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默然點頭，轉身要走。
“等等，”潘唔能又叫住老徐：“對了，那個宋佳，是不是和你們局長有一腿？”
老徐吃了一驚：“潘市長，您爲什麼這麼說？”
“我看出來的。”潘唔能狡猾地笑了。
“我不知道啊，我平時不注意看的。”老徐回答。
“嗯……好吧，這事，我帶宋佳出來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你們局長……”潘唔能說。
老徐點點頭，離去。
潘唔能下樓，上車，摟過宋佳，邊對司機說：“走，老地方。”
到了郊區別墅，潘唔能和宋佳下車進去。
潘唔能對每一個新到手的女人總是充滿着興趣，對宋佳也不例外，一進門，就把宋佳按在了沙發上。
等一輪過後，潘唔能才滿足地坐起來，邊抽菸邊對宋佳說：“你和你們局長有一腿，是不是？”
宋佳臉色緋紅，躺在沙發上，看着潘唔能，一愣：“怎麼說？”
潘唔能抽了兩口：“我看出來了，不過，這事呢，你們好是在我之前，這局長真混蛋，雪藏了你，要不是今天我生氣，恐怕他還不把你叫出來……這樣，我和你的事，不要讓你們局長知道……”
宋佳默默點頭。
“還有，以後你不準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一刀兩斷，聽見沒有？”潘唔能說道。
“嗯……”宋佳又點點頭。
“和我好，好處比你們局長大多了，他算個鳥啊……”潘唔能不屑地說：“以後，你就做我的人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宋佳乖乖地點頭。
老徐出了市政府大門，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辦公室，打開電腦，插上優盤，打開照片，看着會議上陳瑤發言的那些特寫，盯着電腦屏幕發呆，盤算着怎麼應對潘唔能。
正發愣，局長推門進來了，臉色不大好。
“局長，你還沒回家？”老徐忙站起來。
“嗯……我來辦公室看個文件……”局長說着看看老徐：“你不是去潘市長那裡去了嗎？”
“潘市長有點小事，讓我幫他調試電腦，弄完了，我就回來了。”老徐說。
“宋佳是不是在潘市長車上？”局長緊盯着老徐：“我打她電話，一直關機。”
“這個……我……不知道……”老徐看着局長的眼神，一時有些慌亂：“我沒注意啊……”
局長明白了，頹然出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哼！”
局長臉色陰沉，冷冷地看着窗外，罵了一句，然後扭身出去了。
老徐不知道局長是在罵潘唔能還是在罵宋佳，但是此刻老徐理解局長的心情，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徵用了，特別是一想到此時此刻可能發生的事情，心裡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就好像老徐有時候會想起，那種剜心的感覺。
老徐心裡深深地同情局長，又覺得很好笑。
老徐很悲哀自己婚姻的命運，又覺得很解脫。
老徐點燃一顆煙，抽了幾口，然後摸起電話：“曉華，你在哪裡？”
“我在宿舍，你呢？”
“辦公室，剛忙完，今晚有空嗎？”老徐問。
“嗯……有空，阿龍出差還沒回來……去哪裡？”對方的口氣很爽快。
“來我家吧，我一會就回家。”老徐說道。
“好的，我一會關機，不然阿龍會打我電話，我直接在你家樓下等你……”對方說。
“好的，一會見。”
老徐說完，掛死電話，關上電腦，起身關門離去。
不用說，和老徐打電話的這個女人是顧曉華。
30分鐘後，老徐和顧曉華一起出現在老徐的家中。
老徐一進門就有些按捺不住，抱着顧曉華又親又摸……
顧曉華等老徐稍微平靜下來，然後掙脫開，環顧了一下房間，皺皺眉頭：“這房子都成了豬窩了，你就不知道打掃一下……”
