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妖聖白澤

再次來到平遙孟山,惠濟河的河水幾近枯竭,昔日青秀的山林盡顯土黃色,落葉凋蔽,山谷依舊格外的靜。生水穴外荊棘叢生,若非曾經來到過這裡,早已不知這裡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生水穴。惠濟河源頭便是生水穴,如今的生水穴四周卻已不見水流。

“紫霞仙子,你且在洞外等候,我去去就來。”

“生水穴裡面危機重重,我們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生水穴裡面我走過好幾十遍,對裡面再熟悉不過,你在外面等候便是!”

“既然如此,我們便一道進去!”

“喂,紫霞仙子!”齊天來不及叫喚,紫霞仙子已經一溜煙似的進入生水穴中,齊天緊隨其後,只見生水穴早已物是人非,裡面顯得格外的暗沉。齊天一路小心翼翼的向那間石室走去,畢竟這裡除了妖聖白澤以外,還有數不清的妖靈,想想都覺得可怕。

已然臨近石室,黑暗的石室突然傳來“吱吱”的聲響,地上竄出一團黑影,那團黑影越來越近,齊天一把將紫霞仙子攬在身後,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碩大的老鼠。

“看來生水穴已經不復往昔,一般的野獸是無法在這裡生存的。”那間石室早已空無一物,往日的妖靈也消失不見,看來妖聖白澤早已離開了這裡。

“妖聖白澤已經不知所蹤,以後要想對付九子魔王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錯,如今白澤不在這裡,你們除了可以向上天祈禱以外,還可以來求我,求我給你們留個全屍。你們想借白澤之手來對付我們大王,簡直就是死路一條。識相的趕緊將河圖洛書交出了。”

“原來是相柳、窫窳你們這兩個跟屁蟲,我還以爲是九子魔王駕到,怎麼不見九子魔王與荼虺呢?”

“臭猴子,收拾你哪用的着我們大王親自出手,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大爺的厲害!”

相柳一出手便讓齊天感到無比的驚訝,相柳肥碩的身子居然異常的靈動。雄虺九首,往來倐忽。這式雄虺九首齊天曾經見荼虺使過,如今從相柳手中使出,九種力量同時從周身八方擊來,速度與力量猶在荼虺之上,讓齊天幾乎避無可避。齊天瞬間變化出一羣猴兒,躲過相柳致命一擊,真身悄悄的躲到一旁,只見空中幾根猴毛隨風飄搖。相柳一擊不中,隨即一尾橫掃,原本狹小的石室被相柳尾巴擊打的劈劈啪啪的作響。齊天躲過這一尾襲擊,拉上紫霞仙子便逃出石室,還未逃出幾步,只見前方窫窳已經攔住了去路。兩隻巨獸一前一後將齊天與紫霞仙子夾在中間,看來已經無路可逃。

窫窳輕蔑的笑道:“臭猴子,想逃出昇天,我現在就送你昇天!”

齊天還來得及答話,只見窫窳與相柳同時一尾擊出,一上一下,在如此狹小的石道上竟然配合的天衣無縫,齊天與紫霞再也無法閃躲,一前一後分別被窫窳與相柳的尾巴捲起。想不到這兩隻巨獸的尾巴如此靈活,簡直就如同人的手指一般彎曲自如,將齊天與紫霞緊緊的纏繞起來。當年黑蛇被殺,相柳極其恐懼,一直都想弄清楚其中的緣由,經過苦思冥想,終於悟出一個道理。壓力越大,遭受到的反抗力便越大,一旦反抗力過大,很可能便會遭受到黑蛇一般的結局。相柳經過多番思索,終於悟出了剛中帶柔的至理。蛇尾反覆蠕動,齊天雖然極力反抗,卻始終難以着力,便似有力無處使。蛇尾纏繞似鬆實緊,經過多番的爭鬥之後,齊天力氣漸無,蛇尾纏繞的便越發緊密,齊天漸漸的便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魚肉。

陰暗的石洞中突然刮來一陣風,風聲未止,一股牛蝨哄臭的氣味撲面而來。齊天臉色由紅變紫,幾近昏迷。雙眼迷離之間,只見一個牛頭模樣的人物飛身過來,原來當日九子魔王聽聞妖聖白澤的消息,讓他十分震驚。不過好在白澤受傷甚重,九子魔王派手下暗中監視生水穴,發現妖聖白澤已經離開,早已不知所蹤。如今他纔敢大模大樣的進入生水穴,這裡可能是他今生絕不敢擅闖的爲數不多的幾個地方之一。

“臭猴子,你若肯交出河圖洛書便點點頭,我可以饒你不死!”

