個人脫得了身。他搖頭拒絕:“殺人這事我可從來沒有幹過,以後也不會。”

伍悅:“孔先生不用擔心,汪衛我們自己會處理,只是我們現在人微力薄,需要一點資金來準備。”

聽到錢,孔方恢復了理智,馬上意識到眼前的這傢伙可能是個騙子,但又不想浪費這個老天送來的絕好機會,“那證據是真是假?”

伍悅從身上掏出一小玻璃瓶放在臺上,裡面裝着一片皺褶浮黃的東西,看着有點噁心。伍悅:“這就是當年抓下來的皮膚,找個鍊金術師,很快就能測出它的年份和基因。如果你還是不信,大可去烏州調查下十四年前的滅門案。如果你有其它想法,可以到港口這個倉庫找我。”說完拿出一張卡片放在臺上,轉身告辭走了。

孔方盯着瓶子回味剛纔的對話,想找出伍悅的漏洞。如果他是騙子,這故事說得通,最後孔方決定明早派人前往烏州一查究竟。如果是真的,那麼搞垮汪衛成本將會下降很多。

一私家偵探夜晚來到汪衛家中向他彙報:“剛得到消息,赤發鬼死了。”

汪衛早有所料,並不吃驚,教會底層有冒死貪心殺人的存在着大把,他也不指望能從赤發鬼身上套出什麼消息。“還有什麼情況?”

偵探:“自上週一戰後,二把手陳勇人間蒸發。手下十來個嘍囉一鬨而散,找到的九問十不知。幕後主謀不是一般人呀。”

最後一句看似多餘,實際是要向汪衛多要點行動經費。汪衛裝聽不懂,他僱的不止一個偵探,誰能找出是姚髮指使的證據,就能先得到另外的獎賞。汪衛很想睡覺,這兩個月來,金礦的事讓他忙得焦頭爛額,“查到有用的線索再來找我。”把偵探打發出去,汪衛突然想起了徐江,這段日子真是苦了他,一人在山區裡守着,明天過去看下他吧。

在衆多保鏢的護送下,汪衛一大早來到金礦,嚴剛滿臉笑容的出來迎接。汪衛在工場轉了轉簡單的問了下采礦工作進度,就到辦公區裡休息。剛坐下,徐江就進來了。衆人讓出一條路給他過去,在屋裡的人除了汪衛沒有一人不對徐江心生恐懼。倒不是徐江對他們做過什麼,而是他那張整天陰沉的臉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害怕,性格孤僻,人們從來就沒有看見他笑過,身材孔武有力,行事神秘莫測。人們見到他就如見蛇一般,天性使他們遠遠的躲開。

汪衛叫其他人出去,一改平日領導的威嚴表情,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喚徐江坐下。“那邊沒什麼問題就多來食堂吃飯,我已經叫他們全天熱着飯菜,你隨時都可以過來吃,餓壞身體就不好了。”

徐江面無表情的說了聲:“是。”徐江是汪衛收養衆多孤兒之一,他對每個孤兒都是如親生般的慈愛,沒有一點點偏心,盡心的滿足他們的日常需要。撫養長大後尊重他們的人生決定,並不多加阻攔或提供建議,還會對他們的前途儘量的提供方便。爲報答這份感激,很多孤兒都全身心的爲汪衛工作。在徐江心裡,這條命是汪衛給的,如果他那天想收回去或者要交換,徐江義不容辭,即使沒得到汪衛的命令。要說這世上還有需要他貢獻愛和尊重的話,只有汪衛一個。

汪衛:“教士也過來了,這邊問題應該不大。今天你就跟我回去吧!好好的休息幾天。”

徐江:“是。”

汪衛知道徐江向來內向,對他簡單的回答習以爲常,但他心裡知道徐江是決不會去休假的,再怎麼勸或者命令,他也不會聽。有一次汪衛發火硬要他休息,結果在那休息的幾天時間裡,部下老是覺得有人在暗地監視着汪衛,卻又發現不到蹤跡。汪衛那時就明白,徐江他一生的目的就是要確保他平安無事,心裡感到很踏實:有一個放心的人保護自己。同時對徐江不眼不休的工作感到心疼,對徐江的愛戴更加的深了。

兩人靜靜的坐着,之間不需要話語,話語在他們之間或許會成爲阻礙,彼此能看到對方就夠了。或許這樣對徐江來說,是最好的休假。他們倆一直坐到中午,吃過午飯,一同坐車回到城裡。