老徐往沙發上一坐：“唉——單身漢的日子，沒精力，沒興趣打掃……”
顧曉華沒說話，急忙開始收拾房間，直幹了30多分鐘，纔將房子初步打掃乾淨，出了一口氣：“徐哥，離婚的日子不好過吧？”
老徐伸手把顧曉華拉過來，放躺在沙發上：“是啊，很難熬的。”
結束後，顧曉華去洗澡，然後傳了浴衣出來，對老徐說：“你就是因爲想女人了，纔想叫我來是不是？平時你理都不理我……”
“不是，”老徐坐在沙發上：“我其實很喜歡你的，但是，我年齡比你大10多歲，又是結過婚的，我沒什麼資格對你提別的要求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因爲求你辦事纔對你好的？”顧曉華又說。
“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你不是亂來的女人。”老徐說。
“可我覺得我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呢，我有男朋友，卻在外面和你有這種關係……我覺得自己很賤……說實在的，我和你的第一次，我真的是因爲想求你辦事，才……可是，後來的幾次，都是我自願的，我覺得你這個人挺好的，很寬厚、成熟、穩重，阿龍呢，心胸狹窄、度量小、自私……唉……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處，知道疼人。”顧曉華輕輕地撫摸着老徐。
老徐一下子來了精神：“曉華，我問你，你願意不願意和我結婚？跟着我？”
顧曉華看了看老徐：“老徐，我問你，你願意不願意娶我？要我做你的老婆？”
老徐興奮起來：“當然願意，我是求之不得，就是不敢說，怕你不願意，自己討沒趣。”
顧曉華說：“其實，自從和你有了那事之後，我和阿龍就沒感覺了，只有閉上眼，把他想象成是你……阿龍不在的日子，我自己一個人感覺就很舒服，很悠閒，他一回來，我就緊張。我也受夠了，他基本就不和我說話。”
老徐把顧曉華摟過來：“曉華，我很喜歡你，我和你在一起，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又自信了，又找回活力了，我喜歡和你在一起說話，一起聊天……要不，你和他分手吧，搬到這邊來住……等時機合適，我們結婚……”
顧曉華點點頭：“我會找個時間專門和他談的，其實，我覺得他對我也沒感覺了……好無聊，好沒意思……”
老徐很高興，把顧曉華抱起來，進了臥室……
飯後，老鄭回到辦事處，於琴正在宿舍等他。
於琴剛洗完澡，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
這是於琴特意穿給老鄭看的。
老鄭先去了辦公室，從保險櫃裡拿出那大信封，然後去了宿舍。
一進門，老鄭顧不上欣賞於琴的風騷，先打開大信封，仔細查看那裡面的東西。
於琴看老鄭的樣子，心裡有些意外：“一凡，咋了，幹嘛這麼緊張？”
老鄭不說話，仔細翻看於琴準備的那些東西，好一會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看着於琴：“老婆，真厲害，這些東西很具有殺傷力，很硬，看不出，你還有這麼一手……”
於琴得意地一笑：“狗日的，老孃不是廢物，嘿嘿……”
老鄭滿意地點點頭，將那些東西重新裝好，釘上，放進牀頭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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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要用了？”於琴看着老鄭。
“嗯……我看，快要到揭蓋子的時候了，我本善良，豺狼當道，事出無奈，只能如此了……”老鄭嘆息了一聲：“這些東西很好，很有殺傷力，我看，得隨時準備讓它出動……”
“你要考慮周全，防止留下後遺症。”於琴半躺在牀上，看着老鄭。