齊天憤怒的瞪着雙眼,始終不肯低頭。經歷過幾番生死,如今卻似乎越來越害怕死亡,害怕獨自一人輪迴的孤寂,害怕死後再無人照顧紫霞仙子。他們會將如何對付紫霞仙子?是用同樣的手段殺了她,還是會想盡辦法折磨她,齊天不願再想,看着紫霞仙子,苦苦一笑作出今生的告別,想起她曾經說過想要一個如意郎君,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風風光光的去娶她。做不了她的如意郎君,就連她的性命也搭救不了。齊天心中越發的暴戾,整個身子漸漸的熱辣起來,氣息也越發急促。

猴子的氣息越來越急促,按常理來講,他被纏的死死的,氣息應該是漸弱纔對,尋常人被這樣纏住早已沒了氣息。相柳身爲魔族四大護法之一,生平殺人無數,能讓自己恐懼的人寥寥無幾,此刻心中略過一絲的恐懼,當年黑蛇便是這樣死在這臭猴子的手上。

石洞中突然飄來一絲淡淡的幽香,這香味極其獨特,相柳與窫窳毫無察覺便已倒在了地上。這殺人的手法便是出自於巫族的九死無悔,而能在這一瞬間就殺了相柳與窫窳的,卻絕非是巫族中人,因爲從未見過巫族中有誰能將九死無悔發揮到如此無影無形的境地。而這個人終於現出了真身,穿着十分的妖豔,凌厲的臉龐,怒眉上揚,噬人的雙目,紫白微須。

齊天曾經見過,他便是救了自己的前輩,“前輩!”

白澤隻手一揮,示意齊天不必言語,轉身對九子魔王道:“九子魔王,你我恐怕有五百年沒見了吧?”

“不錯,五百年不見,妖聖一出手便送我如此大禮,我該如何回報纔是!” 相柳與窫窳跟隨九子魔王已久,二人法力高強,是九子魔王數百年來爲妖族培養的精英,與九子魔王極爲親近。曾幾何時九子魔王甚至想將整個魔族託付給這二人之一。想不到這二人竟然瞬間死在妖聖白澤的手中,九子魔王極爲痛心,簡直怒不可遏,但卻無可奈何!

“我若不是念在你我同是妖族中人,早已殺了你。你雖然惡行昭彰,卻一心想將妖族發揚光大。相柳與窫窳卻絕不可姑息,他們殺了太多的妖族中人,我若不將他們殺了,又如何給其他妖族中人一個交待?”

“看妖聖的樣子,似乎傷勢早已痊癒,法力甚至更勝從前,根本就不像他人所說受傷甚重。”

“不錯,當年我被燭九陰暗算了之後,幾乎神形俱滅。那些在巫妖大戰中枉死的妖靈足足養護了我五百年,若不是被人誤打誤撞,破了天魔咒的禁制,不然我如今依然是廢人一個。”

“恭喜妖聖重出江湖,有了妖聖的領導,我們妖族勢必將會日漸昌盛!”

“你要謹記,你身爲妖族僅存的大妖,就有責任繁榮我們妖族。如果你再一味的作惡,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九子魔王拳頭咯吱咯吱的作響,數百年來,誰也不曾如此數落過自己,自己一手建立魔族,身爲魔族之王哪裡受過這般奚落,這些年的噬靈大法也不是白練的,未必就不能與白澤一戰。

“妖族的興衰當然要倚靠妖聖白澤了,我不過是一介小妖,哪裡能扛起守護妖族的責任。在妖聖的手中誰都賤不過是螻蟻,妖聖一人足以傲視三界,又何須他人插手。” 九子魔王深知妖聖白澤的厲害,只是心有不甘,很想與之一戰,哪怕不幸戰死,也要一窺妖聖的秘密,究竟他是如何在一瞬間挫敗了無數的高手?這實在是一個讓人心癢難耐又觸不可及的奧秘。

