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高高在上的長子,一朝跌到泥裡,想必這樣的滋味,季先生覺得一定很痛快吧,是不是?”
唐風月明知道自己不應該說話的,但是已經到了現在,她早已沒有了害怕的理由,她剛把對方懟回去,就聽見了發狂一般的笑聲。
“靳皇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對我展開了瘋狂的報復。我有家不能回,只能跟着一個人去了意大利混入黑手黨中。在逃亡的過程中,一個女人意外懷了我的孩子,就是季墨。”
……
原來自己的身世如此狗血,季墨終於明白了自己和母親從來都不被待見的理由……
如果不是爺爺的話,那麼他能夠長到這麼大都是問題。
這邊季長安的情緒也恢復了冷靜。
“我的遭遇已經㐉慘,但是靳皇自己也傷心欲絕,他把所有的公司事務都交給了弟弟靳尚雄,而自己卻徹底消失在了塵世間,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任何消息。”
“不過這也是那個人應得的報應,我在這些年所有遭受過的辛苦和傷害,都是源於他的報復。我之所以能苦撐着堅持到現在,就是爲了讓靳家所有的人都下地獄。”
這番話帶給大家的震撼不可謂不大,即便林沐對於兩家的事情暫時還算是一個局外人,也不會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她被嚇得渾身顫抖,感覺自己簡直是要掉下來了。
無邊無際的恐懼緊緊地綁着她,林沐甚至是覺得,如果在這個時候死去,或者是失去意識,想來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折磨。
這些人眼下的狀態,自然是季長安早就想好的,畢竟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事情,在時間如此短的情況下。
他隨手指了一個位置,看臺上的燈突然再次亮起,尤其是照在唐風月和林沐身上的兩束,甚至是比先前的更明亮了數倍。
“靳家所有的人,現在都在這裡,兩個兒子,兩個兒媳,甚至還有靳家的下一代。可惜靳尚雄那個老傢伙沒有在這裡,否則的話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血洗。”
“不過這裡已經有了靳家的下一代,那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唐小姐……哦,不,靳夫人,不知道你對我的話,是不是也有些贊同?”
“當時你們之間的恩怨,雖然是我挑撥的,但是如果你們的感情是鐵板一塊的話,又如何會受到我的挑撥?”
季長安說完了話以後就看向了唐風月的位置,於是唐風月堪堪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他的身影。
如果季長安的這番話提早一些說的話,那麼唐風月或許真的會受了他的挑撥,但是眼下,事實就擺在前面,她在被綁在這裡的一個小時裡面,是靳之堯爲了救她而殊死拼搏。
更何況是,在被困在別墅一樓大廳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向對方解釋清楚了,尤其是驕傲如靳之堯,居然也能到她的面前那麼深刻地剖析自己,承認自己的內心,並且祈求得到她的原諒。
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樣子?
大概就是
眼下的這個樣子吧。
唐風月嗤笑一聲,順帶閉上了眼睛。
“我很愛他,所以季先生還是停止你的挑撥吧,這樣的言論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沒有半點的用處,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事情。”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我們是一家人。”
唐風月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在這樣密閉的空間中,足以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面。
靳之堯在唐風月回答之前本來是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那種緊張的感覺甚至是超過了生命的本身。他沒有想到連唐風月這樣的女人也能說出如此直白的話語來。
在這麼一瞬間,靳之堯甚至是忘記了他們所處在的危難險境。
“好了,我知道你們夫妻兩秀恩愛的方式總是這樣的出人意料,不過我現在有了林沐,也就不會被虐狗了。”
靳北寒順勢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聲音裡面已經帶了許多輕鬆的意味。
“不過你們秀恩愛也要注意方式,我們先脫離險境再說。”
……
確實……突然被這樣點破了心思,靳之堯自然是有些尷尬的。而季墨站在那裡,也說不出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聽了這麼久的故事,我突然有些不明白季先生的邏輯。不管怎麼說,是牽扯到我伯父還是您的父親,這些事情都是你們的恩怨,那麼這些事情與我們這一輩的人有什麼關係?”
