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謀殺

施惠覺得自己胡亂發脾氣有點過分,但礙於面子,假裝仍在生氣,冷冷的問:“那你有什麼辦法?”

“在重大決策前,我們都得冷靜一下。先吃飯,然後睡一覺再說。”

女子原本興奮期待的神情枯萎下去,施惠懷疑他根本沒心思要幫忙,生氣的說:“有你這樣的人麼?”

這話說得葉海很失落,有點像與李清分手時感覺,他強笑着擠出一句:“答應了,就是答應了。”轉身離開。

看着葉海離去的背影,施惠想哭。那女子倒不在乎,她現在確認終於有人可以幫她,時間晚一點點也無所謂。看來當初選擇施惠,是正確的。

到晚上,葉海纔拿着晚飯愉快的走了進來。施惠心情很亂,看他那樣子都覺得煩,但有忍不住想多看一眼。那女子表現得有點激動,迫不及待的等葉海的計劃。

葉海:“今晚我們來個頭腦風暴。”

施惠、女子:“頭腦風暴?”

施惠:“喂,都什麼時候啦,還只顧着玩。你以爲你是三歲小孩呀!”

葉海:“光靠我一個人能行的嗎?你們不用幫忙想下呀!現在我們必需聲明: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是如何用最安全的方式將野外猛獸消滅以保障自身安全……”

施惠:“什麼跟什麼呀,你到底要不要幫忙?”

葉海:“俗話說‘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雪豺殺了你父親,理應由你來親手報仇。”

施惠:“有必要分得那麼清嗎?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婆婆媽媽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油條啦。”

女子:“施姑娘,讓他繼續說。”

施惠閉嘴了,本想着要幫她,這下可好,不領情,還嫌她礙事。

雖然囉嗦,但葉海還是要表明一點:“此次討論只作學習交流,不得將此次討論方法用於任何野生動物,不得從事任何違反有關法律法規。此次討論僅代表個人觀點,與在場任何人員無關,討論內容只在今晚有效,過了午夜,與在場任何人員無關。在場任何人員在今後行爲,由個人承擔責任,與本次討論及討論人員無關。”

施惠:“你不覺得你說的前後矛盾,狗屁不通嗎?”

葉海:“別人都是這樣的說的,我只是有樣學樣。”

那女子倒不在乎他說的是什麼,她只是在等待‘頭腦風暴’開始,等待獵殺雪豺的第一步。

葉海:“我先……僱人殺它。”

“唉,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施惠煩得葉海都快要厭惡了,當初那行俠仗義的味道蕩然無存,現在更像是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冷漠的陌生人。

葉海:“頭腦風暴的第一法規:不得批評他人觀點。你真想要幫她,就老老實實按我的辦法去做。如果你反對,你可以走開;也可以提出你的方法,如果好過我的,我閉嘴,老老實實的按你的要求去做。”

頭一次被葉海這樣無情的訓斥,施惠又惱又怒,正想尋求幫助,發現那女子看她的眼神裡帶着些怨恨:不想幫忙的滾開。

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但世上真理不多;同樣,當大多數人反對你時,你就得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因爲你不過是個凡人,稀有的真理沒那麼容易跑到你的手上。施惠明白這點,這兩天她表現得太孩子氣,再倔下去,只會誤事。她重新調整情緒想了一下說:“讓另一條雪豺殺死。”

女子:“殺了它。”好頭腦風暴正式開始。

葉海:廢除法令 施惠:讓它生病 女子:砸死它

遠程狙擊 讓另一條雪豺殺了它 掐死它

陷阱 讓它餓死 活埋它

意外摔死 讓它傷口感染 活剮它

賄賂官員 受天敵攻擊 吊死它

神秘消失 失去行動能力 撕碎它。。。。。

經過半小時的頭腦風暴,葉海收集到了60多種方式,對這結果還算滿意。在蒙華大陸,人們普遍遵守一句格言:沉默是金。人們總會對自己將要說出的話再三思考:是否得當、是否得罪人、用詞是否準確、要用什麼語氣、語法有沒錯誤,甚至有的人說完一句後,還要重新回味一次。若果一時不注意,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往往會給別人一個壞印象,這些壞印象包括:愚蠢、傲慢、沒遠見、憤青、落伍、沒學識、不謹慎等等。尤其是向上司彙報,用詞更要再三斟酌,還要配合上司的興趣口味來講。講得好,上司喜歡,你就能拉近關係,進一步邁進他們的圈子;講得不好,惹到上司,你就一邊呆着吧,還有好多工作堆給你做,吃力不討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裡的人是不會輕易的說出話來,即使說了,也不一定是真心話。