九式九死無悔在九子魔王手中早已爛熟於心,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林暗驚風、白羽沒石、潛移默化、若隱若現、似曾相識、雪融冰封,最後一式九死無悔,一式比一式隱匿,一式比一式機巧。這一套原本屬於巫族大巫的法術,當年巫族爲了對抗妖族,便以此法術培養了無數的大巫,專爲對抗大妖所做的準備。雖然陰狠毒辣能殺妖於無形,但卻並非無法可解。這套法術最終落到妖族手中,爲何只有妖聖使的如此的出神入化,任何人都不敵他一招。九子魔王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一位奇才,憑藉這一套法術便能無敵於天下,九子魔王將九死無悔這九式在心中反覆施展,依然覺得有所不足。以此套法術對抗已有準備的自己,根本就難已一擊必中。而一旦失手,便即意味着失敗,怎麼都無法與自己的噬靈大法相提並論。這其中的關竅究竟在哪裡?九子魔王越想越難以平復此刻的心情,決意與白澤一戰,就算死在他手中,也要弄清其中的秘密。

九子魔王雙拳一握,指骨間劈劈啪啪作響,怒目睜圓就要動手。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要思慮清楚纔好!”

九子魔王看着白澤一副高冷的模樣,想想自己千辛萬苦建立的魔族,還有未有任何交待的子子孫孫,心有不甘雙手一抖化拳爲掌,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只得無奈作罷!九子魔王將手一甩,地上塵飛滿天,九子魔王緩緩踏出兩步憤恨的離開了生水穴!

“妖聖,多次救命之恩,無已爲報,請受我一拜!” 九子魔王已經離開,齊天恭恭敬敬的向前一拜,再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對妖聖自是無比的崇拜。

“你我同爲妖族中人,救你是我的職責所在,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妖聖,你是我的大恩人,對你三拜九叩是應該的!”

“小兄弟,你也曾經救過我一次,就算扯平!你我之間也算有緣,我看你年紀輕輕,體內竟然潛藏着無窮的法力,真是件奇事!看來你一定有着讓人難以置信的奇遇。可惜以你目前的修爲還不能妥善善運用這些法力,當你有朝一日能使用這些法力的時候,便是我們妖族的幸事!”

齊天心想,自己修習玄空氣,玄靈氣,玄明氣已有一段時日,一定是這些氣潛藏在體內,可是以如今的法力還無法將它施展出來,實在有些可惜!

“妖聖,我何時曾救過你,爲何我卻毫不知情?”

“當日在生水穴中,若非你走火入魔,你身體裡的反噬之力將我身上的天魔咒的禁制打開,你和我恐怕都難以保全自己!”

“看來我與妖聖註定有緣。妖聖,都說你天下無敵,殺人只用一招,我很好奇,這是不是真的。我要是能有妖聖十分之一的法力就好了?”

“法力再高,也只能用來懲奸除惡,殺人並不是一種值得炫耀的事情,這只是一種威懾,最終的目的就是保衛整個妖族不受外族侵害,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賦,不出五百年,你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五百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五百年!”

“只要你潛心修煉,擺脫壽限指日可待,說不定有朝一日你能夠與天地同壽也未爲可知。”

齊天滿心歡喜,看着一旁的紫霞仙子忙向她說道:“紫霞仙子,這位便是妖聖白澤。”

“啊!你是……是你!我的頭好痛!啊……”白澤看了一眼紫霞,突然之間便像發了狂一般,大叫一聲,瞬間消失不見。

“妖聖!妖聖!”

“這個妖聖白澤真是奇怪,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似的,突然之間變的瘋瘋癲癲的。”

“他好像受了某種刺激,見到一些陌生的人和物便會突然發狂。”

“有一件事耽擱了許久,今日妖聖白澤饒過九子魔王一條性命,我想他暫時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你答應過我陪我一起去吃蟠桃,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時候。”

“答應過你的事情,就算跨越千山萬水,我也要陪你一起去吃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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