“如果所有人都照着這樣的邏輯,那麼冤冤相報何時了?”
靳之堯索性向前走了幾步,他的臉上帶了釋然,也帶了嘲諷的意味。
“對於以前的恩怨,我根本就不在意,畢竟那些事情,我、風月、季墨
我大哥、林沐都是沒有參與進來的人,這些和我們根本就毫無關係!但是您現在的做法,已經違背了這一準則,也傷害到了我身邊的人,這一點是我絕對不能夠允許的,您瞭解嗎?”
兩人現在均已經在看臺的位置,靳之堯特意站在了和對方同一個臺階的位置。
這是兩個時代的較量,也是兩個男人的較量。
靳之堯確定自己是不會輸的。
“擁有你這樣想法的人,纔是真正的無能之輩,而真正的英雄,則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樣的話,我就是靠着這八個字,才活了下來,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現在,我把這個道理講給你聽,但是以後有沒有機會實踐,就不是我要考慮到的問題了。”
季長安打了一個響指,林沐的那根柱子也很快就下降了下來,立刻就到了和唐風月一般高度的位置。
他這樣的做法是什麼,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
突然,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變故,有一個人忽然出現,跑到了季長安的面前。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來應該是耳語纔對,不過因爲情況緊急,想來那位可憐的下屬也不能顧及到這一點了。
“我們中計了,是靳之堯的奸計。靳家和季家一直都在靳之堯的
安排下不斷地示弱。所以在靳之堯他們一離開,顏黎就主動出擊,結果被那三個老頭給打敗了。”
“現在顏家的那個女人已經直接跑了,我派了人出去追,但是現在還沒有消息。”
那可憐的下屬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面色慘白不自覺地後退,但是還是躲閃不及,胸口處捱了狠狠的一下。
“還有……在明面上,也有範西成的老爹和黃書記等人的之處,從意大利帶來的人也被蕭御留下來的人全部殺掉了。”
那下屬說完話以後甚至是有些要跪下來的趨勢,下一秒卻被季長安拉住了領口的位置。
什麼叫全面的失敗?
眼下這樣的情況就足以稱是了吧。
“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已經被排擠出北方的商業圈,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季長安已經接近癲狂,他一把把手裡的下屬人扔到了一邊,下一刻,卻被靳之堯給拉住了衣袖。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不是很遠,現在架上這樣的動作,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升上來了。
“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你在江城安排的人,都已經被我大哥的幾個下屬和蕭御一起幹掉了,比如那個混在醫院假裝是記者的人,他的下場就很慘,你想聽一聽嗎?”
“我大哥是部隊上的人,那麼你那幾個下屬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對待,想來就不用我提醒了吧。但願在以後漫漫的牢獄生涯中,他們不會爭取任何一個早日出獄的機會。”
……
說完這番話以後,連靳之堯自己的後背也出了許多的冷汗。他來別墅之前確實也做了相應的部署,但是這樣的部署無疑是一個賭局,而且只有一次機會。
剛纔如果不是蕭御通過衛星設備告訴他這個消息的話,他根本就沒有堅持到現在的勇氣。
已經輸的徹底,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或許接下來的餘生,還要在戰戰兢兢中度過。季長安從抱着孤注一擲的想法開始,就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奮鬥了一生得到的結果,居然會是如此?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撕裂感,這樣的撕裂感令人發瘋。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他只知道要毀滅掉這裡的一切。
季長安的手裡還握着控制柱子的遙控器,於是他的手指附在了上面。
掉下去的話……
那麼,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唐風月和林沐都看見了他的動作,林沐下意識地暈了過去。
按遙控器只需要一秒,季墨屏住心神,對準了對方手中的遙控器。
槍響。
遙控器掉了下去。
而季長安的胸口受傷也瞬時昏迷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靳北寒上前去拉中間的那條繩子,卻只拉住了綁在林沐身上的那一根。
而綁在唐風月身上的那根卻因爲重力的原因,迅速地往下落。
(本章完)