冬天的夜晚來得很早,整理完今天公司的事務天已是黑透了。窗外飄着雪花,地上的行人裹急身上的衣物,只露出兩隻眼睛看路,走得很快,他們懷念家中的熱飲和溫暖的爐火。汪衛開始覺得肚子有點餓想提前下班,拿起大衣走出辦公室。在門口守着的徐江尾隨其後。出到門口,他看到久違的燒烤攤。他喜歡這燒烤攤主燒出來的羊肉,以前他經常來,不知怎地,這攤沒擺將近一星期了,可能是天氣冷吧,或者這老頭不夠錢花了,重新開業。他知道徐江也喜歡,每次買給他,他都能全部吃得很乾淨,算作福利吧。徐江對他這種行爲提出反對,認爲一個人不能有太多的生活習慣,不然會很容易遭人暗算。汪衛慰心的笑道:“哪來那麼多人想殺我,放心吧。”

今晚徐江感覺到燒烤攤老闆動作有些慢,他警覺的向四周望了望,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可能是這可憐的老頭凍僵了吧,但他仍不放心,盯着老頭看,發現那老頭在有意避開他的眼神,心裡登時感覺不妙,護着汪衛叫他快走。汪衛聽出徐江語氣的緊張,感覺可能真的不妙:該死的姚發,沉寂這麼久,終於要出手了。在徐江的掩護下快步的往馬車方向走去。

剛沒走幾步,六支冷箭從他背後射來。徐江敏捷的將他按倒,整個人扒在他身上,用身體擋去了四支,有一支射在地上,另一支射中了汪衛的大腿。可能已是射到了腿動脈,血已是透過厚厚的褲子滲了出來。此時暗巷裡轉出兩個刺客,徑直向他們撲來。徐江忍住背上的刺痛,抱起汪衛往公司大門跑。大門如有靈性的向它的主人打了開來,徐江可不信神鬼,轉身向對面的建築跑去,他認爲馬車上可能也有刺客正等着他們。果然,從大門又出來一事先佯裝進去的弩箭手,對着他們又是兩發冷箭。抱着汪衛,動作有些遲鈍,一箭射中他的小腿,整個人撲倒在地,脫手把汪衛也摔了出去。兩刺客已是趕到,拔出匕首就往汪衛身上捅。情急之下,徐江兩腿旋轉翻身,一記‘龍顎碎’將一刺客彈飛。另一刺客見他已起身,實力相差太大不敢久留,拔出匕首抱起那已被踢昏的刺客逃跑。汪衛身上中了五刀一箭,正扒在地上抽搐,兩睜得大大的眼睛露出對死亡的恐懼,看着地上白皚皚的的雪。徐江按住傷口,不停的對他說話,說的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他這一輩子說話最多的一次。過了一分鐘,公司裡安排的救護隊看外面沒有危險,才飛奔過來給汪衛做緊急處理。

可能是兩刺客懼怕徐江,出手匆忙併未傷到汪衛要害讓他立即斃命,不過他離死亡也不遠了。送到醫院,汪衛嘴裡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眼看是活不下來。可奇蹟就這麼發生了,經過連夜搶救,他活了下來。不過受此重傷,得在醫院護理半年時間才能出去,出去後,這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了。搶救這段時間,徐江立即叫他信得過的公司保安過來守住急救室。他則用金錢和武力讓當值醫生給安排了一層空置的病房給汪衛,並叫上其它保安先住進去。

四十四、剿匪二、刺客三十五、奪礦四十、善惡三十三、面試四、逃跑十三、魔法二十二、法場五十一、起義二十二、法場十一、勁敵四十六、出征十八、前夕四十二、隔世四十六、出征四、逃跑二、刺客二十二、法場五、公人十八、前夕五十、理論三十八、空院十二、長輩三十八、空院三十、決子四十四、剿匪三十一、修練十八、前夕五十、理論四十五、朝見六、赴宴三十七、暗殺二十六、求助十七、黑市三十五、奪礦三十四、衛隊四十二、隔世十九、決戰二十九、失蹤二十八、渡河十七、黑市二十六、求助三十二、東州二十五、心軟五十一、起義二十四、結伴二十九、失蹤二、刺客十七、黑市四十三、返鄉二十一、入夥三十四、衛隊三十三、面試二十、執法十五、生意二十九、失蹤十一、勁敵十、競技十五、生意二十七、謀殺二、刺客三十、決子四十八、地利二十九、失蹤十七、黑市四十三、返鄉四十三、返鄉三十一、修練二十四、結伴三十四、衛隊四十三、返鄉三十八、空院三十七、暗殺十七、黑市二十、執法一、 起程四十、善惡四十、善惡二十、執法四十、善惡三十六、私心十七、黑市三十四、衛隊四十五、朝見三十五、奪礦二十九、失蹤三十二、東州二十、執法二十六、求助四十九、人和十三、魔法二十、執法四十五、朝見八、豔偶五、公人十四、拳館十九、決戰三十一、修練二十八、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