像頭腦風暴這種不經過進一步思考而隨便說出口的異類活動,基本上在這裡很少有,有也是秘密進行。蒙華大陸居民的保守,導致他們沒有什麼創新能力,只會模仿抄襲成功的案例,愧對祖先創造的‘集思廣益’這個詞。他們不是不知道,在自己的能力和資源條件下不可能的辦到事,在別人眼裡那是輕而易舉。但這個‘別人’很難在將自己隱藏在套子裡的大陸居民找到,即使認爲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也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免得被人嘲笑。

嘲笑在大陸卻很盛行,這裡的人很是聰明,總能善於在別人的話裡或想法中找出漏洞,而且樂此不疲,然後進行一翻嘲諷,以顯示他的幽默、睿智。反觀這類人,基本上沒什麼建樹,即使叫他說出反對的理由,半天也屙不出一個字,最多也是憤世嫉俗的甩出一句沒多大意義的話。比如有人炒了至今最大的一碗麪,人們開始嘲笑:浪費食物,閒得蛋痛,這要多少柴火、油鹽、要做多大一把勺子呀!你就不怕薰到路人。。。。。。短短的一句話,你說得舒坦,對別人可是如冰霜。可你們能炒出來嗎?甚至大部分人也炒青菜也會炒糊。你要批評可以,但你得拿出理由,你得自圓其說,至少你得如大陸某位居民那樣寫出《“急死你”世界紀錄》,你纔有資格。

葉海他們對那60多種方式進行逐一篩選討論,三人都認爲不可行的就否決掉,有一些希望,但有難度的保留下來。在討論過程中,他們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即使再愚蠢的方式,他們也不會嘲笑對方,最後他們初定兩個計劃:一是將它引誘到積雪多一點的地方,讓雪崩將它活埋;二是用藥物將它迷暈,從懸崖上扔下,摔死它。他們儘量將這次獵殺謀劃成一場意外,斬斷與這件事有關的任何線索,讓教會的人無從查起。

經過一天時間準備物資,三人接近黃昏偷偷上山。那女子一路無話,穿着葉海出錢買的暖厚衣服也不曾道謝,似乎她的仇葉海他們理應要幫她報。如果她漂亮得傾國傾城,再願意犧牲自己勾引男人的話,說不定一場針對教會的戰爭都會發起。可憐葉海爲準備物資和給淨魔內衣補充污濁源,已將黑市賺來的和馬姐給的錢都基本上用光了。

來到她父親遇害的地方方露營休息,第二天隨便向東走,去尋找可能發生雪崩的地方。因爲一隻雪豺的領地大約有100平方公里,且毛色如雪,盲目尋找無濟於事。肯定的是它會在雪線以上千米處巡邏找食,雪豺這種猛獸生性貪婪挑食,只吃動物心臟,在冬天正式來臨前,它們頻繁出獵,以保證儲存足夠的脂肪過冬,所以守山待豺比較的可行。

在山上等了八天,雪是下得越來越大了,白茫茫的一片,毫無生氣。枯燥的等待本讓三人沒什麼話好說,更可惡的是那女子陰暗的情緒讓施惠這樣開朗的女孩都不想開口,令葉海心情更是壓抑。見她站崗回來,馬上出去輪換,或跟着施惠一起站崗。那女子自不在乎:反正你們已經到了這地步,還用費心思再討好你們嗎?只要施惠沒放棄,葉海那傢伙就一定會繼續幹下去,只要有他在,擊殺區區一條野獸,那是不在話下。

與施惠一起站崗,兩人不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倒是堆雪人給兩人帶來了不少快樂,不過很快也就厭倦了。

葉海將壓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大膽提了出來:“你娘八十,你哥近六十,怎麼你才十八,難道。。。。。”

施惠將一雪球丟向他假嗔道:“難道什麼?”