“凡事不可能十分周全，只要能比較周全，也就可以了，”老鄭坐到牀上，打開牀頭電視，邊說：“老潘步步緊逼，老樑一個勁地催，我本無意去放老潘，但是，老潘太貪婪了，他逼我，我只能自衛……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防止老潘反咬你一口，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放倒的，我看，這材料啊，現在暫緩用。”於琴看着老鄭說。
“什麼意思？你有更好的主意？”老鄭扭頭看着老鄭。
“咱們手裡還有一個殺手鐗啊，傻蛋，老孃給你的那個光盤呢？”於琴對老鄭說。
“在我包裡，”老鄭說着下牀拿包，拿出光盤：“這個怎麼用？”
“呵呵……狗日你，你想不出了？”於琴接過光盤，小心地看了看，邊放進播放機裡：“看看效果如何，咱們看看夫人的現場直播……”
於琴暫時沒有播放碟片，按了暫停，對老鄭說：“你聰明一世，鬼點子這麼多，沒想出用這碟片下手嗎？”
“沒有，你說吧。”
“從這碟片入手，我帶着碟片去找王英，從王英切入……”於琴邊說邊看着老鄭：“狗日的，明白了嗎？”
“呵呵……”老鄭迅速反應過來：“知道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用這碟片要挾王英，讓王英給老潘施加壓力，逼老潘放棄這股份的事情，是不是？”
“算你狗日的還有腦子，正是如此，他老潘不仁，但是咱還不
能和他發生正面交鋒，起碼目前，儘量避免，不然風險太大，咱們用這碟片，王英有把柄在我們手裡，最怕的是名聲壞了，一定會屈從，然後，我讓王英去找潘唔能，讓他放棄這股份，而且，還要說得很冠冕堂皇，讓王英說得很體面，不能讓老潘知道是我們逼迫王英去辦的，當然，我們也要爲王英做好保密工作，不讓碟片外流……這也算是我們的絕地反擊，他們逼的。”說着，於琴按了播放鍵，開始播放碟片。
“老婆，真有你的，我愛死你了。”老鄭很高興，心裡輕鬆起來：“這樣好，儘量能在不傷大家和氣的情況下，保全咱們的財產。”
“是的，即使傷了和王英的和氣，也無所謂，一個臭娘們，有把柄在我們手裡，也不敢做聲的。”
老鄭看了一會視頻：“很清晰啊，效果不錯……”
“什麼不簡單，都是錢的作用，有錢，什麼做不到……”
老鄭笑了。
“春節在澳門，我和玲玲在下面賭，你那次上去了那麼久，下來的時候和於林一起，我看於林的神色不對頭，當時就想說，忍了忍算了”於琴擰着老鄭的耳朵：“你早就想打於林的注意，以爲我不知道……”
“哎喲，輕點，”老鄭叫道，陪着笑：“你別胡說，我怎麼會呢，她可是我小姨子啊……”
“我警告你，我要是知道於林被你欺負了，我讓你哭都沒地方去哭……”
看着於琴的神態，聽着於琴發狠的口氣，老鄭又緊張，又害怕。
於琴睜開眼睛，看着老鄭：“咋回事，媽的，做賊心虛，是不是？”
老鄭垂頭喪氣：“你老是誣陷我，還恐嚇我，弄得我還有心情嗎？……”
“還怪我啊。”
老鄭心裡其實很緊張，他有些懼怕於琴的發狠，畢竟於琴是公司的法人，從法律上來講，資產都是屬於於琴的。於琴不是何英，她抓財務很緊，玲玲是她的人，聽於琴的。
於林那次之後始終沒給他機會，而且，於林告訴他，她已經和趙波談戀愛了，如果他再打壞主意，就告訴姐姐。
老鄭只能作罷，很惋惜。
“於林和趙波談戀愛的，你知道嗎？”老鄭對於琴說。
“知道，我早就知道，”於琴說：“趙波我看不錯，很老實，性格和於林正好互補，一個內向，一個外向……”
“你早就知道了啊，趙波這小子可這有福氣，於林多好。”
“狗日的，別打我妹妹的主意了，老孃還不夠好？”
老鄭呵呵地笑了：“男人啊，沒有感情一樣做那事，女人，從來不嫌多的，多多益善……”
於琴有些惱火，打了老鄭一巴掌：“你也該玩夠了，收收心吧，有過這經歷就行了，別玩起來沒頭……我也玩夠了，咱們都收心，開始做好人，開始過正兒八經的日子……我鄭重警告你，鄭一凡，如果以後再給我吸毒找女人，我就讓你下崗……到時候你後悔都沒得地方，我知道你不是老高，但是，我也可不是何英，相信不，我有足夠的能力掀翻你……”
