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房梳洗完之後,換上傭人準備的新衣服,葉歡瑜望着鏡子裡,那個臉容有些憔悴的自己……
最近實在發生太多難過的事,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劉芬的欺騙,葉家的陷害,祁夜墨的溫柔與殘忍……一幕一幕在她腦海交織。
從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她彷彿看見重生的希望——
“不要再難過了!葉歡瑜!”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深吸口氣,努力給自己打氣,“葉家欠你的,你一定要討回來!劉芬欠你,葉安琪欠你的,通通都要討回來!……至於祁夜墨……”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頓了頓,然後挺直腰桿,繼續對自己說,“葉歡瑜,現在你可以清醒了!就算他救了你,也不可能愛上你!他不過是貪戀你的身體罷了,又何必將你的人生押在這樣一個不懂真愛的男人身上呢?不值得啊對不對……你有辰辰和陽陽就夠了!從現在開始,葉歡瑜,不管你姓葉還是姓什麼,你都要做回你自己!你不用再爲誰而活!!”
說完之後,她長長地吁了口氣。
頓覺輕鬆許多。
彷彿那些一直囤積在身體裡的悲傷因子,逐漸被冷凍起來,藏在了身體裡某個不具名的小角落,安安靜靜的。
再次,她對着鏡子微微一笑,才轉身步出客房……
祁宅很大,前庭後院加起來足足有好幾個高爾夫球場。
又是一日華燈初上。
因爲祁夜墨的一個決定,祁家的後廚們又要開始張羅一頓滿漢全席。
葉歡瑜趁着祁夜墨還在書房處理公事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溜出來,準備瞎摸房間找辰辰。
其實她並不知道辰辰具體住哪裡,思忖着身爲祁家小少爺,住處應該在主宅纔對。
於是,她趁着傭人忙碌的時候,避開傭人,偷溜上了二樓。
主宅的設計並不是一通到底的長廊,而是各自的房間都有各自拐着彎兒的通道。這樣既可以讓祁家各位主子相對獨立,又能相隔不遠。
她猜想辰辰的房間多少應該有一些孩童的風格,於是她一間一間的找。
房間的門都沒上鎖。
當她終於來到二樓最後一間房的時候,悄悄旋開門把——
懸掛在房內牆壁上一張極具辰辰風格的巨幅相框赫然映入她的眼簾!
她心兒一觸。
相框裡的辰辰,頭髮烏黑油亮,一絲不苟。穿着一身雪白筆挺的西裝,打着一條細細的領帶,手裡握着一根長長的高爾夫球杆,做出揚手揮杆的姿勢。
仿似個優雅小貴族。
辰辰舉手投足間,皆遺傳自他。父親的優雅霸氣……
然而,孩子眉宇間卻有一絲與年紀不相符的淡漠憂傷。
葉歡瑜差點熱淚盈眶……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辰辰的房間……這五年來,辰辰就是在這個奢華的房子裡生活過來的麼?
她頓覺心酸,因爲那相框裡的辰辰,即便是掩飾得很好,她仍是一眼看穿,他並不快樂……
即便是身在祁家,恍若金絲籠子般的奢華宮殿裡,她的孩子,依然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