葉海挑了下眉毛,笑着不言語。

“好啦,好啦,”施惠蹲下去撥那些白雪說,“老實跟你說吧,我是他們的養女。”

“哦,我想也只有這種可能。”

兩人沉默了一會,施惠有點羞澀的問:“你有沒喜歡的姑娘呀!”

“有。”葉海擡頭抻手去接那悠悠揚揚飄下來的鵝毛,沒有覺察到施惠那一絲失望,可能他故意不去看她。

“那,”施惠漫不經心的將手裡的雪拍下,蹲着沒有擡頭的問,“她叫什麼名字?”

“李清。”

“什麼樣的?”

“可愛。”

“她知道麼?”

再這樣問下去,葉海可能會受不住,便將他與李清的相處大致的跟她說了一遍。期間沒有發出太多的感慨,他怕施惠妒忌,雖然兩人沒說出口,但這段日子的曖昧也夠多了。葉海仍想念着李清,不想與施惠進一步發展,覺得現在兩人的關係挺好,接下來可能還有很長時間要相處,他不想搞得太尷尬。

施惠細密的心思當然明白葉海的意思:她不過是李清的補充品,給葉海解悶,減輕牽掛。心裡不免泛酸,想回去帳篷靜靜,但這樣走開,意思太過明顯,只好掐着聲音說:“將來她必定是個端莊的淑女。”

“嗯。”他向四處張望,用尋找雪豺的動作來掩飾。自此,兩人話語就更加的少了。

又熬過了三天,雪豺終於慢慢悠悠的來了。

先將兩女人安頓好,再運用能量干擾力場產生高頻短波將三顆羊心加熱的如剛宰下來那樣冒着血腥的熱氣,放在與雪豺同等海拔高度的雪地上用白布蓋好,自己則爬上更高的地方。過了約二十分鐘,雪豺離羊心有百米處,葉海用劍氣輕輕的將白布掀開。雪豺聞到血腥,發現遠處那一點血紅,狂奔過來。到了羊心兩米處,還不放心的用野獸獨有的低吼聲以探虛實,確認無危險後,才撲上前去大口將一顆羊心咬穿,擡頭仰脖正要硬吞下去時,感覺腳下的雪地突然鬆散,四周升起隆隆的低沉聲,如死神號召亡靈的號角。野性的本能催使它向前方逃命,山上的白雪鋪天蓋地的涌瀉下來,明眼人看來它是在劫難逃。祖先傳承下來對抗大自然的基因在這危難時刻被充分發揮,有幾次已將它整個身子淹沒,它卻奇蹟般的總是能從雪幕中跳竄着衝出。不得不佩服它對生命的執着,也難怪它們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世代生存。

計劃失敗了,但那女子決不會放過眼前的機會,發瘋的叫喊着向雪豺爬滾過去。剛逃離危險,雪豺正處極度興奮,見一羸弱女子向它奔來,獸性大發,也猛的衝了過去。

雖然感覺那女子很是自私,卻不曾想到她竟如此貞烈,獨自一人面對猛獸,讓葉海措手不及。但她這分明就是送死,更糟糕的是這麼魯莽的行爲將會把他們牽扯入更大的麻煩當中。葉海也不管是否來得及,全力衝下山。待他趕到,雪豺早將那女子撲倒在地,把她咽喉咬開。那女子死不瞑目,即使全身都在痙攣,她那瘦骨的雙手卻如鐵鉤般死死抓着它的皮毛不放。

那雪豺感覺後面來勢兇猛,正待要逃,卻已被葉海雙手擒住雙耳。葉海瞬間發動能量,利用力場在雙掌間形成高頻微波,將它腦子的水分極化碰撞(原理如我們這個世界的微波爐),致使其昏迷。見葉海出手對付雪豺,那女子總算安心的放出胸中的那一口氣,慢慢的閉上眼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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