老鄭心裡又是一緊張！
“媽的，就這點膽量，真不是男人！”於琴踢了老鄭一腳，側身睡去。
第二天，老徐剛進辦公室，潘唔能的電話到了：“兩個事，第一，宋佳今天不去局裡上班了，和我一起有事情，你們不要考勤；第二，我交代你的事，抓緊落實，那照片一定要找年輕的，清晰度高的。”
老徐心裡一陣嘔吐感，強壓住，對潘唔能說：“我知道了。”
打完電話，老徐插上優盤，打開照片，看着陳瑤的幾張特寫，腦子裡思考起來。
昨晚，老徐和顧曉華談了很多，談到了他們自己，談到了婚姻，談到了將來，談到了阿龍，談到了各自的真實感覺。對於老徐來說，重新組建一個家庭，是很重要的事情，趙淑帶走了孩子，也帶走了昔日家庭的歡聲笑語和溫馨和諧，每每自己回到空蕩蕩的房子，想起往日的一幕一幕，就不禁寂寥起來。
顧曉華和自己保持地下關係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他的家中，那是顧曉華因爲辦事情請他吃飯，然後攙扶喝醉酒的他送他回家，順勢被他借酒勁撩撥了幾下，而顧曉華也半推半就順勢倒在了自己懷裡。事後，老徐很後悔，覺得自己很對不住人家，賣力的給顧曉華辦完了事情，打算將此事過去算了。
沒曾想，顧曉華卻喜歡上了自己，說自己忠厚成熟，值得信賴，品質淳厚，特意又在外面開房間約自己出去了幾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對於單身的老徐來說，很難拒絕這種誘或，何況顧曉華長得並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風華正茂，青春靚麗。
昨晚，兩人揭開了蓋子，桶破了那層紙，自然更加親密起來。顧曉華決意要和老徐走到一起，走入婚姻和事實的愛情。顧曉華對男女之事也看透了，現在的男人，有幾個能不在外面找女人的呢？只不過隱藏地有深有淺罷了，她覺得像老徐這樣的人，做事情穩重，人到中年，思想成熟，知道疼女人，知道珍惜女人，不容易。相比自己的那個阿龍，除了知道一味在自己身體上享受，別的幾乎什麼都不管不問，只知道一味索取，簡直是天地之別。
兩人昨晚一夜沒睡，當然沒有隻是做那事，更多的時間是在一起交流談心，談各自的心裡感受，談現實中的生活和婚姻，談實際的不遠的將來，談大家共同熟悉的人和事……當然，老徐也自然地談起了陳瑤，談起了張偉，談起了潘唔能，談起了潘唔能對陳瑤的罪惡圖謀和不測之心，談起了陳瑤舌戰局長的精彩片段。
顧曉華認真地聽老徐說完，對老徐說：“徐哥，說實在的，我早就看好張偉和陳瑤，他們倆就是前生的一對，今生的緣分，命中註定他們是要走到一起，我對他們是印象很好的，張偉性格粗魯直率，典型的北方山東人的豪爽性格，講義氣，重情義，人品不錯，喜愛結交朋友，做事情敢作敢當；
“陳瑤呢，善良熱心，樂善好施，爲人正直，委曲求全，不依附權貴，自身潔身自好。我覺得，你要是能幫他們呢，一定要儘量幫他們，他們是好人，咱也要血學着做好人，多做點好事，也算是給自己積德，積德多了，下半生就會有報應，後代就會有報應……
“潘唔能作惡太多，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最後總會有一天得到報應的……你跟隨潘唔能，被動之下也做了一些違心的事情，抓緊改過彌補吧，張偉和陳瑤和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我們和他們是可以做朋友的，幫助他們，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既積善成德，還交了一對好朋友……當然，你要根據你的實際情況來做，不能因爲這個損害了你的仕途和前途，要儘量處理好和潘唔能還有你們局長的關係……”
顧曉華的一番長篇大論，正說到老徐的心坎上，老徐覺得自己真的是找到了知音，不由一聲長嘆：“唉……宦海浮沉，你爭我鬥，功名利祿，只爲那一定紅帽子，只爲那一陣衣錦榮華富貴，50歲以後，一切皆無，煙消雲散，退居二線，終身養老……
“想一想，很空，很沒有意思，在官場，自己活得不像是自己，自己不是在爲自己活着，爲別人而活，爲別人做工具，就爲了那半個級別，那一個副科、正科、副縣、正縣的所謂級別和職位，到頭來呢，50以後，還不是一切全無？再說了，即使得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喪失了自己的良心和知覺，官場啊，人人都是演員，都在演戲，戲如人生，一個字，累！夠了，真的混夠了……唉……”
顧曉華很贊同老徐的看法，沉思半天，給老徐提出了一條建議：走中庸之道，給自己留好後路，確保自己任何時候都可進可退。
老徐茅塞頓開，顧曉華的建議正是爲官的精髓所在，自保的前提下謀求進步，典型的以守爲攻。
老徐覺得顧曉華正是自己要找的知己，因此昨夜也就格外的溫存，竭盡全力伺候好顧曉華，倒是顧曉華主動提醒他不必這麼賣力氣，注意自己身體要緊，順其自然就是。
老徐記着顧曉華昨晚的話，今天一上班就打開電腦，插上優盤，盯着陳瑤的照片在哪裡琢磨。
老徐將陳瑤的照片集中剪切到了一個文件夾裡，30多張，拍的質量很高，很清晰。
老徐將鼠標移動到文件夾上，按動右鍵，將鼠標移到“刪除”位置上，心裡舉棋不定，猶豫了片刻，思忖再三，咬咬牙，點擊鼠標左鍵，將文件夾刪除。隨後，一不做二不休，又直接清空回收站。
做完這事，老徐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重重地舒了一口氣。不過，他心裡也還有一絲遺憾，昨晚潘唔能的電腦桌面上留下了陳瑤的頭像特寫，自己昨晚沒辦法，只能這麼做。
老徐覺得很遺憾，希望能有機會去刪除掉，當然，要是能把他的電腦破壞掉最好。
刪掉了圖片，老徐心裡又感到不安，自己還沒想到如何向潘唔能回覆呢，該怎麼答覆他呢？老徐開始琢磨這事。
老徐一會去局長辦公室送一份材料，局長看着老徐：“宋佳今天電話還是打不通，她來沒來上班？”
“潘市長剛纔來電話了，說宋
佳今天不來上班了，說和他一起有事情。”老徐看着局長，同情地說道。
局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心裡暗暗詛咒潘唔能：老子的女人也不放過。
局長心裡怒火中燒，怒不可遏；一想到宋佳主動投懷送抱巴結潘唔能，局長就恨得咬牙切齒，小賤人，攀上高枝了，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一想到潘唔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分管市領導，局長又感覺很無奈很無力很悲哀很傷感……
局長很快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哦，我知道了，潘市長既然安排了，就聽他的吧，另外，根據昨晚潘市長的指示，以後局裡和潘市長之間的材料送達工作，由宋佳來擔任吧，也不要再給宋佳安排別的工作了……”
老徐點點頭：“行，我這就安排。”
“還有，關於假日旅遊……”局長臉色鐵青，心裡恨得癢癢的，要不是昨晚陳瑤的離去，自己也不至於找宋佳過來填補空缺，也不至於自己的女人被潘唔能霸佔去，想起這一點，局長就把怒氣發到陳瑤身上了，對老徐說：“你通知行管科，全面審查假日旅遊的所有工作項目，對我們旅遊局能監察的醒目，進行全面監察，先不要驚動他們，從內部電腦資料上審覈……今後，所有關於假日旅遊的事項，沒有我的批准，一律不得放行！”
局長的眼裡充滿怒氣和殺氣，還有復仇的火焰，老徐看了心裡一跳，局長要下手了，要把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霸佔的怒火轉移到陳瑤身上了，要拿假日旅遊開刀了。
老徐剛唯唯諾諾地答應着，局長的座機突然響了，一接，是潘唔能打過來的。
局長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口氣也變得謙恭起來：“潘市長，您好，您有什麼吩咐……”
潘唔能接下來的話讓局長大吃一驚：“昨晚吃飯，那假日旅遊的陳瑤目無本政府，蔑視本市長，狂妄之極，氣焰囂張，今兒個，我越想越氣，藐視本人，就是蔑視市政府，就是和政府對抗，對此，決不能姑息縱容，你，你們，作爲主管部門，有沒有責任？”
“我們管理失職，我們有責任，”局長忙說：“我們正在討論這個事情，決意要加強對旅遊單位的管理……”
“我建議，”潘唔能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很響，老徐坐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既然這是你們工作的失職，我建議，你們從局內部，結合你們局本身的管理和監察職能，對全市的旅遊公司來一次清查，當然，如果時間緊張，可以先列出幾個或者一個重點單位，重點監察，重點摸排，重點清理，我的意思你明白沒有？”
局長很意外，潘唔能的話裡的含義竟然和自己剛纔的意思如此巧合，忙說：“聽明白了，明白了……”
“對重點單位的清理監察，我要親自過問，要直接將情況報給我，沒有我的批准，重點單位的任何項目不得批准，不得放行，不得開口子……”
潘唔能的話裡充滿了騰騰的殺機。
局長一個寒噤，明白潘唔能的意思，他比自己更直接，更狠，更目的明確。
局長知道潘唔能是不把陳瑤弄到手不罷休了，這個貪官最大的愛好就是斂財完女人，此次被陳瑤如此冷落，自然不肯算完，這次他是下了狠心要拿假日旅遊下手，逼陳瑤就範了。
局長放下電話，看着老徐：“行了，剛纔我說的話等於沒說，這回是潘市長親自過問了，親自下指示了，和我剛纔基本一個意思，估計你剛纔也聽到了，昨天陳瑤拒不陪酒，把潘市長惹怒了，這次是真的怒了……去吧，去落實我剛纔的安排，這次要直接上報潘市長了……”
老徐心裡一陣驚懼，一陣冷縮，一陣悲涼，看着局長：“局長，這——這按照工作程序，直接報市長是越級啊，得先報分管副局長，再報您，然後，局裡再……”
“嗨！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怎麼就想不通呢？怪不得潘市長老說你腦筋轉彎慢，開竅慢，這事你還想不通嗎？什麼工作程序，什麼越級，狗屁，都是狗屁，領導的話就是工作程序，就是最高指示，就是工作規定，按領導的話去做，就是講政治，講大局，講正氣，我們做下屬的，不要問這麼多爲什麼，不要想那麼多爲什麼，只管去努力工作就是……”
局長耐心地開導下屬：“這次局裡要提拔一個黨組成員，這可是副縣級職位，我往上推薦的是你，你可要自己把握住，潘市長那邊，我會多多說好話的……市政府在徵求意見的時候，潘市長是分管領導，意見很重要的。”
老徐頭上冒汗，連連點頭：“謝謝局長栽培，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我會努力工作的。”
局長點點頭：“這就對了，記住，服從是下屬的天職，和領導對抗，絕沒有好下場，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老話說的真有道理啊……你是聰明人，這官場你混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局裡這麼多中層正科級，都在眼巴巴看着這個副縣級職位，都在往上找人，託關係……
“外單位也有一些人瞄着呢，想調進來，我一直頂着堅持要從本單位內部提拔，我其實就是爲了你……就是宋佳的哥哥，在文化局幹科長的，老正科級了，一心想借此機會調到我們局裡做副局長，在走關係，我都堅決頂住沒答應……”
老徐心裡一愣，這宋佳對潘唔能這麼主動熱情，是不是和她哥哥的提拔有關係呢？這麼一想，老徐心裡突然就很落魄起來，不過在表面上還是對局長很感激：“謝謝局長，我不會忘記局長對我的關照和栽培的。”
出了局長辦公室，老徐心裡翻江倒海，局長無意中說出宋佳哥哥的事情，讓他頓時警覺起來，宋佳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會不會……
老徐這麼一想，心裡很沮喪，辛辛苦苦半天，不如人家豁出身子一夜，他媽的，這世道……
老徐心裡頓時感覺很悲涼，很悽然。
不過沮喪歸沮喪，工作還是要做的。老徐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潘唔能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是他辦公室的座機，他去辦公室了。潘唔能上來劈頭就問：“照片開始做了沒有？”
“哦……潘市長，”老徐強壓住內心的厭惡，用尊敬的口氣說道：“我剛進辦公室，剛剛送到一家專業製作機構去做了，對方說，要慢一點，因爲要蒐集高質量的圖片資料，要精心製作放大，達到最好效果……”
老徐想了，先拖一下，穩住他再說，拖上幾天，再想辦法。
“嗯……好，好，好，”潘唔能顯然是比較滿意：“質量是第一位的，慢一點也可以，不過，也別太慢了，太慢了，或許就用不上了，哈哈，或許她就乖乖上了老子的牀了……”
老徐“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掛了潘唔能的電話，老徐點燃一顆煙，站到牀前，慢悠悠吐出一口濃煙，思考了一會，然後回來摸起內部電話：“行管科嗎，李科長，我是老徐，剛纔局長有安排，你讓你的人把有關假日旅遊的所有相關資料報給我，和我們監察監理有關的資料，包括各項文件和手續，以及證件和批准文件……”
“管這事的工作人員不在，請假了，要明天回來，明天再報給你，可以不？”
“可以，你安排好就是了，明天讓他直接和我聯繫。”老徐說。
放下電話，老徐皺着眉頭，凝神思考了半天。自己在官場混了接近30年，這30年，爲了往上爬，爲了所謂的榮耀和級別，爲了所謂的光環和麪子，爲了所謂的地位和層次，自己一直在爲別人活着，一直在做別人的工具，一直沒有自己的意識，一直從屬於別人，一直習慣了一種謙卑和奴性。可是，老徐覺得，自己或許應該開始爲自己活着了，或許應該考慮一下自己了，或許應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老徐又站到窗臺前，看着局裡辦公的院子裡進進出出的車輛。
一會，一輛紅色的奧迪A4開進來，車上走下了穿着入時、戴着墨鏡的李燕。
我靠，又換車了，老徐一陣感慨，這老潘真捨得爲李燕花錢，看了是動了真格的了。
這年頭，只要女人有身體資本，只要女人願意，想得到的東西很快很簡單就能得到，因爲喜歡女人的有權有勢的男人太多了。
英雄，再牛逼的英雄，也過不了美人關！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何況，這老潘還不是英雄！
今天是哈爾森出院回家的日子，也是陳瑤和張偉搬到哈爾森家住的日子。一大早，陳瑤就把家裡自己和張偉的隨身衣服收拾好，先送到了哈爾森家裡。王炎已經給自己和張偉收拾好了一個房間，大大的，3樓，朝陽，帶獨立衛生間，很不錯。丫丫的房間在自己的隔壁。考慮到張媽媽和哈爾森的身體，他們都住在樓下。
陳瑤告訴張媽媽說哈爾森今天出差外派結束了，要回家來長期休假一陣子。
張媽媽這短時間一直矇在鼓裡，聽說洋兒子要回家常住，格外高興，一大早就顛顛地來回收拾房子，打掃衛生，又去做西餐。
一切準備停當，陳瑤開車帶着王炎和丫丫，直奔醫院，去接哈爾森。
天氣很晴朗，初夏的陽光很明媚，萬物都在勃發出無限的生機，一切都是那麼的充滿了生命力和活力，空氣中洋溢着綠色和青春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